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口大口吞咽菜粥的兩個孩子,阮湘沉默了,現(xiàn)代社會哪里有這么慘的小孩,哪個小孩不是像小祖宗一樣,要星星給月亮的,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
正巧,門外傳來一陣銅鑼聲:“各家的爺們,都去祠堂集合了?!?p> 阮湘拿起一塊帕子,輕輕的給孩子擦了嘴巴,便冷笑一聲。
自己頭上的傷其實(shí)也沒多重,周老爺子心善,夸大罷了。
她狠了狠心,在傷口上使勁一按,還沒愈合的傷口又滲出血來。
她倒吸了口涼氣,“嘶——真疼!”
她叮囑青丫跟著自己,本來還想把青丫弄的慘點(diǎn),可看著她那個樣子,當(dāng)下嘆了口氣,怎么這么慘呢?
她用一個小棉被包起小男孩,讓他安心睡著,母子三人也去了祠堂。
祠堂里,里正和一眾年長的各家族長坐在上方,邊上是站著拿著棍子的青年小伙子,王家小五被捆了手腳跪在中間。
“咳咳,人都到齊了吧?!崩镎龘哿藫蹮熁?,“今天叫大家來,想必大家都知道為什么吧!”
他語氣平靜又繼續(xù)說道:“我們村出了這種不友愛兄弟之人,是一村不幸!”
“雖說這只是王家的事,旁人莫管,可這差點(diǎn)出了人命,阮氏也沒有娘家,我家又受了他爹的大恩,我便硬著頭皮管上一管?!?p> “里正仁義?!贝迕駛兛滟澋?。
“里正叔是這個?!崩钕沧迂Q起大拇指。
里正滿意的看著大家的反應(yīng),擺擺手:“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的,怎么處置,大家說說看?!?p> 長輩們在上面交頭接耳,看熱鬧的村民也議論紛紛。
“這王老二要知道他兄弟這么對他媳婦孩子,還不的氣的棺材板翹起來……”
“噓……那死在戰(zhàn)場上的,不一定有個全尸呀!”
“太慘了!”
“太狠心了……”
“這一家子糟心爛肺的玩意!”
正討論著,崔氏聞訊趕來,沖到屋子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看著兒子干裂的嘴唇,亂糟糟的頭發(fā),一下子上火了。
哭著喊著:“那黑了心肝的玩意,老天爺呀,快降道雷,劈了那忤逆不孝的小賤人吧!”
“胡鬧!”一個頭發(fā)胡子花白的精碩老頭用力的摔著拐棍,“祠堂重地,怎容得你這婦人大聲吵鬧,成何體統(tǒng)?快把她拉了出去!”
崔氏抬頭一看,原來是王家的長輩,只是血脈已經(jīng)出了五服,很是不屑:“呸,我管教自家的兒媳,三叔公插什么話,什么祠堂,都不是一個祖宗?!?p> 心疼的招呼一旁的三兒子要給小兒子松綁,老三看著堂上的一眾父老,默默的退回人群,這么多人盯著,自己不干。
崔氏見三兒子跑了,又是一通亂罵。
里正剛想叫人綁了這潑婦,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婦人走了進(jìn)來。
來人正是崔氏的婆婆老王氏。
老王氏先向眾人福禮,接著苦笑道:“讓大家看笑話了,我這把老骨頭給大家賠罪了?!?p> “叔婆客氣了?!?p> “老嫂子怎么來了?”眾人開口問道,
“唉,本來分家了,我都懶得管了,可這不肖子孫做出這等辱沒祖宗之事,我愧對王家先人,娶了這么一個遭污的玩意?!崩贤跏弦荒樞呃⒌恼f道。
說完,她又看向崔氏,崔氏早在婆婆王氏來了之后,躲在了一邊。
“三十年前,我聽聞崔家女兒從小潑辣,能管家,做主娶了你進(jìn)門,只因我的大兒子性子懦弱,我怕他撐不起家來?!?p> 說著,看了眼蹲在人群的大兒子,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都是孽緣呀。
“誰知你管家倒是一把手,就是性子古怪,見不得人好,弄的家里雞飛狗跳的,我只好分了家,帶著滿糧過活!”老人家說著說著淚變打濕了衣襟。
“現(xiàn)在,你居然挑唆我孫子做出欺負(fù)孤兒寡母之事,我王家容不得你這等毒婦,你回家吧!”老王氏鄭重的說道。
“不行!”崔氏一下子急了,“憑什么?我給王家生了五個大胖兒子!”
老王氏呸了一口:“哪個女人不生兒子,要不是那時候看你生了幾個孫子的份,分家的時候就休了你這個家攪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