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門口,柳姨娘就看見一臉鼻青臉腫的顧寧允,昏死在地上,她箭步撲上去,便是哭天搶地的哭喊。
“我苦命的兒?。 ?p> “是那個天殺的把你打成這樣!”
“我的好允兒,你睜開看姨娘一眼?!?p> “......”
這邊,南灼華剛從街上回來,大老遠(yuǎn)在馬車就聽見柳姨娘的鬼哭狼嚎,起初不明所以,下了馬車看見地上的顧寧允才明白了。
霧語倒也詫異:“小主子,是梅珠身邊的那位跟班,”沒想到竟是榮國公府的四少爺。
南灼華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她跟顧寧允沒打過照面,顧寧允在酒樓不認(rèn)識她,她自然也不知道他是誰。
府門口外面圍了一些百姓,都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個熱鬧,不敢上前,畢竟這種權(quán)貴望族不是他們老百姓能靠近的。
眾人低聲議論紛紛,對顧寧允的下場沒有絲毫同情,倒是感到大快人心。
顧寧允跟著梅珠為非作歹,早就惡名狼藉,帝京百姓一直敢怒不敢言,顧寧允如今這下場,眾人紛紛感念是老天開眼了。
南灼華和霧語從百姓口中得知,大概是她們從酒樓走后,那躺了一地半死不活的公子哥們沒人管。
簫王便隨便找了一些人把這些公子哥們?nèi)踊馗髯愿希切┤艘彩锹犜?,把人抬到府上直接扔到門口也不管了。
可憐顧寧允也不知在門口躺了多久才被府上小廝發(fā)現(xiàn),隨后又急忙通知柳姨娘和顧致安。
大門口被堵著,一時也進(jìn)不去,南灼華掏出一串剛在集市上打包的糖葫蘆吃著,索性跟霧語站在一旁明目張膽的看熱鬧,也不怕顧寧允醒來認(rèn)出她們。
反正同在一個屋檐下,日后總會碰面。
柳姨娘一心撲在顧寧允身上,也沒心理會一旁的南灼華。
柳姨娘哭的肝腸寸斷,好似那顧寧允已經(jīng)歸了西。
看的南灼華也是瞠目結(jié)舌,這不是還沒死嗎?就開始哭喪了?
顧輕韻沒有柳姨娘的步伐快,晚了一會兒才到,她蹲下身子,打開藥箱刻不容緩的給顧寧允診治。
隨后,顧致安和沈惜茹趕了過來,看見門口的南灼華,匆匆冷眼掃過,沒有絲毫理會。
南灼華也不受他們影響,專注舔著糖葫蘆上的糖汁。
月牙兒說了,既然相看兩生厭,就不用在乎他人感受,自己高興便好。
眸光轉(zhuǎn)向地上的顧寧允身上,顧致安臉色郁冷,他對這個兒子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又愛又恨。
顧家總歸就兩個兒子,顧隱修是嫡長子,顧致安從小他身上精心培養(yǎng),花費(fèi)的精力比較多。
而對顧寧允就疏于管教,再加上柳姨娘溺愛成性,顧寧允從小就不學(xué)無術(shù),沒一點(diǎn)野心抱負(fù),只想成為紈绔公子哥吃喝玩樂。
性子上面,還是顧隱修和顧芷柔兄妹倆最像顧致安,都是頗有野心之人。
沈惜茹看著顧寧允那副慘樣兒,面色如常,沒什么異樣,看熱鬧的意味頗多,反正地上躺的又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輪不到她哭天搶地。
沈惜茹眸子里含幾絲諷笑。
庶子終歸是庶子,總歸是爛泥扶不上墻。
柳姨娘的嚎哭惹得顧致安心煩意亂,冷聲呵斥:“行了!先別哭了,讓輕韻先看看老四傷勢再說。”
柳姨娘收斂了哭聲,還是忍不住低聲啼哭,這可是她最寶貝的兒子,如今成了這副樣子,她不心疼誰心疼。
顧輕韻給顧寧允診斷好傷勢,起身,緩緩?fù)铝艘豢跐釟?,用袖子擦拭一下額頭的細(xì)汗。
還不等顧致安開口詢問傷勢情況,柳姨娘搶先開口:“允兒怎么樣了,可有傷到要害?”
顧輕韻淺笑輕語:“柳姨娘放心,四哥只是暫時昏迷了,并無無性命之憂,”
不論何時,顧輕韻都是這般處之淡然,不慌不忙,語速輕緩:“他的手腕斷了,一會兒給他抬到房間,我給他接上就好,除了手腕這里,身上其他地方都是皮外傷,修養(yǎng)幾天就好了?!?p> 柳姨娘懸著的心落下了。
顧致安暗自松口氣,雖說這個兒子不爭氣,但他終歸是疼愛的。
他對周圍小廝吩咐:“還愣著干嘛,還不快把四少爺抬到房間里休息?!?p> 幾個小廝立馬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著顧寧允回房。
顧致安正欲轉(zhuǎn)身跟著回去,柳姨娘到他跟前,委屈哭訴:“老爺,允兒被人傷成這樣,您一定得把那天殺的的兇手找出來,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給允兒報仇?!?p> “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顧致安怒喝,狠狠數(shù)落柳姨娘:“老四什么德行你做姨娘的不清楚嗎!如今他這副樣子還能怪誰?”怪他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要臉面,老夫和這榮國公府還是要臉的!”說完,顧致安黑著臉,甩袖離去。
柳姨娘心有委屈不甘,但又無可奈何,自己兒子受的這罪,只能含淚往肚子里咽。
一旁的沈惜茹拿左手帕子捂住鼻子,右手在面前扇了兩下風(fēng),驅(qū)趕什么臟東西似的,厭惡嫌棄一句:“這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說這話的時候,沈惜茹眼睛見著的是門口的南灼華,聽到聲音的是旁邊的柳姨娘。
這話,一語雙關(guān)。
她是既嫌棄顧寧允又厭惡南灼華。
嫌棄顧寧允臨過年給府上惹是生非,厭惡南灼華大過年的在她眼前礙眼。
柳姨娘腦子轉(zhuǎn)的沒那般快,等她反應(yīng)過來,沈惜茹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遠(yuǎn)了。
徒留柳姨娘在身后惱恨,因?yàn)樯洗紊蛳銖乃鹤永锕匆哳欀掳惨皇?,兩人在背地里一直暗自較勁。
隨后柳姨娘也離去,去顧寧允的院子照顧他的傷勢。
人都走了,熱鬧也散了。
外面只剩南灼華和霧語,還有,顧輕韻。
顧輕韻回眸淺笑,籠著暖陽光暈,盼顧生輝,她輕喚:“九妹?!?p> 眼尾上牽,南灼華抬眸,看她一眼。
顧輕韻自我介紹:“我是五姐姐?!?p> “哦?!?p> 冷淡應(yīng)聲,南灼華心無旁騖舔著糖葫蘆。
她嘴角沾了幾點(diǎn)糖汁,顧輕韻彎下身子,伸手欲幫她擦拭,南灼華身子往后仰,避開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