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他不過是看了幾眼,就將常除與許建的神通學(xué)來了?”盧長老白眉擰著,斥道:“荒唐,這些小娃說起話來,總喜歡添油加醋!你也是,怎可盡信他們的胡言!”
說程曜能打贏常除和許建,盧長老是信的。
玉霄境一層與二層間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程曜又明顯強(qiáng)于普通的一層,加之那二人有可能輕敵,那么這小子戰(zhàn)勝他們,其實(shí)并不叫他意外。
但若是說程曜能夠頓悟所見到的神通,盧長老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不僅是他自己沒法做到,十方道土強(qiáng)者遍地,不曾有一人有過此等本領(lǐng)。
他程曜一介小輩,憑什么能做到?
“哎呀,弟子起先也是不信!”涂鈴一副受冤枉的委屈樣子,“可下午從修煉場里回來的幾撥人,說的都是一樣的話。
況且他們平日里都看不慣程曜,因?yàn)椤?p> 她忽然頓住了,因?yàn)楹Φ贸剃妆槐娙讼訍旱摹白锟準(zhǔn)住?,正一臉無害地坐在她面前。
凝著好看的眉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總之,弟子覺得他們肯定不會無端吹捧程曜的!”
她說的也不無道理,盧長老暗忖。
感應(yīng)到程曜尚未離開君竹山,盧長老本想直接傳音叫他過來,親自做下驗(yàn)證。
卻忽然想到,自己昨天還嚴(yán)厲地同那小子說,不修煉到玉霄境二層,就永遠(yuǎn)不準(zhǔn)來這里。
結(jié)果過了一天,又主動叫程曜來見自己……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么?
“哼!”
見師傅突然沒來由地冷哼一聲,本來還在沉思的楚月璃回神,側(cè)頭看過去。
咳咳……面對愛徒好奇的目光,盧長老不得已裝出一副慍怒的樣子,說道:“若真發(fā)生了這等異狀,修煉場里當(dāng)值的,為什么不來向我匯報(bào)?!”
“你可知道,今日在那里當(dāng)值的,是哪幾位長老?!?p> “應(yīng)該是魏啟長老,和黃維長老?!?p> “哼!”盧長老再度冷哼道:“又是他們!”
話音未落,他化作一道金光,朝議事閣方向飛去。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程曜并沒有再去修煉場。
白天時,他就一直待在打坐間里,打坐修行,偶爾也會將幾門神通操練起來。
到了晚上,他便回宿室,使用換日訣鞏固白日里的修煉成果。
至于為什么不再去修煉場,多學(xué)幾門神通,程曜覺得,神通貴精不貴多,若是境界不提高,學(xué)會再多神通也是枉然。
況且現(xiàn)下手里幾門神通,生火訣,是火系的遠(yuǎn)程攻擊手段;催巖訣,是土系的近身攻擊手段;流風(fēng)壁,是攻守兼?zhèn)涞娘L(fēng)系神通。
用來對付現(xiàn)階段的敵人,應(yīng)是足夠了。
這幾天來,他倒是修煉得順風(fēng)順?biāo)?,同處一室的夏鵬蕭和李浩游,內(nèi)心卻是煎熬得很。
在他們的眼里,程曜才將神通學(xué)來一兩天,其純熟度便肉眼可見地提升起來,絲毫不見出現(xiàn)關(guān)隘和瓶頸。
夏鵬蕭修煉催巖訣已有一年了,卻感覺自己在這門神通上的功力,已經(jīng)不及哥們了。
有時候自己遇著了問題,甚至還要請教程曜。
李浩游則是除了打坐,要么操練劍法,要么修煉御氣,總之就是不在程曜面前顯露自己會的那幾門神通。
他擔(dān)心眼睛一閉一睜,這些神通也成程曜的了。
……
到了第十日的正午時分,打坐中的程曜,只覺得真氣海中,升起一股強(qiáng)烈的燒灼感,仿佛有人在他的丹田位置放了一把火。
他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是心中一喜。
因?yàn)槌剃字?,這是經(jīng)脈錘煉到位,真氣海即將蛻變的征兆。
自己可以嘗試突破玉霄境二層了。
“兩位?!彼S持打坐姿勢不變,頗為云淡風(fēng)輕地說:“我準(zhǔn)備開始突破玉霄境二層了,二位能否暫時退出去,留給我一片安靜、寬敞的空間?”
說著話,程曜還特意睜開眼來,想要觀察一下二人的反應(yīng)。
出乎他的意料,同在打坐的夏鵬蕭和李浩游,聽到他的話,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相反,他們平靜地對視一眼后,便緩緩地站起身來,腳步一致地走出了打坐間。
只留給程曜一對無喜無悲的背影。
奇了怪了,這兩人怎么回事?
這下變成程曜糾結(jié)了:從一層到二層,我只花了十多天時間,如此驚人的速度,你們好歹驚訝一下呀!
糾結(jié)過后,他收束情緒,閉上雙眼,正式開始突破境界……
打坐間之外,夏鵬蕭和李浩游,站在石子路邊。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夏鵬蕭雙手抱著頭,面容因嫉妒而瘋狂扭曲。
昔日,他和程曜幾乎同時邁入玉霄境一層,這才過了多久,好哥們兒竟然馬上就要突破第二層了,而他自己卻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太不正常了,他,他說不定是被邪祟給奪舍了!”
“哼,若真是那樣,學(xué)觀的長老們早就察覺出來了?!崩詈朴萎?dāng)即否決了夏鵬蕭的猜測,繼而沉思道:“我聽說,有些修道者雖然看似平庸,實(shí)則極有潛能,只是輕易無法展現(xiàn)。
在達(dá)到特定的境界之后,這些人便會迎來一波潛能上的巨大爆發(fā)。程曜或許就是如此。”
“那他的爆發(fā),會不會來得太早了點(diǎn)?”夏鵬蕭也覺得這說法有些道理,只是仍有疑慮。
“我怎知道?!”李浩游不耐煩地回道。
他表面看上去雖然鎮(zhèn)定,其實(shí)真實(shí)的心境并不比夏鵬蕭好上多少。
李浩游自認(rèn)天賦不弱,可當(dāng)初從一層突破二層時,也是花了起碼三個月的時間。
程曜只花了十多天。
若是對方繼續(xù)照著這個速度突破三層,恐怕自己很快就要被趕上,被超越,甚至被遠(yuǎn)遠(yuǎn)拋在后面了。
更何況,程曜還不是那種境界虛高、缺乏底蘊(yùn)的修道者。
李浩游突然有些盼望,盼望著程曜突破時,會遇著一些棘手的關(guān)隘,以至于突破失敗。
縱然可能性不不太大,可修煉上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有些修道者正是栽在一些微末的瓶頸上,而且始終不得法門,最后幾年都沒法突破。
李浩游呀李浩游,你的心怎么這么歹毒?!就不能盼著別人的好?
思緒紛呈間,他忽然感覺到,程曜所在的打坐間中,盈涌出一股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