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dāng)一句嬌聲嬌氣的超人,聽得王森耳朵一酥,跟著才反應(yīng)過來。
“喂,穿幫了!”朱秀才在王森旁邊,小聲說起剛剛的經(jīng)過。
原來剛才王森沖進(jìn)樓道里后縱身一躍,迅雷般跳樓抓住白手套。雖然他自信身手敏捷,屋里的幾人絕對沒看到他的動作。
可實際上,就在他沖進(jìn)樓道的時候,身后的電梯門恰好打開,剛剛回家的叮當(dāng),就親眼目睹了王森跳樓的一幕。
剛開始還嚇了叮當(dāng)一跳,等她沖到窗口才看到,王森不僅安全落地,還馬上就干脆利落地打倒了白手套一伙人,抓住了他們。
所以這個才是叮當(dāng)她稱呼王森超人的原因。
等到朱秀才解釋完叮當(dāng)目睹一切經(jīng)過的事情,王森才面不改色地松了一口氣。
“超人?什么超人?”王森當(dāng)做沒聽到,金剛卻是一臉吃醋表情地沖到兩人中間,大聲問道,“怎么?你們兩個人認(rèn)識的嗎?”
看到叮當(dāng)?shù)牡谝谎?,金剛就著了迷,連自己的老爸姓什么都忘記了。現(xiàn)在眼見叮當(dāng)跟王森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時,立即就忍不住大聲問了出來。
“沒什么,其實是叮當(dāng)誤會了而已?!蓖跎瓘亩道锾统鲆粋€巴掌大的裝置,開口解釋道,“我剛剛用這個,超細(xì)鋼絲高空升降裝置,吊下樓抓白手套的時候,恰好被她看到了。”
“我這鋼絲雖然細(xì),卻是可以吊起兩三個成年人重量的高科技產(chǎn)品。天黑,外面又沒燈,叮當(dāng)沒看清鋼絲,所以誤會了而已?!?p> “是嗎?咦,還真是高級貨,這么好的東西,你從哪里搞來的?”金剛將信將疑地接過王森手里的裝備,查看了一番。
他自己也是這方面的行家,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手中這裝備一般人根本搞不到手。
“這是港島特警組,特殊裝備研發(fā)部里的研發(fā)專家特別制造的,要不是看在華叔的面子上,我也搞不到?!?p> “有機會介紹那個專家給我認(rèn)識一下,大家一起研究研究?!苯饎倢τ诟黝惛呖萍籍a(chǎn)品也是很有興趣的,他的家里還有很多自己制造出來的各類微型機械玩具。
雖說是玩具,裝上武器的話,照樣可以搞死人。
“哦~!原來如此~!”叮當(dāng)雖然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可心里卻是完全不信,她可不像表面那么傻白甜,王森剛剛的跳樓動作,根本不像借助裝備的樣子。
不過超人都是要隱藏身份的,叮當(dāng)也沒有繼續(xù)追究下去的意思。
幾人認(rèn)識交談一番之后,便分道揚鑣。
白手套雖然已經(jīng)被抓住了,可鉆石還沒找回來,金剛依然得跟光頭佬組成最佳拍檔,去根據(jù)線索找回鉆石,這也是警方答應(yīng)不起訴他的條件。
王森總感覺叮當(dāng)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就連站在叮當(dāng)旁邊的男人婆,也是以一副警惕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感覺好不自在,就連等到華叔到場都沒有,就跟幾人告別回去了。
獎金的事情之后再提也無妨,王森相信以他跟華叔的關(guān)系,不至于坑他這點錢。今晚還是早點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去茶樓飲早茶的。
飲早茶俗稱嘆茶,嘆即是享受的意思。一些退休無事的老街坊,帶著心愛的雀鳥,點上一盅茶,幾件點心,幾人圍坐一桌,可以一邊嘆茶一邊吹水,直到茶樓收檔為止。
云來茶樓就是一間有著百年歷史的老茶樓,點心正宗,茶水一等一,更兼價格實惠,一直深受好評。
最近傳出茶樓即將拆除的消息之后,不僅無事的老街坊,就連上班族的年輕人,也都趕在上班前來這里嘆一壺茶,吃上一桌茶點,免得以后都吃不到了。
所以即使天色才剛蒙蒙亮,云來茶樓里面也已經(jīng)是座無虛席。雀鳥鳴叫聲,街坊閑聊聲,水滾壺響聲,各類聲音在這間略顯擁擠的茶樓里,演繹了一出紅塵喧囂的人間繁華景象。
朱秀才就很喜歡眼前的這幅畫面,雖然部分細(xì)節(jié)有些不同,可整體畫面氣氛來講,跟他一百多年前那個時代的茶樓都差不多,讓他有一種懷舊的情懷充斥心頭。
可惜的是,他現(xiàn)在是只鬼,沒法像生前那樣坐下來慢慢品茶吃點心了。即使能夠聞到食物的煙火味,依舊感覺少了一份真實感。
王森可不知道身后的朱秀才有多么多愁善感,傷春悲秋,他現(xiàn)在很生氣,都已經(jīng)在這茶樓里等了半個多小時了,原本約好的談判對象還沒來,簡直離曬譜,不把他放在眼里。
雖然現(xiàn)在江湖上還沒有王森的名號,也不是王森約他談判的,可這也不是讓王森能夠心平氣和等別人的理由。
“瀟灑這個撲街,這次你死梗啦~!”王森心里暗暗想著,見到瀟灑之后,應(yīng)該用什么手段來炮制他。
“森哥,吃個蝦餃吧!很好吃的?!敝焱穹伎刹恢郎磉叺耐跎谙胄┦裁凑勰ト说氖侄?,她笑語吟吟地夾了塊點心,放到王森的碗里。
昨晚,那個帶頭打人的混混,還有學(xué)校里的一個姑爺仔,一起來她家里找她,警告她說警局里抓了他們兩個人,要她去警局認(rèn)人的時候裝作不認(rèn)識。
雖然她老爸趕來救場嚇跑了這兩個家伙,可朱婉芳還是有些害怕,特別是聽到她老爸還約了混混的老大要談判,更是讓她擔(dān)心。
等到她上樓去敲開王森的房門,跟他說起這件事,聽到王森答應(yīng)陪她一起來這茶樓談判,朱婉芳才算是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有王森在身邊,朱婉芳就感覺什么都不怕了。
雖然他們兩人旁邊這一桌,坐著她老爸,她老爸以前的老大,以前的老大的一班手下等等滿臉橫肉,滿身紋身的潮州怒漢,朱婉芳也當(dāng)做不存在一般,只顧著給王森夾東西吃。
“喂~!文雄,你女兒長大了?。 背敝輲偷睦洗髣俑?,見到朱婉芳給王森夾菜的那一幕,低聲對身邊的朱文雄說了一句。
“哎,女大不中留,由她去了~!”朱文雄也壓低聲音說道,“而且阿森也是膠地人,還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的讀書人,前途無量。如果我女兒真的能夠跟著他,這輩子也都能夠享福了?!?p> “讀書人好啊~!哪像我們這班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出來社會混也只能靠打靠殺,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想回頭也都辦不到了?!?p> 勝哥感嘆了一句,又提起今天約來談判的瀟灑,
“現(xiàn)在的這些后輩,一點都不講江湖道義了,做人做事都只提錢,瀟灑今天肯答應(yīng)出來談判,也不知道還會給我多大的面子?”
“沒問題的,勝哥,誰敢不給你面子?瀟灑不過是個成立沒幾年的小字頭,哪里敢放肆?”坐在勝哥另一邊的一個手下,跟著勝哥的話頭奉承了一句。
“哼~!他要是不敢放肆,會遲到這么久?”勝哥不滿地冷哼了一句。
“嘿~!勝哥,怎么這么早到???”
一聲招呼聲在整層茶樓里響起,穿西裝戴金鏈,打扮得人五人六的瀟灑,帶著一群手下走進(jìn)茶樓。
“不好意思,小弟遲到少許,完全是因為樓下有個死差佬,硬要給我的平治抄牌,他要抄就抄嘍,就當(dāng)是喂狗了!”
瀟灑帶的一班手下,趕跑隔壁座的顧客坐下,而瀟灑本人,則大咧咧地坐在勝哥那一桌。
“勝哥,你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瀟灑,聽說你最近到處招兵買馬,三至八十歲都要,到處惹火頭是嗎?”
“勝哥,我用不用踢人進(jìn)我的字頭???都是那些小子慕名拜門罷了!”
“你既然收了那么多小子,就得好好教教他們。你看看你手下那班小鬼,又吃弗得,又吃粉,沒大沒小,搞得街坊們神憎鬼厭~!”
“勝哥,要不是小弟們到處搞搞震,哪來的這么多場地跟陀地費收啊~!”
瀟灑說起手下收保護(hù)費時的聲音,一點都沒放低,整層茶樓起碼大半個都聽得到,整個人的囂張姿態(tài),引得很多嘆早茶的客人紛紛側(cè)目。
“看什么看,找打???”瀟灑還沒發(fā)話,他旁邊那一桌的小弟就紛紛出聲,警告起那些看過來的人。
飲早茶的街坊紛紛扭回頭,不再關(guān)注這一桌談判的人,不過壓低聲音,暗罵幾句囂張無比的瀟灑,是少不了的事。
“喂~!這古惑仔真的挺囂張的??!”王森身后的一張桌子上,也有人正壓低聲音討論。
“別理這些,注意今天的正菜??!”另一個聲音回道,“鳥友三個已到場,鳥王看來也要過來了?!?p> 王森感覺背后這人說的話有點奇怪,回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了說話的人,是一張很眼熟的臉。
“小馬哥?”王森不覺驚呼出聲。
“朋友,我想你認(rèn)錯人了,我不姓馬。”察覺到王森回頭看他,那張眼熟臉稍微笑了笑,叼著牙簽回了一句。
王森也反應(yīng)了過來,小馬哥此刻,應(yīng)該早就瘸了三年腿,正苦大仇深地忍辱負(fù)重,發(fā)誓要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哪里來的閑情逸致,會到茶樓來飲早茶?
既然不是小馬哥,眼前的這個端著鳥籠叼著牙簽的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