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電腦能借我用一下嗎?
老板,剛剛我在隔壁買了一條肘子,可以給我做了嗎?
老板,我想吃田螺了,能給做點兒嗎?
老板……老板……老板……
叫什么叫啊,老板只想做咸魚。老板家的肘子還是隔壁丹姨幫忙燉的呢。老板也想吃田螺,但是老板不想動啊,這么熱的天兒總往廚房鉆什么啊,吃點簡單的不好嗎?就你一個客人,怎么比伺候一屋子的客人還要難呢。
這不,一眼沒看見,某位大齡多動癥又一身泥巴的從外面回來了。手里拎著店里的桶:“老板啊,剛剛我和六公去遛彎兒的時候看見小集市上賣的蝦子小魚兒的好新鮮哦,買了一堆,來,幫個忙,這個怎么弄?”
看吧,又來了。我無奈的探口氣,默念了十句那是客人,那是客人,那是客人。站起來,看了一眼:“你花了多少錢?”
“六公講的價兒,十塊?!?p> “那還成,這個蝦子還算好,可以下酒吃,那魚就只能香酥了,下油鍋炸,以后這個東西啊,想吃了就去找那群小娃娃們,他們經(jīng)常下水,下地籠,一包辣條就能解決?!?p> “你怎么知道?以前沒看你弄過啊?!?p> “之前丹姐就是這樣告訴我的。之前沒弄,就是因為太費事兒。懂?”
坐在院子里,先要給小魚兒去內(nèi)臟,順便給蝦子和魚分了類,大個兒的蝦子白水,小一點兒的和去鱗去臟的小魚一起干炸,我機械的干這活兒,那個‘找事兒’的看著這個復(fù)雜的活兒,在嘗試了幾次之后,他準(zhǔn)備開溜。
能讓他溜了才怪嘞。拿著小剪刀比劃一下,果然他停哪兒了,帶著一點兒小顫音兒:“干嘛”
“敢走,今兒小老板敢關(guān)門謝客?!?p> “我,我留下也沒什么事兒啊。幫不上忙?!?p> “呸?!鼻暹豢诎咽掷锏募糇尤舆^去“過來剪魚腦袋?!蹦眠^來一個新的盆子“減掉腦袋的扔這里面。”
“哎。”從來沒有干過這個事兒,在外面一直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與雨得雨的舒亦歌拉著一張小馬扎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剪魚頭。
正暖和的陽光照的我有點兒想睡覺,但是一看那些小魚兒,活蹦亂跳的,睡意瞬間被驚走。我再次打個哈欠,淚眼迷蒙。剛剛弄出來三分之一多點兒,眼看著太陽就要升上正高了,該做午飯了。
“中午你吃什么?”
“隨便,只要不讓我弄魚。”機械動作的剪掉一個魚頭,沒精神的招財貓似的晃晃自己的前兩天受傷的手腕兒?!暗曛鳎沂痔哿?。”
說實話,我也干夠了,看著那還有那么多的魚,那么多,鼓鼓嘴:“要不蝦挑出來,魚你扔我池子?”
畢竟第一回干旅館,我經(jīng)驗真的不多,干啥都是隨心意的,提出來的這個提議也就更加的隨意了,說實話,我和住客棧的客人的相處,與其說是老板和客人,更像是朋友,說說話,開開玩笑,就連吃飯都是不是外面的,就是簡單的湊活,不過好在,來玩兒的沒有太挑揀。
等的就是這個話,舒亦歌直接的開始扒拉分類,干勁兒大了很多,胳膊也不疼了。
一碗米飯,再加上酥炸的小魚小蝦,以及一碗蝦丸紫菜蛋花湯。嗯,午飯吃的很美。如果忽略了收拾小魚小蝦而發(fā)疼的手之外。
……………………
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在他拖著傷軀四處亂晃悠結(jié)束了。就在我以為這個隨時挑戰(zhàn)我神經(jīng)和平靜生活的客人終于是要走了的時候,這個人居然早早地下來,說了一句讓我想要撓他一頓的話。
帶上一頂棒球帽的舒亦歌晃悠著一把鑰匙溜達下來:“小老板,我在延期一個禮拜,不,倆禮拜吧,六公說今兒要帶我去有湖?!?p> 哎呦我滴個親娘哎,一個九十好幾的帶著一個爪子受傷的,這倆去游湖,開什么玩笑那:“你說跟誰去游湖?”
“六公啊。”
娘哎,受驚過度我的直接的跑出了客棧,竄進了隔壁的肉鋪:“丹姐,丹姐,好家伙我們店的客人居然和六公商量好了,要去湖中游湖?!?p> 進去的時候,丹姐老漢也在那兒坐著,被丹姐說教著呢。啊嘞,這是什么情況。
“妹子,你來的正好,這事兒還有我們家老漢一個呢,他們這群閑得慌的小老頭兒愣是組織了一個平均年齡六十五周歲以上的游湖隊。好家伙,就算是老漁民了,也不能這么玩兒啊。”丹姐說的那叫一個厲害。
之前沒發(fā)現(xiàn)啊,丹姐的眸子還挺大的,就是之前眼皮發(fā)耷拉,看不那么真切,現(xiàn)在看的好真切,滴溜溜的大眼珠兒。晃晃腦袋,不對,平均年齡六十五還周歲,那人得撇下來一大半兒,然后剩下是誰???
二十分鐘之后,在小廣場上,我看見了是誰了。怎不住咋舌,真是一群小老頭兒啊,怪不得說什么是平均年齡六十五周歲的游湖隊了。
四個年輕的領(lǐng)隊,二十來歲的小子,其中幾個老人的孫子,然后再加上一個舒亦歌,這四個年齡都不到,再加上這數(shù)位老人。
啊呦我咧個乖乖哎。
六公的七十多歲的兒子正在那兒追著五十度歲的孩子揍,而五十多歲的兒子正在那兒罵著兒子坑爹啊。作為被迫要帶著太爺爺游湖的第四代,重孫子表示,很委屈有沒有。他想哭啊有沒有。
六公杵著拐棍兒溜溜達達的上了重孫兒的大船:“孫兒啊,要打等我們回來再打啊。先讓我大重孫開船啊?!?p> 一個對一個無奈到極點的一家人,還能說什么,只能嘆氣,最后,船上多了六公的兒子和孫子,而他們的大船的旁邊兒,多了兩個稍小一點兒的船護航……
他們一隊讓人不能放心的人走了,丹姐看著他們家越老越小孩兒的老頭兒,真是讓人半點兒不省心的嘆氣。同樣嘆氣的,還有另外幾個老人的家屬但是有人護著,也稍能放心一點兒。
這不完全就是一個小不著調(diào)的竄對了一群老不著調(diào)的去干那更不著調(diào)的事兒么……
愿不著調(diào)的火花能平安的回來………………
我回到客棧,卻發(fā)現(xiàn)店里又有一個客人,這是來采買的客人。
“客人您好,對不起,剛剛?cè)デ懊婵礋狒[了,您要住宿?”
“對,您是?之前不是一對兒老夫妻嗎?”
“對,老人家去找兒女了,這里我接手了,客人是有事情還是需要住宿?”
“我是來采買的。每年開捕的時候我都會來買東西的。店主,現(xiàn)在有客房嗎?”
“有的,貴姓?”
“免貴王,王大海?!蓖醮蠛0焉矸葑C放在了桌子上,看了一眼,嗯果然是熟客,在那個老人之前留下的賬本上找到了這個人的信息,還有一個備注。(此人受過傷,住在一樓,免得爬樓梯)
“好的,客人隨我來,之前的房間還給你留著呢,請過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