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方設(shè)法的想要將那女子帶入后宮,在他看來,后宮的姹紫嫣紅也比不上這女子的嫣然一笑。他也知道,這女子心悅之人是穆海榮,是那個剛?cè)胧送镜哪贻p人。
可他是誰,他要的人,一定要得到,哪怕是搶過來。但這種事情,說出去總歸是不好聽的,于是,他想了個辦法。他從小到大學(xué)的那些謀略,沒想到會用在一個女子身上。
他讓人將那女子帶到了他面前,除了他身邊的人,沒人知道。
他說,如果她愿意進(jìn)入后宮,便會擁有無上的尊貴和享用不盡的財富。
女子很平靜,整個人站的筆直,像是一棵松樹,散發(fā)著高雅的氣息。她搖了頭。
他說,只要她進(jìn)后宮,就給她家族的人升官加爵。
她依然搖頭。
他有些怒了,他很驚訝自己第一次生氣時沒有發(fā)火,而是隱忍,生怕自己嚇到了她。他有些鄙夷自己,終于還是開了口,如果她進(jìn)宮,他便會給穆海榮仕途的機(jī)會,讓他一步步走的更遠(yuǎn)。反之,如果她不愿意,那么這個剛?cè)胧送镜哪贻p人這輩子也就進(jìn)不了仕途道路了。
她的反應(yīng)終于不再平靜,眼里驚訝,隨后凄涼的笑了,她終于,點了頭。
她是個極其果斷的人,幾乎是回去之后就和穆海榮說清楚了,很短的時間就進(jìn)了宮。自那以后,穆海榮仕途道路極其順暢,他本身也頗有能力。
自從她在宮里死后,沒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和姓名,只知道有這么一個人。謝衍說完之后,穆清瀾有些愣愣的,許久才問道,“我和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關(guān)系?”
謝衍開口,“準(zhǔn)確來說,是你母親和她有關(guān)系?!?p> “什么意思?”
“你母親和她,是親生姐妹。”謝衍皺著眉頭,“你第一次進(jìn)宮時,我當(dāng)時就留意到皇上和萬貴妃看你的眼神,所以開始調(diào)查此事,費了很多時間精力?!?p> “如果我母親和她是姐妹,為何一個在臨安城,一個在江南?”
“因為,你母親家里,壓根不知道有這么個人?!?p> 穆清瀾不解,謝衍說道,“你的外婆早年來過臨安城,待了兩年,在此生下了她,后來又將她托付給別人照顧。”
穆清瀾大為震驚,“所以,我外祖父和舅舅.....包括我母親,都不知道這事?”
“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謝衍答道,“淳妃應(yīng)該比你母親大一點....”
穆清瀾覺得頭疼,“那,穆海榮知道這事嗎?”
謝衍微微沉默,“我不清楚,但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p> 穆清瀾心情復(fù)雜,所以說,穆海榮知道淳妃和陳鈺是親姐妹,他得不到淳妃,便大老遠(yuǎn)的去找陳鈺,費盡心機(jī)讓陳鈺愛上他,心甘情愿跟他回臨安城,心甘情愿給他生下孩子.....從頭到尾,穆海榮愛的那個人,就是宮里的淳妃,而陳鈺,被人騙了這么些年。
冷斌也是十分震驚,好歹緩過來了,便感慨道,“這穆海榮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吧.....額,穆清瀾,我....”
“你說的對,他的確不是個東西?!蹦虑鍨懩笾?,她不是真的為陳鈺打抱不平,陳鈺對穆海榮用情至深,就算知道這事,估計還是會跟著穆海榮的。況且她現(xiàn)在還有了身孕,更不可能離開。只是同為女子,穆海榮這般,幾乎是毀了兩個人。
穆清瀾突然冷笑,“也許,穆海榮從很多年前就有打算了。”
謝衍和冷斌同時看著她,可穆清瀾什么也沒說。她自從回到穆府后,她就覺得穆海榮是個很自私的人,在他的眼里,仕途最重要,穆府最重要,其他人,可以放在后面。
若是穆海榮曾經(jīng)當(dāng)真那么愛淳妃,那淳妃進(jìn)宮,又對皇上妥協(xié),他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若是他去攔著淳妃進(jìn)宮,兩人指不定也能安穩(wěn)過日子,白頭偕老??伤麉s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
兩個女子,一個為他的仕途鋪路,一個為他的家族犧牲??雌饋砭ぞI(yè)業(yè),實際卻是坐收漁利,還真是不得了。
謝衍仿佛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帶了些力氣,讓她不得不看著他,“清瀾,等一切塵埃落定,我們?nèi)ツ阆肴サ牡胤桨?。?p> 穆清瀾一愣,謝衍笑道,他的手很大,也有些粗糙,但很溫暖,“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穆清瀾一笑,是啊,男子薄情,但總不見得天下男子都薄情吧。
冷斌只覺得牙酸,連帶著喝的茶都酸了起來。
“對了,王爺,太子之前問過,劉睿遠(yuǎn)要怎么處理?”
謝衍想了想,“太子來定吧?!?p> “可太子說了,你定?!?p> “我去見見太子,”謝衍站起來,“此事拖不得。”
“好,你去吧?!蹦虑鍨扅c頭,待謝衍出去后,冷斌才看著她,長長的嘆了口氣。
穆清瀾不解,“怎么了?”
冷斌再次嘆氣,“估計回頭我要被王爺揍一頓了,太子說,劉睿遠(yuǎn)的事情,王爺定,但讓我問問你,如果你想去見劉睿遠(yuǎn)一面,我可以帶你去?!?p> 穆清瀾瞳孔微縮,冷斌聳肩,“別問我原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記得,你好像挺不喜歡他的吧,興許太子是覺得,劉睿遠(yuǎn)此次設(shè)計害了王爺,你又是衡王妃,給你個出氣的機(jī)會吧?!?p> “你帶路吧?!?p> 冷斌起身,一路上,他都沒想通。他還記得太子和他說起這事兒的時候,他是很疑惑的,但也沒敢問,只是隱隱瞧著太子的神色,仿佛是交代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劉睿遠(yuǎn)被關(guān)在大牢里,他是重臣,又是三皇子一派,加上父親也在朝廷,如今皇上沒下旨處置,太子也沒個準(zhǔn)話,所以這獄卒們也不敢太苛刻他。給他準(zhǔn)備的房間都是干燥干凈的,沒有那么凌亂。
只是劉睿遠(yuǎn)畢竟是個公子哥,嬌生慣養(yǎng)的長大生活,和謝衍冷斌這種常年在外甚至經(jīng)常受傷的不一樣,他在這里待了也不算太久,肉眼可見的就憔悴了很多。
穆清瀾是單獨見他的,冷斌不放心,便在不遠(yuǎn)處守著。這會便只有兩人,隔著一扇門。劉睿遠(yuǎn)的頭發(fā)凌亂,衣服也有些臟了,他很久沒睡好,眼睛里有紅血絲,眼睛下面的烏青很濃重。
他是沒有想到,來看自己的人竟然會是穆清瀾。仔細(xì)想想,兩人并沒有交集,頂多是遠(yuǎn)遠(yuǎn)見過幾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