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
三百余道身影自高空疾速劃過,一路直朝后宮方向掠去。
修行一道,進入四相境便可短暫的在半空滑翔。
但若想長時間御空飛行,卻必須達到七星境才可。
這三百余人能夠長途御空奔行,明顯都是七星境及以上的強者。
“那個盧輝倒還真有些本事,竟然將整個帝宮的禁空陣法都關閉了?!?p> 人群中,有人嘖嘆出聲。
“是啊,如果禁空陣法還開著,九天境以下可沒法御空飛行?!?p> “不稀奇,直殿監(jiān)掌管的便是帝宮所有宮殿的運轉(zhuǎn)。
盧輝身為直殿監(jiān)第一人,自然有這個本事?!?p> 此時,有人看著下方到處都在亂戰(zhàn)廝殺的場景,突然發(fā)出了疑問。
“奇怪,按照時間推算,眼下不應該會這般亂吧?”
“嗨,眼瞅著就要改朝換代了,哪個不想提前一步,好多賺些功勞?”
“此言有理,只要有人提前發(fā)動了,那其他人不想動也得動?!?p> “嗯?不好!如此一來,那昏君豈不是要逃了?!”
“嘶!快!快快!加速!一定不能讓昏君逃了!”
……
下一瞬,人群速度再度提升數(shù)成,借著夜幕的掩護飛速奔向帝宮深處。
某一刻,當這群人來到后宮東側(cè),看到了下方的“書香殿”,這才停了下來。
不同于之前,這里明顯要安靜的多,沒有廝殺聲,也沒有一點紛亂。
在下方的小廣場上,還有數(shù)百禁衛(wèi)如同雕塑般聳立。
“不對!”
一道冷喝聲突然響起,之后便見一道數(shù)丈長的劍形光芒劈向下方。
咔擦!
一聲輕響,就好像是一面鏡子被打碎,下面的場景也瞬間變幻。
此時再看,下面的廣場中,又哪里還有一個禁軍?
反倒是前方書香殿的外側(cè),正有一群宮女在鼓樂聲中翩翩起舞……
而欣賞的,正是殿門外穩(wěn)坐在帝榻之上的武季,以及兩側(cè)數(shù)十道人影。
數(shù)息的寂靜后,又是一道巨大的拳形光芒轟向了后方一里外慘烈廝殺的戰(zhàn)場。
可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聲咔擦輕響,之后場景再度一變,那里竟然連個鬼影都沒有!
到了此時,他們哪里還不明白,原來這一路上所見到的,卻是幻象!
“幻!陣?。‘斦媸呛檬侄?!
連我等都能瞞過,看來左閹人的陣法造詣已然問鼎大周!”
人群前方,一個褐眼老者咬牙出聲,神情驚疑不定。
“呵呵,劉副宗主如此贊譽,咱家卻是不敢當。
些許遮眼小陣,諸位若是仔細查探,自然無法瞞過。
不過,咱家相信,諸位的迫切之心會替咱家解決這點麻煩。
事實證明,諸位也確實足夠配合。”
左壽踏前一步,笑瞇瞇地回應一聲。
隨后,左壽拂塵一抖,左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個令符。
隨著令符上的圖案閃過一道金芒,半空中忽然響起一連串的驚叫聲。
等到定眼再看,空中卻只剩下了十八道人影。
至于其他的,卻都落在了地上。
很明顯,禁空陣法已經(jīng)被啟動。
除了九天境高手外,其余人只能被迫落地。
接二連三的變故已經(jīng)大大挫傷了來者的氣焰,氣氛突然間有些詭異。
武季對此卻毫不理會,除了最開始掃了一眼外,之后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正翩翩起舞的宮女身上。
飲下一口芳香四溢的靈酒后,武季忽然看向旁側(cè)的蘇詩妤。
“聽聞你文武百藝,樣樣精通。
如此美景,何不獻舞一曲,助助興?”
【叮!你面對強敵來襲卻面不改色,更要賞舞聽曲,觸發(fā)不羈屬性,帝威+7】
蘇詩妤撇了撇嘴,很是有些不樂意。
因為她再一次被當槍使了。
武季所謂的查證,其實就是借盧輝之口,將一干亂臣賊子誘到此處,好一網(wǎng)打盡!
“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人質(zhì)。
不聽話、耍性子,小心你祖父被人給砍了?!?p> 武季邪魅一笑,徑直朝著蘇詩妤傳音過去。
蘇詩妤頓時俏臉一變,咬著牙、一臉悲苦的下了場。
“記住啊,不止要舞,還要吟唱?!?p> 武季笑瞇瞇地補充一句,渾然沒有將一干大敵放在眼里。
“帝君!放了詩妤,蘇某可就此離去!”
迎著一眾懷疑的目光,蘇長宏高喝一聲,眼中怒火如潮,卻仍舊強壓著。
然而,風聲呼呼,始終不見回應。
“帝君!即便你有所準備,但雙方實力差距如此之大,你仍舊難贏!
但你如果放了詩妤,蘇某離去,你便可多幾分活命的機會!”
蘇長宏猛然降落到廣場上,再度出聲懇求。
此時,蘇詩妤已經(jīng)開始扭動腰肢,墊著腳尖漫步起舞。
鵝黃色的輕薄紗裙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身姿,挽在腰間、執(zhí)于兩手的橙色霞帔隨風飄揚,如同精靈上下翻飛。
垂首間玉頸映月、頓足時妙影成趣,顧盼間星光熠熠、嗔笑時萬物光華。
那動人心弦的舞姿,一時間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癡了無數(shù)心塘。
“月?lián)釞?、微思量,枝影婆娑,輕喚雀兒橋。
纖云袖、西風袍,故里猶憶阿郎好。
……
秋水依、盡枯草,怎教相思不催老?
戰(zhàn)鼓鳴、血沾矛,家書何日歸鵲橋?”
似珠玉落盤、泉音叮咚的歌聲響徹在場中,伴著那曼妙的舞姿,如同月宮仙子起舞弄人間。
“夠了!”
忽然,一聲憤怒的嘶吼聲傳來,打破了這唯美的畫面。
武季濃眉一擰,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他正看的高興、聽的歡喜,是哪個王八羔子掃他的興?
“我可愛、可親又可恨的八弟!你還當真是無可救藥!
明明都要喪命了,卻還有閑心在這里欣賞風月?”
武睿撥開人群,一邊緩緩踏前,一邊咬牙切齒地怒喝。
“果然,我的決定沒有錯!
若是再讓你胡鬧下去,我大周千多年的基業(yè),定要被你葬送的連渣都不剩!”
武季掏了掏耳朵,一臉無趣道:
“原來是三兄啊,朕道是哪條瘋狗這般沒有眼力勁兒,敢擾朕的雅興!”
【叮!你當中辱罵帝兄、前太子,觸發(fā)不羈屬性,帝威+3】
武睿聞言,臉上肌肉好一陣急跳,眼皮子更不停顫動著。
“三兄啊,你知道嗎,其實朕原本還是比較欣賞你的。
有才氣、知隱忍、能惑人,還懂一些小謀略。
只可惜,你太過急功近利、太過目光短淺。
為了帝位,你不惜引入一幫子歪瓜裂棗,當真卑賤的可以!
你也不想想,就你這點根基,就算讓你成功了,這天下又能有你什么事?
別說他國入侵了,便是所謂的十大宗門、各路藩王,你都擋不??!”
聽著武季的譏嘲和侮辱,武睿氣得身子發(fā)顫。
此時,一個眼眶內(nèi)凹的灰發(fā)老者走上前來,按住了武睿的肩膀。
武睿兇狠回頭,不過見是宗正武承岳,便又強忍下去。
“盧輝何在?讓他滾出來!”
武承岳冷喝一聲,威勢凜凜。
他們之中,最有可能泄密的就是蘇長宏與盧輝。
看蘇長宏的模樣,應該不可能。
那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了盧輝。
“老狗,你也來了?。俊?p> 【叮!你當眾辱罵德高望重的帝族執(zhí)法者,觸發(fā)不羈屬性,帝威+3】
武季認出了武承岳后,眼中的殺機瞬間暴漲數(shù)倍。
宗正這個職位,本身應該是帝族的榜樣、維系帝族同心的執(zhí)法者,是帝君最為忠心、有力的臂助。
可武承岳呢,這個老雜毛都干了些什么?
“放肆!”
武承岳頓時氣得胡子亂翹,怒眼圓睜。
“老夫乃大周宗正!乃帝族執(zhí)法者!
便是你父帝,見了老夫也得恭恭敬敬喚一聲叔父!
你這無知小兒,安敢辱我?!”
“呵!老雜毛,你還真有臉說?”
武季不屑地撇了撇嘴,再度喝罵。
“大周,帝君獨尊!
你不過一臣子,也敢凌駕于帝君之上?!
朕都不知你哪里來的臉面敢提宗正二字!
何為宗正?
忠心為君、守護帝族之安危、維系帝族同心同德者,這才是宗正!
你又做了什么?
帶頭阻撓朕登基,而今更公然造朕的反!
今日朕宰了你,且要看看你入了黃泉,如何面對大周的列祖列宗!”
呵斥完,武季也懶得再費口舌。
注意到蘇長宏已經(jīng)悄然跑過了半途,當即揮了揮手臂。
“你不是要找盧輝那個吃里扒外的混賬嗎?
朕便讓你看個夠!
哦對了,再附送一個人?!?p> 未幾,西側(cè)宮殿的屋檐上,忽然挑起兩具尸首分離的尸體。
從服飾來看,一人應當是個太監(jiān)。
至于另一人,卻是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
“嗯?盧輝,死了?!”
“那位,又是誰?昏君的妃子?”
一干叛逆之人驚疑不定地交談著,卻沒有發(fā)現(xiàn)其中幾人陡然大變的神色。
“母妃?!!”
武睿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
下一瞬,一道無比凄厲的哭吼聲忽然沖天而起。
“啊啊啊啊阿!武!季!
本王定要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殺!給本王殺上去!除武季與蘇詩妤外,一個不留!”
徹骨的仇恨刺激下,武睿竟然還沒有忘記蘇詩妤……
“殺…嗯?”
三百余人齊喝一聲,正要大開殺戒時,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故驚得緊急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