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么,最近游樂園里發(fā)生了不少事情,前一天有人中暑致死,第二天又來了幾個自稱警察的人。樂園老板坐在辦公室里十分郁悶,好在是昨天發(fā)生的死亡事件沒有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反倒是那幾個背著長長包裹的警察讓人生疑。
休息室內(nèi),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眼睛都散發(fā)著淡淡微光,這幾人都用黑布捂住了口鼻。
“三哥,你在旁邊守著吧?!?p> 身材壯實的男人點了點頭拉著小孩站在一邊,而剩下的那個男人站在屋子的中央,赫然就是李小六。
背后的布包裹被李樂拿下,解開包裹,里面是一柄長刀,皮質(zhì)的刀鞘像是被墨染過一樣漆黑無比。同樣黝黑的長刀出鞘,與五姐送給十三的短刀如出一轍。
“呼~”
長出一口氣,李小六心如止水,眼眸中藍光綻放,與此同時手中原本漆黑的長刀被藍光渲染變成了幽藍色。
一股無形的氣場從小六身上散發(fā)出來,四周的煞氣像是被什么攪動起來了。躲在墻角的黑色球體好像感覺到了什么。吞吐煞氣的氣孔迅速的閉合起來。
“婀娜!!”
李小六輕喝一聲,原本緩慢蠕動的婀娜慢慢變得僵硬。
“嗖!”
李樂將長刀送出,幽藍的長刀竟然如同切豆腐一般透過婀娜深深刺入了墻中。幽藍色的能量在婀娜體內(nèi)肆虐著。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婀娜不斷扭動著身體,一縷縷黑氣向著四周散去。
“三哥,它開始虛化了?!毕胍魶]有實體的煞是很難的,面對婀娜的虛化。他們也沒有什么辦法,但磅礴的幽藍色能量涌入婀娜的體內(nèi)后終歸是削弱了它大多數(shù)的力量,這些年內(nèi)怕是翻不起什么浪了。
“這就是心之力嗎?”
十三懷抱著短刀,看著李樂長刀上散發(fā)的幽藍色光芒,眼中充滿了向往。
“你早晚也會掌握心之力的?!闭驹谝慌缘娜缯f道,“當(dāng)初小六也是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學(xué)會心之力的?!?p> 心之力......
“像你五姐還有你九姐都不會心之力?!?p> 聽到三哥的話,十三挑了挑眉頭。
沒有提到七姐......
李三低頭看向十三,“一般情況下,女妄客更擅長于五識的辯知,她們更能感受到別人的內(nèi)心。也正因如此,她們?nèi)笔Я搜?,失去了力量?!?p> 十三下意識的想起了七姐昨天一腳踹倒那個胖胖警官時冷冰冰的樣子。
而三哥像是看出了十三的疑惑,李三輕笑:“不過嘛,凡事都有例外?!?p> “工作完成?!?p> 兩人看向李樂,婀娜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長刀也入鞘。李樂慢慢將長刀裹起背在身上。
“走吧,回去喝茶去了。”
......
幾人回到花鋪,十三被摁倒了桌子前,身前擺著一壺茶葉。而七姐正坐在她對面給他沖著茶水。
“婀娜的煞氣中有它的種子,沒有心之力的話難免會受到煞氣的侵蝕,這茶葉可是我親自摘得,每一片茶葉都沐浴過咱們花鋪的‘純凈水’,‘干凈’的很?!?p> 被灌了一壺茶葉水,十三挺著肚子坐在七姐的旁邊。
“七姐,聽三哥說,你也會心之力?!?p> 十三偷偷地看了李小七幾眼,李小七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
“對啊,怎么了?”
十三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只是聽到三哥說,女人一般學(xué)不會心之力,五姐和九姐就不會?!?p> 聽到十三的話,李小七臉一黑,手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
“花木蘭還替父從軍呢,我怎么就不能學(xué)會心之力了?!?p> “額......”
看著七姐惱火的樣子,小十三慶幸三哥回去了自己的鋪子,不然怕是要打起來。十三逃到了院子里,后院的花香很濃,正是夏季花兒面朝太陽的時候。
十三喜歡坐在后院的臺階上看花,花鋪的空氣十分清澈,不像是其他地方總是能看見黑色的煞氣不斷地游蕩。
“好看嗎?”
背后響起了七姐的聲音,十三點了點頭。
“這些花很多都是師娘種的,我只是負責(zé)打理?!?p> 小十三好奇的看向七姐,他總是聽七姐提起師娘,但卻不曾聽到過關(guān)于師娘以往的故事。李小七捋了捋旗袍坐到了十三的身邊。
“一般來說,女人學(xué)不會心之力。你三哥說的沒錯,神州各地的花圃中也沒有幾個學(xué)會心之力的女人,我算一個,師娘也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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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雨季,大雨瓢潑過后空氣總會清新一些,但這一年卻例外。
“師娘我也喝!”
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懷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女孩天真爛漫的笑容惹得女人輕笑。
“小七,喝茶水可是會睡不著覺的哦?!鄙泶┢炫鄣呐藘婶W有些泛白了,但還是掩蓋不住她曾經(jīng)的絕代風(fēng)華。
被叫做小七的小姑娘沒有聽師娘的勸說,將杯子里的茶水一飲而下,苦澀的味道讓小姑娘直吐舌頭。
“好苦啊,師娘為什么喜歡喝這個呀?!?p> 女人笑了笑說道:“苦也是一種滋味,只吃甜的話牙會壞掉的。”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喜歡坐在師娘的懷里,干凈整潔的衣服上總是有著一股花香,坐在師娘的懷中就像是坐在了秋天午后清涼的花園里。
“師娘,雨季什么時候才能過去啊,空氣中都是煞氣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了一樣?!?p> 師娘輕輕撫摸著小七的腦袋輕哼著曲子。
沒有像師娘說的那樣,即便是喝了茶水小姑娘還是瞌睡了,窗外雨聲滴滴噠噠像是敲在了小姑娘的心弦上,慵懶從骨子里涌了出來。
“哈欠~”
師娘輕輕的拍打著小七的后背,小七的眼簾也越來略重了。
“睡吧...”
師娘輕柔的聲音想起,小七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常人的眼中,雨季便是淅瀝瀝的雨聲,而這個雨季在妄客的眼中便是災(zāi)難,天空像是被黑云籠罩,一滴滴雨水落下都能激起一片煞氣。花店前的花朵被這雨水擊打的抬不起頭來,李師娘抱著小七,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陣寒戰(zhàn)。
她看向窗外,隱隱約約之間一個黑影閃過,她的眼睛在剎那間閃爍起藍色的光芒。屋外的花不知在何時被人踩倒了一片,一片片黑色的灰燼落在了花園里被雨水激的來回飛舞著。
“耳語者?!?p> 李師娘抱著孩子向著最里面的屋子跑去。將已經(jīng)熟睡的小七放在了床上。又獨自一人走了出來。她走到了書房中,從刀柜中取出了一柄短刀。
“為什么會找到這里來?!?p> 花鋪本來就因為煞淵花的緣故煞氣稀少,又因為這些澆灌凈水長大的花掩蓋著煞淵花的存在,煞是很難找到這里的。
她慢慢的走到了店門口,只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店外的花圃中。
“耳語者?!?p> 黑色的身影宛如一個勾魂的厲鬼,通身漆黑像是一個幽魂,沒有五官只有腦袋兩邊的兩個空洞作為耳朵,一個像是嘴的長長的裂縫在頭上不時的張合著。
耳語者突然撇過頭來,它好像是發(fā)現(xiàn)了屋子中的人,但這場充滿煞氣的大雨干擾了它的感知,它慢慢的向著店中的李師娘走去,無視墻壁,無視一切。黑影徑直的走進店里,而李師娘只是拎著幽藍色的短刀看著它。
“女人......”
耳語者的“嘴”不時張合著,一個個音節(jié)從它的嘴中蹦出。
女人將鬢角的一縷白發(fā)繞到耳后,她看著眼前的耳語者的驚人的身形。
手臂比常人粗了三四倍,兩米多的身高站在她的身前讓她只能抬頭看去。
“已經(jīng)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她不由得看了看走廊深處的房間,臉上露出了苦笑。
完全不是對手。
既然這樣的話......
“來吧?!?p> 幽藍色的短刀刺向耳語者,而耳語者粗壯的手臂猛地一掄,女人借著這股龐大的力量沖出了花鋪。
“來啊,怪物!”
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fā),她失去了優(yōu)雅,此時像是一頭呲著尖牙的惡狼。
李師娘的叫聲吸引了耳語者,耳語者朝著她跑去。
“對,就是這樣,來吧,來吧?!?p> 雨水中,女人跑進了巷子中,她顯露出了常人不該擁有的敏捷與力量,可即便是如此,耳語者與她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了。
“差不多了?!?p> 李師娘轉(zhuǎn)身停下,此處就是最好的選擇了,離花圃太近的話小七便會有危險,可若是再跑便會徹底離開花圃進入鬧市之中傷及無辜。
這里就是最好的選擇,就是她李琴最終的歸宿。
短刀閃爍著藍色光芒與耳語者的利爪不停碰撞,從長刀上傳來的巨力讓她的手臂發(fā)麻。高強度的戰(zhàn)斗讓李琴的視線有些模糊了,眼睛中的藍光也岌岌可危。
面前的耳語者臉上長長的裂縫就像是在嘲諷她一樣。
“噗!”
尖刺一般的利爪刺進了李琴的胸膛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洞,但卻沒有血液流出,李琴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幽藍色的短刀也失去了光芒變?yōu)榱索龅暮谏?p> 耳語者看著倒地不起的李琴將手伸進了李琴的胸口,緊接著整個身體都順著這個小小的洞口鉆了進去。
小巷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了淅瀝瀝的雨聲。一根黑色的枝丫快速的從李琴的心口窩處生長起來,但每當(dāng)雨水落下枝丫就會消融在雨水中一部分,直到不再有枝丫長出,一只黑色的手從李琴胸口的洞中伸出,是耳語者。
此時它的身體更加凝視了,臉上也多了兩個像是眼睛的空洞。
“李琴......”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耳語者的嘴中吐出,它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去的女人快速消失在了雨中......
......
“師娘死在了耳語者的手里,當(dāng)年我才十四歲。當(dāng)老師回來的時候,耳語者早就不知道跑到那哪里去了,只剩下了耳語者留下的灰燼?!?p> 李小七看著花園中生機勃勃的花朵,長出一口氣,眼眶微微濕潤。
她轉(zhuǎn)頭微笑著看向十三:“你要記住,如果你看到了天空中飄落著像是花瓣一樣的灰燼,盡快逃離向沒有灰燼的地方。雖然我恨耳語者,但我很清楚它有多么的恐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