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樓頂?shù)陌l(fā)現(xiàn)
一束光從房間里照進(jìn)來的時候,方云麒就知道自己又遲到了。
和擺設(shè)一樣的手機(jī)鬧鈴響了兩個小時,和手機(jī)鬧鈴一樣沒用的周琪琪也打了八個電話,在七點十二分最后一個電話打來之后,宣告放棄。
時針已經(jīng)指向八點了。
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下樓。
為什么高中的第一節(jié)課要在七點十分開始?為什么早自習(xí)六點半就要開始?
不是人類的時間表,他一向不遵守。
鬧鈴是對于棍兒哥最后的尊重,反正他也聽不到。
沈曼已經(jīng)打扮好了自己,正在吃麥片糊糊。
方云麒也沒有搭理他,家里和紫安苑的兩個阿姨經(jīng)常輪換,方云麒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誰在哪里,他才懶得記這些事兒,看到梅姨就是梅姨,看到林姨就是林姨,總得來說這兩個阿姨會比沈曼更像自己家的管家。
“你怎么現(xiàn)在這個點還在家?”沈曼有些驚訝。
“因為我在睡覺?!狈皆器鑼U話文學(xué)進(jìn)行到底。
沈曼一臉嫌棄,“睡過了就說睡過了,小孩子犯錯大人可以理解的?!?p> “昨天晚上鬼混去了?”方云麒眼皮子也沒抬。
“我可是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才……”沈曼正要說話,方云麒提起了一個被扯得不像樣子的絲襪。
“不是你想的那樣?!鄙蚵f道,“哎……好吧,我只是出門的時候掛了一下,爛了而已?!?p> “爛了你會放到洗衣機(jī)里面?”方云麒丟到了她的桌子上,“還放到我洗衣服的洗衣機(jī)里?導(dǎo)致昨天林姨洗完衣服直接把這東西放到我房間里了,我估計她都不知道該給我收拾在哪兒吧?”
“咯咯咯……”林姨像只剛孵完蛋的大鵝走了出來,“小少爺我以為是你的呢?!?p> “確實?!狈皆器枧ち伺げ弊?,“誰能想到二十大幾的集團(tuán)公司董秘居然穿白色的絲襪。你干嘛?COSPALY還是喜歡上什么JK了?”
“你懂的還挺多?!鄙蚵α诵Α?p> “你說如果不是COSPALY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穿衣風(fēng)格的話,還有什么樣的人能穿出來白色的絲襪?”方云麒一邊吃一邊絮叨著。
“你還不去上課啊?”沈曼吃完了,將碗筷放好問道,“我路上送你?!?p> 二人坐上了車,方云麒打了個哈欠,“我的車報廢了吧?”
“屬于交通意外,不過賠付的事兒就沒必要了,你也知道人家是來干嘛的,保險公司的理賠流程還要走一段時間,你打算怎么辦?”沈曼問道。
“再去買一輛吧?!狈皆器栲?,“我還挺喜歡那輛車的?!?p> “好的。買的時候我聯(lián)系你。”沈曼說道,“董事會的事兒你還是要再考慮考慮,沒有你的權(quán)重,任何公司的事情,他們也不好張羅?!?p> “我會考慮的?!狈皆器?,“昨天晚上你在哪兒?”
“怎么?開始懷疑我了?”沈曼饒有興趣地說道,“你差點死了,所以就是我的問題咯?!?p> “我只是想知道身后這些每天跟著我的人是誰派來的,想來想去,也只可能是你了。”方云麒看著窗外,“你和誰達(dá)成了某種協(xié)議?還是你打算和誰進(jìn)行某種交易,以我的行動路線為代價?!?p> “你真能想,以后少看點電影吧?!鄙蚵搅饲喑且恢械拈T口,停下了車,“咱們生活的城市和社會沒那么復(fù)雜,想的簡單一點?!?p> “是嗎?”方云麒憨憨一笑,走下了車。
帶在車上的沈曼喃喃的看著向后走向?qū)W校大門口的方云麒,撥通了電話。
“喂,老大?!睂γ娴穆曇艉艹练€(wěn),正是她的司機(jī)王霖。
“不要跟著這小子了,他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鄙蚵坪跤行o奈,“人都撤回來吧?!?p> “好的。”王霖的聲音也有些喪氣。
正當(dāng)此時,沈曼一愣,她猛然轉(zhuǎn)頭,方云麒就站在她的窗戶外面!
十七歲的少年穿著校服,人畜無害地歪著頭看著駕駛座里的姑娘,笑嘻嘻地拍了拍窗戶。
緩緩地降了下來,沈曼抱怨道,“你怎么跟個鬼一樣?!?p> “吃不吃?我挺喜歡吃這個面包的?!狈皆器鑼⑹掷锏拿姘f給了沈曼。
沈曼接過了面包,“公司有食堂,你有梅姨,總吃什么面包啊,我還要保持身材呢。”
“喝多了最好的辦法是喝可樂?!狈皆器鑼⑹种械目蓸芬策f了過去,就在沈曼接住的那一刻,低下了頭,他探身進(jìn)入車窗里面,靠著沈曼的臉側(cè)輕輕地說道,“最好讓王霖離我遠(yuǎn)一點,下一次我在看到他的時候,我就不會對他這么客氣了。”
說著,離開了車旁。
沈曼這一次直接發(fā)動車子,沒有在原地停留,等紅綠燈的時候喝了一大口可樂,隨著一個飽嗝,舒服多了。
這種場面對于一個姑娘來說,只能是自己見到。
她鄙夷得說了句,“這小子,不是個什么好東西?!?p> ……
方云麒并沒有進(jìn)去,九點半的時間點很特殊,全學(xué)校的同學(xué)都在教學(xué)樓的周圍做廣播體操。
“又來晚了?”門口的保安張哥看著方云麒,樂呵呵的笑著。
遞過去了兩盒中華,方云麒非常熟絡(luò)得坐在了床榻上,“真費勁,早點吃了嗎?”
“吃了吃了,你這動不動就給哥幾個帶兩斤燒麥,我們嘴都叼了,食堂的飯都有些吃不慣?!逼渲幸粋€姓趙的大叔笑了笑,“云麒,我在學(xué)校當(dāng)差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學(xué)生,后生可畏啊,我看你以后必成大器!”
方云麒也知道,他抽著自己的中華,肯定不可能說自己不好,于是問道,“今天政教處的沒來抓人?”
“怎么可能沒來,天天來,天天抓,這也就是剛走一會兒的功夫,你要早來一會兒就碰個正臉兒?!睆埜缯f道。
“這兒的監(jiān)控給我看看唄?”得知老師剛走,方云麒心中也是平穩(wěn)了一些,畢竟和他們溝通要比和老師溝通好得多。
“行啊,看吧,別刪存檔就行?!壁w大叔直接從電腦旁邊站了起來,“怎么?有小閨女跟別人鬼混啊?”
“倒是沒有。”方云麒坐在了電腦面前。
林葉是住校生,他希望從這里找到一些線索。
方云麒不是一個直接看著電腦屏幕過錄像的,手下的信息部有更多的人去做這件事情,所以他只需要等著就好了。
將自己的手機(jī)通過數(shù)據(jù)線連接到了電腦之后,剩下就是老黃的事兒了。
老黃年紀(jì)其實并不大,也就是五十多歲的樣子,只要不是體力活,他干的都是非常好的,比林木森至少要靠譜的多。
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等到了老黃一句,“傳輸完畢?!敝?,方云麒才站了起來,“多謝趙叔。”
“沒事兒,沒事兒,這是多大事兒啊。-”趙大叔也是樂于助人的主兒,當(dāng)即遞給了方云麒一根煙。
“我不抽,我不抽。”笑著拒絕了之后,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
十點十五分是第三節(jié)課,現(xiàn)在整個校園都是剛剛解散的環(huán)境,非常適合在這個時候潛入。
大張旗鼓的走了幾步之后,方云麒歪頭看去。
一進(jìn)大門右手邊是三棟宿舍樓,分別是高中三個年級,每一棟宿舍樓都有兩個單元,中間是不互通的,左邊的是男生單元,右邊是女生單元,兩個單元距離也是非常遠(yuǎn),樓道門都是東西開著的,而不是南北開著的。
看了看樓道,方云麒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拿起了電話。
“你是不是有宿舍樓的門禁卡?”方云麒問道。
“是啊,你要???不對……你來了?在哪兒呢?”張之聞連珠炮的問題問得方云麒頭疼。
“宿舍樓下面?!闭f完立刻掛電話,他還能聽到聽筒里面的余音。
觀摩了半天,張之聞一路小跑已經(jīng)到了,他走到了方云麒面前,“怎么了?馬上上課了,宿管估計不讓上去吧?你要是想上去也行,得想辦法,反正你也那么多的辦法,但是不能泄露你和我的名字,政教處的老師們?nèi)绻榈接质且活D罵,你今天上午沒來,棍哥有要跟我約談,他說給你爸打電話找不到人,要去找你爸去。
“他能找到他就牛逼了。”方云麒就聽到了最后一句話,不管怎么樣,他這個年紀(jì)對于叫家長這三個字確實極為敏感,“走?!?p> 宿管就是進(jìn)門第一個,和女生宿舍非常匹配的老大爺出現(xiàn)在了門口,里面還坐著幾個保安,保安的宿舍也在這里,學(xué)校秉承著管吃管住能夠留住負(fù)責(zé)的管理人員這個信念,福利政策一直都不錯。
兩個保安在睡覺,看樣子和老大爺?shù)年P(guān)系不錯。
老大爺聽到了滴的一聲刷卡,張之聞和方云麒就走到了宿舍樓里面,他瞥了一眼看過去,問道,“上課時間回來干嘛?”
“書忘記拿了,回來拿。”張之聞立刻說道,他腦子里面已經(jīng)排練了無數(shù)次場景,顯然這一個是他預(yù)想到可以解決的最完美的對話。
“登記下,宿舍號、班級、姓名。”老大爺將一個花名冊遞了出去。
張之聞堂而皇之的寫下了,319、二班、陳友諒幾個字。然后他詭異地回頭看了一眼方云麒,寫下了319、二班、慕容復(fù)幾個字,然后將花名冊遞給了老大爺,老大爺看也沒看丟在了桌子上,繼續(xù)對著電視研究天龍八部。
兩個人就這么走進(jìn)來了。
“所以看天龍八部的人不認(rèn)識陳友諒和慕容復(fù)?”方云麒問道。
“管他呢,他認(rèn)識我就說是重名,我老爸喜歡陳友諒還不行?”張之聞樂呵呵自顧自地說道,“我跟你說,這個案子我想得非常明白了,縱觀全局和你我的分析,我得出來了一些結(jié)果,就是我認(rèn)為這個案子還是就因為他們?nèi)齻€人,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沒有關(guān)系,并且我們已經(jīng)排除了趙雅楠、王朔和齊小魚,剩下的那個林葉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了,還是把矛頭對準(zhǔn)吳文濤才是最重要的,這小子肯定隱藏了一些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p> 突突突說了一大堆,這幾句話還算是中規(guī)中矩,不過一樣是廢話沒什么用,
兩個人一路上樓,張之聞還在說。
“但是這小子的嘴肯定嚴(yán),而且我跟你說,據(jù)我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如今這個案件很可能被那些家長弄得根本不可能繼續(xù)下去了,而且那些尸體現(xiàn)在還被扣在冷柜里面,沒有文件,就算是那個隊長想去尸檢都沒有辦法檢,沒法開膛就沒辦法檢查具體是不是毒殺還是什么的,這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哎?你要去哪兒啊,這是干嘛???”
方云麒已經(jīng)到了逃生梯這里,他研究了一下,是有辦法上去的。
但是問題在于監(jiān)控。
“老林?”方云麒撥通了林木森的電話。
“???”林木森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這新來的化學(xué)課老師就和像念著安魂曲一樣,三句話我就睡了,怎么了老大?”
“高二宿舍樓監(jiān)控,能夠安么?”
“妥?!绷帜旧沁吅鋈豁懫鹆艘粋€異常卡哇伊的叫喊聲。
亞麻跌!
然后就是全班哄堂大笑。
“老大不行了,你找老黃,老師看我了?!绷帜旧炜鞉炝穗娫挕?p> 方云麒嘆息了一聲,“這比胖子一點譜不靠?!?p> 短時間黑進(jìn)去系統(tǒng)是沒辦法的了,老黃那邊還在搞別的事情,多少肯定是有影響的,索性方云麒也不管了,直接拉出了消防梯就怕了上去,張之聞見狀立馬跟上,二人一前一后上到了四樓樓頂,將消防梯收好,頂層蓋住。
微風(fēng)徐徐,方云麒望去,能夠看到半個校園。
女生樓雖然和男生樓不相通,但是這么走是可以走過去的,二人貓著腰低著頭走到了女生宿舍樓的上方。
“這里肯定是被打掃了。”張之聞?wù)f道,“不會有什么線索的?!?p> “我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呢?”方云麒有些不解,“我們方才從消防梯上來的時候,男生宿舍樓全部是灰塵,而這里你看?!?p> 指著消防梯的位置,這里也根本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這里的灰塵又已經(jīng)布滿了,隨便蹭一下就有一手灰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發(fā)現(xiàn)?”方云麒笑了笑,“我覺得不可能?!?p> 說著他開始動手打開消防梯。
“你要干嘛?”張之聞一愣。
“去她宿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