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發(fā)事態(tài)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阿泰爾和薇娜塔從暗房里走了出來，薇娜塔的手里拿著一張貼著剛剛拍好的照片的身份證明，阿泰爾正不斷和班森道謝。
“那么，以后您和您的家人需要保護或者其他的安全類服務(wù)的時候，可以到這個地址來找我。戰(zhàn)后的貝克蘭德治安也沒有以往那么好了——雖然在東區(qū)，以往的治安也沒好到哪里去——但是，有備無患總不是壞事?！?p> 阿泰爾把禮帽扣在頭上，微微躬身行禮。
“希望您能有一個愉快的上午?！?p> 薇娜塔和阿泰爾來到街口，薇娜塔有些羨慕地對阿泰爾說道：
“你的能力還真不錯，剛才那家伙真的被你說服了。這樣在社交方面豈不是很占便宜？”
過了一會，薇娜塔發(fā)現(xiàn)阿泰爾沒有搭話，奇怪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阿泰爾的臉色有些蒼白。
“你怎么回事？”
“……沒有成功?！?p> 阿泰爾小聲地說道。
“什么沒成功？你在這莫名其妙的說什么呢？”
薇娜塔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的‘教唆’沒有成功，有什么東西隔絕了我的非凡能力，班森只是被我最后那句話歪打正著地打動的……”
阿泰爾猛地打了個激靈，一把拉過薇娜塔的手，帶著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的她走出好遠。
“快走，離這里遠一點，以后不要再和這家伙扯上關(guān)系了！”
……
數(shù)千公里之外，東拜郎帝國舊址，倫納德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這家伙似乎很上道嘛……我留在克萊恩的哥哥身上的靈被觸發(fā)的時候我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呢，用降靈儀式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是奧黛麗小姐推薦的那個家伙。他這么識相，也用不著我浪費靈性降臨去警告他了?！?p> “畢竟他是為了讓克萊恩蘇醒的準備，如果非必要的話我也不想搞這種類似下馬威的東西……沒想到他居然觸發(fā)了我當初留在班森身上給他當保鏢的靈。實在不行的話我就用大主教的身份給他和她的那個女伴背個書得了……”
倫納德思索了一會，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笑了起來。
“嘿，魔女先生……這稱呼聽起來有點意思啊。”
……
貝克蘭德真是個危險的地方啊，隨隨便便就能碰到非凡者……在街角告別薇娜塔，讓她自己去報社面試之后，阿泰爾在靠在一堵矮墻上大口喘著氣。還好對方還算友好，只是阻止了自己的能力作用到班森的身上，并沒有試圖反擊。
反倒是自己，發(fā)現(xiàn)能力被阻隔之后直接被嚇了個半死，后來陪著薇娜塔照相的時候，他的渾身都是繃緊的狀態(tài)，冷汗?jié)裢噶艘r衫。
不行，我得去逛逛地下市場壓壓驚……阿泰爾小心地拐進了東區(qū)的一間狹小的店面。
這間房屋雖然看起來不大，但是實際上，它建在一個巨大的防空洞上方。在弗薩克人的空襲中，這個防空洞被摧毀了一部分，由于其戰(zhàn)略意義相對比較低，所以上面一直沒有撥款下來維修。
后來，有一位神秘的富翁買下了這塊土地，在上面修建了這棟建筑，并擴建了地下區(qū)域，用于經(jīng)營黑市，所有的收入要向他上交5%。這里的老板似乎得到過官方的背書，從來沒人來找他的麻煩。
阿泰爾希望能夠在這里買到“女巫”魔藥的輔助材料，包括金色曼陀羅汁液、水仙花汁液和陰影蜥蜴的鱗片。
當然，他并不會菜鳥到直接求購這些東西，而是直接購買金色曼陀羅花和水仙花，放到家里一直養(yǎng)到自己湊齊其他的材料。
他這么做的原因有兩個：第一，這種物品內(nèi)部蘊含的靈性十分稀薄，如果過早將它們榨取出來的話，很容易就會消散掉了，只會白花一筆錢。第二，他也不希望別人通過自己購買的材料判斷出自己的魔藥序列。
盡管購買其他的東西作為掩蓋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那會額外花不少的錢，而且還很麻煩。而現(xiàn)在這樣，在別人看來，自己只是買了兩盆觀賞植物。
正好之前打碎了薇娜塔的幾盆花，這次買回去給她照料也算是多少彌補一下吧。只是希望后來拿那些花榨汁的時候她別發(fā)飆啊。
阿泰爾看好了兩盆鮮花，和攤主談好了價格，分別用了1蘇勒8便士和2蘇勒買下了這兩盆花卉。當然他沒有立刻就帶上，拎著兩盆鮮花雖然聽起來很文藝但是對于一個逛街的人來說可不是那么友好。
一鎊20蘇勒，一蘇勒12便士……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好奇，那些制訂幣制的大人物是不是喝酒喝高了的時候才搞出來的這幣制。十進制對于那些大人物的腦子來說是不是太過于復(fù)雜了？阿泰爾在心里抱怨道。
思緒浮沉間，他已經(jīng)走到了一個出售輔助材料的攤位前。
攤主披著深黑色的長袍，看起來很斯文，不過考慮到這是在東區(qū)，也不能排除他反手就在寬大的長袍衣擺下抽出左輪和剁肉斧的可能。
“這份陰影蜥蜴的鱗片怎么賣？”
阿泰爾用“剔血者”傘身的尖端指了指地上的一個小盒子，那盒子里面靜靜地躺著七片淺黑色的鱗片，在煤油燈的光芒下散發(fā)著溫潤的光澤。
“一片10蘇勒，如果你買7片的話，三鎊就可以拿走?！?p> 對方顯然屬于和他的外表比較相稱的那種，并沒有為了一點小錢斤斤計較的興趣。
“成交，這七片我都要了?！?p> 阿泰爾利索地付錢。盡管他是比較節(jié)省的類型，而且也具有教唆者的能力，講價對她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但是他并不喜歡斤斤計較的感覺。明明自己殺一個人就能有幾百鎊，卻為了幾便士討價還價，他自己都覺得沒面子。
說實話，比我想象的要順利的多。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完全可以中午回家自己做飯，省去在東區(qū)那些甚至做的還沒有自己好吃的小餐廳吃午飯的錢。
阿泰爾提著花盆走在路上，心里這樣想著。他原以為地下市場里可能沒有全部的材料，已經(jīng)做好了連續(xù)跑幾個地方的打算，沒想到在第一家就買齊了。非凡材料和日常用品不同，沒必要貨比三家。
嘴里哼著小曲的阿泰爾來到了自己家門前，卻發(fā)現(xiàn)有一位不認識的中年紳士在自己的門前打量著。他拿著黑色的手杖，身穿一件淡藍色的正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是一位看起來很保守的紳士。
“先生，您找誰？”
阿泰爾對那位紳士打著招呼。
“您就是阿泰爾先生嗎？”對方在口袋里取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是被格格蘭女士介紹來的，她說您……在一些方面很值得信任。”
“我們能進去說嗎?在這里我害怕不夠保險?！?p> 中年紳士提議道。
“好的，沒問題?！?p> 阿泰爾伸手示意，將中年紳士邀請進自己的家中。
等到對方在客廳里落座，阿泰爾在暖壺里倒出一壺開水用來泡茶。
“我這里只有錫伯紅茶和侯爵紅茶，還是說您更喜歡咖啡？”
“在這之前，能先給我一杯涼水嗎？”
對方似乎剛剛經(jīng)過一段劇烈的運動，進了房間之后就一直在流著汗。
“當然?！卑⑻柣厣砣ソ铀皩α?，您得注意您腳下的那條長凳，那是我架磨刀石的架子，不要被他絆倒了?！?p> 然而，他聽到身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金屬制成的左輪彈匣轉(zhuǎn)動的聲音。
“舉起手來，阿泰爾先生?！蹦俏患澥康穆曇敉蝗蛔兊梅€(wěn)定下來，“慢慢地轉(zhuǎn)過來，對，就是這樣，動作慢一點，不然我擔心我會走火……準確來說，是提前擊發(fā)?！?p> 阿泰爾慢慢轉(zhuǎn)身，那位紳士此時正拿著一把左輪對著自己。
“我不明白，先生?！卑⑻柭卣f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嗎？還是說，我們是同行？”
“你這不是很明白嘛?！睂Ψ阶I諷地笑了笑。“殺人的時候就要做好被別人殺的覺悟——羅塞爾大帝真是個不錯的哲學(xué)家，你覺得呢？”
“看起來我們似乎有了個共同話題。真是太可惜了?！?p> 阿泰爾惋惜地搖了搖頭。
“你馬上就要死了，還有什么想說的嗎？我個人比較喜歡聽一聽被殺掉的人最后的要求，你可以當成是一個殺手的一點偽善吧。”
對方冷笑著將槍微微抬起，放在腰間的位置，這樣在外面看不見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真可惜，我本來還以為了解羅塞爾的人能更理智一點?！卑⑻枃@了口氣，“我說，你以為我為什么要提醒你那張椅子的問題？”
“什么……”對方剛要回答，阿泰爾猛地抬腳踩在長凳靠近自己的一端，讓凳子的另一端彈起，重重地撞在對方的持槍手上，讓他的槍口上抬，對準自己的下巴開了一槍！
“我確實做好了被別人殺的覺悟——但是你似乎搞錯了一點，”阿泰爾對著緩緩倒下的刺客說道，“羅塞爾大帝的意思是讓人們做好準備，而不是勸我放棄抵抗讓你隨便殺。”
阿泰爾彎下腰，把對方的手指從扳機上拿出來，放到護圈的邊緣。
“希望這有助于你改正持槍姿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