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就跟著小主子一起去,顧致安能拿我怎樣?”霧語冷眼一瞇,如冰刃銳利。
她只聽小主子的命令,顧致安算個什么東西?
徐管家囁嚅一下嘴唇,只道:“九小姐和霧語姑娘請跟老奴一塊來?!?p> 臨走時覓言不放心囑咐:“姐姐和小主子萬事小心?!?p> “放心,有我在,小主子會沒事的,”霧語沉穩(wěn)道。
出了門,雪已停,但敵不過寒意來襲,南灼華將錦戎披風的兜帽戴上御寒。
腳下的積雪已經(jīng)沒過她的小腿,一踩一個深腳印,地上的雪從小腿灌入她的小靴子里面,她的小腳很涼。
大堂內(nèi)氣壓很低,空氣中似是凝著寒氣。
柳姨娘和顧輕茉還有江姨娘坐在堂下,三人的儀容已經(jīng)整理一番,江姨娘也換了一身新的衣服。
三人臉上還掛著幾道抓痕,臉色皆是沉郁難堪。
沈惜茹坐在一邊悠閑喝茶,嘴角含笑,幾分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意味。
顧致安坐在首位,陰沉著臉,旁邊案桌上放著一根藤條,上面布滿荊棘。
南灼華安靜的進了大堂,霧語在身后守著她。
沈惜茹看見霧語,笑意冷了兩分,眸子斜睨著門口的徐管家:“老爺不是說讓你只請九小姐過來的嗎?怎么這婢女也跟過來了?”
她勾著唇角冷笑:“本夫人看徐管家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該到養(yǎng)老的時候了?!?p> 這老東西,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有那婢女在南灼華身邊,一會兒這場熱鬧可就沒什么看頭了。
徐管家埋著頭,唯喏著身子站在門口一言不發(fā)。
顧致安沉冷著眸子,冷喝:“逆女,跪下!”
“我為什么要跪?”南灼華挺直了小腰板,琉璃似的杏眼直視顧致安,沒有一絲惶恐。
“你還有臉問,為什么要跪?”顧致安怒氣升騰:“你讓你那只畜生欺負姐姐和姨娘,簡直是大逆不道!”
“是羞花喜歡她們,和她們在一起玩了一會兒,怎么就欺負她們了呢?”南灼華眨巴眨巴大眼,語氣無辜極了,“柳姨娘說下次還想跟羞花一起玩呢?!?p> “九小姐可不要信口雌黃,我什么說過這話,”柳姨娘氣結(jié),看不出來,這小蹄子還有顛倒黑白的本事。
南灼華點點小腦袋:“哦,是我記錯了,柳姨娘說的是下次要和霧語覓言姐姐一起玩?!?p> 這女人既然學不乖,還想著背后告狀,看來是羞花的爪子讓她們長不了記性,下次讓霧語姐姐和覓言姐姐陪她們玩好了。
“南灼華,你少胡說八道!”顧輕茉怒視:“你就是故意讓那畜生欺負我們,還讓那畜生抓傷了我們?!?p> 美眸含淚,泫然欲泣,她轉(zhuǎn)眸對顧致安哭訴:“爹爹,你看女兒的臉上都是被那畜生撓的印子,日后留了疤痕,女兒還怎么嫁人,還不如死了得了。”
柳姨娘同樣委屈:“就是啊老爺,妾身臉上的傷就不說了,可七小姐年紀還小,正是談婚論嫁年紀,若是臉上留了疤痕,你讓她怎么活啊。”
江姨娘冷笑:“九小姐小小年紀,心腸這般蛇蝎歹毒,這若是長大了還了得?”哀怨的眼神看著顧致安,“老爺,你可要給妾身做主,妾身被那畜生欺負的遍體鱗傷,若是今日不給個公道,日后這榮國公府,妾身還怎么待的下去。”
相比柳姨娘母女倆,江姨娘更是痛恨南灼華,在素音院可是差點顏面掃地,她受那只畜生的欺負比她們倆厲害多了。
南灼華道:“是兩位姨娘和七姐姐非得去看望我,若你們不去素音院,羞花也不會想著跟你們玩耍了,你們搞成這副樣子,也不能怪我呀。”
應該怪她們自作孽不可活呀。
哦,也不能全怪她們自己,還有一個人呢。
“柳姨娘說是沈夫人讓她們來看我的,那你們應該去怪沈夫人呀,”轉(zhuǎn)眸,南灼華看著沈惜茹,眸子純凈清澈,懵懂無知似的,“你為何讓她們來素音院看我,就是為了讓她們陪羞花玩耍嗎?沈夫人真是好貼心哦。”
柳姨娘心下一慌,南灼華的弦外之音是個傻子都能聽明白,意思挑明了讓她們?nèi)ニ匾粼旱氖虑?,是沈惜茹的主意?p> 沈惜茹臉上的笑意僵在嘴邊,暗罵柳姨娘“蠢貨,”居然這事也給南灼華講。
顧致安看了一眼沈惜茹,眼睛微瞇。
沈惜茹垂著眸,端著茶水飲了一口,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九小姐怎能這般說,”柳姨娘反應倒是極快,錦帕擦拭著淚痕,楚楚可憐模樣:“妾身跟七小姐還有江姨娘只是好心去看望九小姐,沒想到九小姐這般對待我們,也不知我們哪里惹九小姐不高興了,九小姐直接說便是,何必拿只畜生來羞辱我們?!?p> 美人垂淚,我見猶憐,跟著顧致安這么多年,柳姨娘最會拿捏顧致安的心思,知道他最見不得她委屈的模樣。
顯而易見,顧致安眸中怒火更盛了,南灼華的話更是聽不進半分,“逆女,你還有何可狡辯的,你給為父跪下!”
南灼華道:“我沒錯,我不跪?!?p> 沒有大喊大叫,一貫平靜的奶音攜了幾分倔強不屈,她不喜歡做的事情,誰都逼不了她。
柳姨娘含著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咬著紅唇,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樣:
“既然九小姐說了不是她的錯,那便是妾身的錯了,都怪妾身去打擾到了九小姐,妾身這就給九小姐賠罪。”
柳姨娘起身,一副嬌弱不堪的姿態(tài),正欲欠身對南灼華賠罪,被顧致安喝止:“坐下!你又沒做錯,憑什么對這逆女賠罪!”
果然,柳姨娘深知顧致安的心思,這招退而求其次最為奏效。
“為父再問你一遍,你跪不跪!”
“不跪?!蹦献迫A回答的云淡風輕。
“放肆!”顧致安眼中火光冉冉,拿起旁邊的藤條,大步流星走到堂下,手上的藤條毫不留情的揮向南灼華。
“逆女,今日剛到府上你就不守規(guī)矩,若不好好懲治你一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