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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王姬傳

十七 殺人者

長河王姬傳 步南宮BNG 4485 2022-04-09 11:22:07

  “哥哥!!”

  這時人堆里有個年紀小的孩子沖出來,不顧眾人阻撓,抱著那身首異處的人哭喊:“你,你殺了我哥哥!你是壞人!我跟你拼了!”

  那孩子撲到白玉身前又打又踢,年老者上前阻止,可孩子拼了全勁一時拽不開。見白玉欲要對這孩子下手,忙有幾個人站出來不忿嚷嚷:“你!你無故傷害同盟,如今更索了這來路不明的人,這就是應死城的誠意?!”

  “把人留下,否則如此欺壓,就算你武功高,我們也不服你!”

  “對!我們?nèi)硕?,不怕你!?p>  年老者見年輕一輩的教徒越來越情緒激昂,正欲做和事老,外圍卻突發(fā)慘叫。這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人已經(jīng)倒地不起,若不是有人受一個倒地的重量牽連,一時竟無人發(fā)現(xiàn)這古怪。

  “有東西?!有鬼!有鬼來害人了??!”教眾紛紛大喊,慌不擇路,可這并沒有阻止慘劇的蔓延,那年老者更是跪下念動教言,妄圖以教內(nèi)神力驅(qū)趕邪祟,眾教徒見狀也有跪下念誦,高呼教主神威,可依舊無法阻止慘劇的繼續(xù)。

  有些人承受不住,認定這是天魔的懲罰,揮舞起手中武器想要與之對抗,可室內(nèi)人多誤傷在所難免,如此紛亂很快激化。等到墓室的光亮因人潮竄涌徹底被熄滅,黑暗下更叫人惶惶不安,哀嚎不已。

  白玉早跳下圓臺退到角落,對于這些人的自相殘殺并未放在心上,反而于黑暗中看出端倪。只見一道淡青色的影子竄入眼簾,心中了然它才是禍首,立時飛出幾枚暗器,打得那東西無所遁形,卻也無法靠近。

  待它動作慢下來,也才看清楚那是條蛇,卻不是他所認識的品種,毒性如此猛烈更是聞所未聞。

  張姮此時半昏半醒,騷亂中對束著她人道:“求求你,殺了我吧?!?p>  白玉卻冷笑不答,見她稍微有些神志,朝著那碎了的石壁甬道而去,那蛇見狀,竟也順著尸體尾隨,白玉眼尖又飛出一枚飛針,這一擊正好釘在那蛇的尾部,一時掙脫不得。

  黑暗中,那破了頂?shù)娜笨谑置黠@,白玉又無意與這般爛泥腿子糾纏,一掌劈過去,竟將那缺口又破開些。借著身法敏捷就離開了那地墓,再不管背后的嘈雜。

  寒冷再度灌入張姮的四肢,縱然從那不見天日之地離開,可也不覺得有什么慶幸;現(xiàn)在她可謂才出虎穴又入龍?zhí)?,命運哪怕就是想終結(jié)也由不得她了。

  但白玉見她老實,好奇問道:“不想死了嗎?”

  張姮被他丟在一處林間,回想著與他初次見面的場景,只暗嘆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遇到你兩次,可都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么看,那死與不死其實沒分別了。只怨你為什么就不能出手輕些?!闭f完捂住她再次受盡折磨的雙腿道:“是不是你們這種人都喜歡看人生不如死?”

  “一別三年,你倒長進不少?!卑子翊藭r扣住她的脈搏,皺眉道:“怎么會這樣?”

  張姮卻笑道:“如你所見,有的是人想置我于死地,不用勞煩你了?!?p>  白玉不言,從袖子里掏出一粒藥喂給張姮,對方卻扭頭拒絕:“沒用的,現(xiàn)在就是神仙金丹,也無回天之力了。”

  白玉卻道:“你死不死與我無關,但我至少要保住你一年的性命方可不誤主公的大事?!闭f罷捏住張姮的下巴,將藥塞里進去。然后又將手放到張姮的腿上,對方一驚:“你要干什么?!”

  白玉輕蔑笑道:“你連死都不怕了,還在乎一點名節(jié)?”

  張姮還沒回過神,忽然小腿處傳來一陣巨痛,無法形容的痛,心臟都幾乎跟著破腹而出,跟著大吼一聲,驚得是烏鴉飛起,而后再也承受不住,徹底昏死過去。

  白玉捏著手中沾血的長釘,有一掌之長,月光下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寒光,饒是久經(jīng)生死的他都難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人,將酷刑加負在一個女子身上,讓她受盡萬般折磨。正欲去摸索另一枚釘子,突然身后寒光一閃,白玉雙指一夾,偷襲而來的匕首竟被他直接夾斷。

  枯樹邊,林蝶妖媚的身型緩緩顯現(xiàn)出,雖然是笑著,眼神卻飽含著暴風驟雨,陰聲說道:“這位兄臺,她可不屬于你哦?!?p>  林蝶從那險要的斜坡滾落,連連受創(chuàng),過了許久才轉(zhuǎn)醒??梢惨蛩轮念伾?,在黑暗下沒讓徐悒發(fā)現(xiàn),既然不在糾纏,猜測他可能是找滾落而下的張姮去了。本來他也想去找,可這時那條他飼養(yǎng)的蛇找到了他,卻朝著相反方向去,林蝶料定人應該不是滾落山腳,這看似因地勢坍塌的斜坡,必定有個漏口。

  果然才爬到半途,就見前方傳出一聲巨響,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抱著張姮竄出,忙緊緊跟隨。只是這人身法迅猛,林蝶都自嘆不如,就如他的蠱能夠分辨敵強我弱,林蝶也不敢硬奪,先投出匕首試探,不想那千錘百煉的匕首竟被他輕松一夾斷成兩截。

  白玉對這酷似韶音的人同樣心生戒備,即便方才他的注意力都在張姮身上,可也沒察覺此人跟蹤的聲音,起身道:“閣下跟隨至此,莫非,此女是你的什么人?”

  林蝶背著手悠哉答道:“她需要我救,是我的病人?!?p>  白玉也不動聲色,但是那斷掉的匕首卻抓在手里說道:“那敢問她得的是什么病?”

  林蝶道:“周身經(jīng)脈薄弱,氣阻血斷,五臟俱損,特別是雙腿有疾?!?p>  白玉見他話說得全對,可卻不信,林蝶也不求他信,反說道:“在下游歷中土數(shù)年,雖然鄉(xiāng)俗不改,可習得醫(yī)術也是治病救人,兄臺既然無心傷她,那不如讓我?guī)ё甙?。?p>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傷她?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這么下定論?”白玉始終站在原地不動,接著說:“方才閣下背后傷人,如今卻與我攀談,莫不是,在做什么打算?”

  說完,他將斷了的匕首朝著他射出,林蝶見他突然出手,急忙躲過,可正好將一只正欲爬出籠的七彩蜘蛛射殺。林蝶的殺意升騰而起,卻聽白玉道:“可惜,閣下想救,我卻不想放。而且我想她就算清醒,也絕不想跟你走的?!?p>  “你想怎樣?”林蝶沉著臉低吼問,白玉淡淡又回道:“帶她離開?!?p>  林蝶卻冷笑:“呵,你錯了!不管她是否清醒,都不會跟你走的!”

  他話未說完,雙鐲上的暗器齊發(fā),竟有數(shù)枚毒針朝著飛去,白玉身法雖然更高一籌,但顧及身后的張姮,明顯處于被動。

  而林蝶除了投擲暗器也沒有冒然近身進攻;他深知自己的不足,固然蠱毒雙絕,可此人深不可測,也不為言語迷惑,以往的手段是絕不會叫此人受降的。

  忽然,白玉離開張姮身邊,竟直沖林蝶身前,那修煉的一雙蒼白好似白玉的手,立即將他的兩只手腕扼住,鐲子也瞬間碎裂,扎入林蝶肉中疼痛是席卷全身,卻反夸道:“兄臺果然是高手!”

  白玉也陰笑道:“過獎,不過閣下這爪子太不安省了,我看還是全廢掉的安心?!?p>  林蝶低下頭只當是認命,可脖頸處射出一枚長針。

  白玉就在身前,可同時他的手也被林蝶反扣住,立即向后仰翻躲過一劫。林蝶見一擊不中,退出五步之外,吹了一聲口哨,霎時,四周竟響起破裂聲,然后就是飛蟲煽動翅膀的聲音。

  “雕蟲小技?!卑子衤牭疆愴懼煌兑暂p蔑,林蝶卻警告他:“看清楚再說吧。”

  耳畔嗡嗡聲越來越大,竟是兩只人頭大的怪異馬蜂,而他們煽動的蜂翅更帶有古怪的粉末,卻沒有沖著白玉而去,而是飛到上空,白玉見狀立即飛出另一斷開的匕首,自是一擊不中。林蝶笑他枉費心機,命令大馬蜂迅速將毒粉全數(shù)散下。

  白玉見避無可避,立即將外袍脫下當傘遮蔽,一方面也是躲開林蝶偷襲的飛針。

  林蝶這蜂與蛇一樣通靈,待毒粉撒盡,全身竟長出尖刺,但只有一只攻了下來,另一只依舊在半空虎視眈眈。白玉一方面躲避這馬蜂的攻勢,一方面又提防著林蝶,可對方顯然勝券在握,并不急著將張姮帶走。

  此時,空氣中古怪的花香越來越濃,白玉本想捂住口鼻可為時已晚,那馬蜂的四只觸手將他的一只手臂牢牢困住,口器對準他就噴出尖刺,可近在遲尺的目標竟又被躲過,白玉立時翻滾在地,馬蜂逃脫不及被壓在地上發(fā)出怪叫,卻被對方兩指切斷了頭部。

  那另一只馬蜂見狀,大叫一聲從尾部射出蜂針;它倒是聰明,知道白玉不可能飛到半空,只遠程襲擊。對方雖然想擒賊先擒王,可那馬蜂狡猾至極,蜂針盡數(shù)朝著他射,而另一只已死的則還牢牢困住他的手,一個躲避不及,就被扎到了手掌上。

  “恩!”白玉悶哼一聲,痛苦般倒在地上,林蝶見狀,以為將其制服,便朝著張姮走去。而另一只馬蜂迅速撲向白玉,想給他致命一擊。

  可不曾想對方只是佯裝中毒,翻滾到的地方正是匕首掉落之地,見馬蜂就在近前,立即抽出猛刺,將蜂針和馬蜂一起砍成兩半。

  白玉撕開那纏繞的死蜂,沖著林蝶的背后雙掌齊發(fā)。

  林蝶固有察覺,下意識回身相擋,可對方的手好像頑石,只一下,就讓他的手受創(chuàng)被擊倒在地。白玉正欲了節(jié)他,林蝶卻痛苦地不可置信:“為什么蜂針對你無效?!”

  白玉笑而不語,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落地的腳怎么也動彈不得,林蝶此時大笑:“呵,我說不可能還有特例,是了,我的寶貝可不會白死的。”

  白玉見那早已死透的兩只馬蜂,尸體流出很多奇怪的液體而那些毒粉迅速讓其擴散,轉(zhuǎn)眼間周圍一大片全被污染。林蝶見他有些無措,又宛如惡魔笑著提醒:“兄臺武藝高絕,可惜你越是爭力受阻就會越大,當然你乖乖不動,或許這些東西就能慢慢揮發(fā),解了你的禁錮?!?p>  白玉仍是不言,林蝶只是笑呵呵又地走到昏迷的張姮身邊,忽然眼神一頓;他本自信那長釘沒有他是絕不能拔出來的,可如今一條腿上明顯一個血洞,又回頭看向依舊沉默不語的白玉,低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白玉這次倒是如實回答:“殺頭白玉?!?p>  “原來就是你?!绷值盟屏巳唬骸霸缏犅勎簢嫌袀€專取人頭的殺手,頭顱與脖頸更好似被掐斷。十年前,齊魏邊境一座城池一夜之間死了近百人,人頭皆斷,莫非,兇手就是你?!?p>  “看你的樣子不過二十,十年前的事你從哪里知道?難道你是那城內(nèi)的?”

  “呵,聽說而已。但也不禁感嘆,雖然我仇敵遍布天下,可也沒閣下這般魄力?!?p>  “你錯了,他們不是我的仇人,僅僅只是我出師后試驗的對象而已。”他才說完,突然遠處傳來幾聲狼嚎,林蝶忽地又笑道:“怪我忘了,跟來的時候,我在樹上和石頭上撒了些藥水,恰好是野獸喜歡的味道,想必它們見到你一定很歡喜?!?p>  狼嚎聲越來越近,黑夜下,隱約可見一對對泛著綠光且不懷好意的眼睛,猶如幽冥鬼魅。

  可南唳卻不屑笑道:“可惜,它們不會高興的?!?p>  忽然他手掌揚起另一股粉末,林蝶一驚,那不是毒,而是磷粉,可自信他的毒不會受火焚影響;難不成這人是想自殺?!

  可他又錯了,白玉從未想過死,他的磷粉被脫下的外袍包裹立即灼燒起來,變成了一件火衣,震懾了那些欲發(fā)動進攻的野狼,而林蝶也被隔絕在張姮之外,更險些被火衣灼燒。

  原本林蝶打算等那火衣被焚燒殆盡,便再有可乘之機,可被攻擊了一刻時仍不見一點痕跡,心中猜測難不成這衣服另有玄妙,跟那申屠副侯的披風網(wǎng)如出一轍?!

  果然白玉見他不敢再有動作,手中攻勢更猛,外衣一開,大火好似一團網(wǎng)沖著林蝶便去,林蝶驚道:“之前那團火也是你?!”

  白玉道:“原來擅闖地墓的是你?!?p>  熟人相見,卻是分外眼紅,林蝶在火衣的進攻下自知不敵,有心想要退去,可卻又不想再失了張姮。

  而白玉明顯知道他的糾結(jié),火衣又纏繞化成火鞭,如此長度更甚,連較遠的枯木也受了波及,很快周圍火勢大起,而白玉又順勢將火枝纏繞其中,這下林蝶更難以近前一步。

  那些緊盯獵物的野狼此刻被這陣勢也嚇得不敢動彈,可仍不死心的在外圍靜待時機。

  最后林蝶孤注一擲,將細長的銀腰帶抽出;此物質(zhì)地特殊不懼火侵,欲纏繞那火鞭將其制住。依照他的想法,就算對峙,再不濟也能將那火鞭扯斷。可沒想到白玉修煉的功法讓這火衣也盡數(shù)有了內(nèi)力般。

  就在腰帶死死纏上的一瞬間,對方猛地一扯,竟一下將林蝶剩下的武器也抽走,那手瞬間涌現(xiàn)傷痕,林蝶痛叫,見最后的機會又失,顧不得與他爭奪,竄上一棵枯樹暫時奪路退去。

  白玉見他遠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將火衣攤開,卻只是一甩火竟熄滅了。然后脫下長靴一躍到了張姮身邊,夾起她迅速朝著遠處奔去,只留下一片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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