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西北三號壁壘附近,一座破敗不堪的城市廢墟中。
雜草叢生的馬路上,一條紅色藤蔓如蛇般蜿蜒爬行,在原地繞著圈圈。在它的頭頂上,一只立在建筑邊緣的棕色大鳥終于按捺不住,撲扇著翅膀俯沖而下。
然而就在大鳥即將抓住紅色藤蔓時,隱藏在雜草叢中的另外六條藤蔓閃電般竄出,將大鳥牢牢鎖住。
“哎呀呀,今天的麻雀是做成孜然味的,還是椒鹽的好呢?”
路邊建筑陰影里,佘長星緩緩走出,隨手將沾著紅色油漆的排刷丟在地上,笑瞇瞇的回頭問道。
身后陰影里,白可握著長管手槍跟在后面,時刻警惕著。
看白可壓根沒有回答的意思,佘長星訕訕的笑了笑。他逮住在地上撲騰的大鳥,兩手在鳥脖子處咔嚓一聲掰斷,轉頭又向更里面問道。
“那你呢?”
陰影更深處,吳曼彤被藤蔓裹成蠶蛹似的,只露出一個腦袋,吊在屋頂上。她聽到佘長星問自己,賭氣的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兩天前,白可三人就來到了這座城市廢墟。他們本打算先在附近偵查一下,再找機會進入三號壁壘。
不過意外的是,還沒等他們實施行動,就遭遇了佘長星的暗中偷襲,吳曼彤被當做人質抓住,雙方就這樣陷入了僵局。
說起來,佘長星也算是間接救了他們一命。
木海之戰(zhàn)時,佘長星看到周一航裹著黑焰從天而降,便知道大勢不妙,于是趁亂逃脫。
之后的一個月里,他在荒野上四處流浪,輾轉來到了西北??匆娙柋趬竞?,他忽然感覺有些累了,就想著先在里面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是,就在他向附近植物打聽從哪可以進入壁壘時,卻意外得知,三號壁壘原來早已被惡魔命名者攻陷了。
在詳細了解到惡魔命名者的可怕之后,佘長星意識到,自己最害怕的情況始終還是發(fā)生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發(fā)現了白可三人的蹤跡。
一開始,佘長星以為他們是來追捕自己的,不過操控植物偷聽他們談話之后才知道,原來這三個笨蛋是準備跳進惡魔命名者的陷阱。
出于對當前形勢的考量,佘長星終究還是決定攔下三人。畢竟惡魔命名者控制了所有壁壘,對他而言也是非常頭疼的一件事。
于是,佘長星操控蛇蔓藤,第一時間控制住了最沒警戒心的吳曼彤,并在僵持中把惡魔命名者,以及三號壁壘現在的情況,如實告訴了白可三人。
而事實上,白可看到三號壁壘周邊如此平靜,根本不像是遭到非凡生物圍攻的情況,本身也是產生了質疑。
所以聽到佘長星說出這些情況,她立刻做出決定,讓方士杰返回五號壁壘,把張甲帶來這里進行確認。
信號基站大面積被毀,腕帶通訊器無法遠距離傳送信息,實在很麻煩。
算算時間,方士杰帶著張甲也應該回來了。
正想著,佘長星耳廓動了一下,瞇瞇眼看向東邊道路的盡頭。附近的植物告訴他,兩個人乘坐石手正向這邊趕來。
“要不,椒鹽的吧。”
建筑陰影里,吳曼彤糾結了半天,小聲咽了口口水,幽幽說了一句。
聞言,佘長星收回視線,瞇瞇眼笑的更深了些。他從懷里拿出一小瓶調料晃了晃,笑道。
“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p> 自由軍基地,地下三層。
聽到李微兒的話,周一航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竊喜。
哎呀真是,優(yōu)秀的人到哪里都很搶手呢。
穿過一條狹窄的鋼鐵走道,周一航跟著李微兒走進入一間相對寬敞的房間。鋼板門上用白色噴漆豎向印著,“第六搜尋小隊”六個大字。
房間里,其余四名隊員全在里面。
“隊長,人帶來了?!崩钗郝曇舻统琳f道。
楊樂山摸了摸半只左耳,嘿嘿笑道:“兄弟,錯怪你了。來,喝杯我自己釀的果子酒?!?p> 說著,他從桌子上端了杯紫褐色的不明液體遞給周一航。
周一航眨巴眨巴眼。當著這么多人面他也不好薄人面子,只好接下來。不過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這玩意的味道實在太沖了,喝下去會不會拉肚子啊。
“你真的不是非凡者?”
就在周一航左右為難時,他突然欣喜的聽到,有人向他提出一個問題。于是他趕緊趁機放下杯子,一臉認真的繼續(xù)聆聽。
“可是,你怎么會穿著探索兵團的衣服?”
一旁正在用白色毛巾,仔細擦拭步槍的張筱夢,斜著眼睛看向周一航,質疑道。
她是從九號壁壘逃出來的幸存者。壁壘的序號是按建成的時間先后定下的,所以九號壁壘其實就在一號壁壘附近,是第二座被惡魔命名者攻占的壁壘。
那次戰(zhàn)爭里,張筱夢的家人全部死在了被轉化的非凡者手中,因此她比誰都要仇恨非凡者。
所以,僅憑一張寫著“無”的R因子檢測報告,并不能讓她立刻對眼前這位可疑人物改觀。
“哦,從南邊那一大片森林里撿的,那里面有不少無人的營地?!?p> 周一航把自己之前編的人設又潤色了一些,加上了之前在木海森林里的見聞。
“你來自哪座壁壘?”
張筱夢依然不依不饒的追問。
“我沒有進入過什么壁壘,災難發(fā)生時我剛好在一家大酒店演出。之后我就一直在那里,呆了一個多月,直到最近食物吃完了我才出來的。
“對了,我以前是一個表演飛牌的雜耍藝人。如果你們想問的話?!?p> 周一航一臉真誠的解釋道,隨后還不忘補上一句,來完善自己的人設。
嘿嘿,這樣的話,她也沒辦法通過無線電向壁壘求證我的身份了,我真是個小機靈!
果然,張筱夢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但是她瞪著周一航的眼睛里,依然“寫”著“懷、疑”兩個大大的字。
“好了,小周以后就是自己人,不許再問這些問題?!?p> 楊樂山適時宣布,然后他把右手在軍褲上擦了擦,伸在周一航面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楊樂山,原一號壁壘軍部少將?,F在擔任自由軍第六搜尋小隊隊長。”
“一號壁壘!”
聽到楊樂山的自我介紹,周一航不由的驚叫出聲,連忙問道:“隊長,你知道一個從五號壁壘來的生物學教授嗎?他叫周景言,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