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景朝辭一襲黑袍錦衣勾勒金線祥云,面相偏陰柔俊美,細眼斜長,眼尾似是堆著散不開的陰霧,徒增一身陰冷氣息。
他單膝跪地:“稅銀失竊一事定有蹊蹺,兒臣懇求父皇,讓兒臣帶人再徹查一遍,還康北侯一個公道。”
“哼!”弘元帝“啪”放下手上的奏折,面色染怒:“朕派你處理江南的事情你都沒處理完,便急匆匆趕回京,就是為了給康北侯翻案?!”
景朝辭垂著頭:“兒臣只是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也不想讓康北侯蒙受不白之冤?!?p> 弘元帝斥責:“放肆!你還敢跟朕頂嘴?!”怒聲反問:“照你意思說,是朕平白無故冤枉康北侯了?”
“兒臣不敢質(zhì)疑父皇?!?p> “咳咳咳!”弘元帝急喘吁吁,這兩日梅家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他惱火。
“皇上保重身子,莫要氣惱?!?p> 顧芷柔嬌柔的嗓音在門口響起,隨后她手上端著羹湯進屋。
下垂的美眸暗自睨了眼跪地的景朝辭,在門口她便聽到了兩人的爭執(zhí),看來她來的正是時候。
把羹湯放在案桌上,顧芷柔細心的盛出一小碗,盈盈笑語:“這兩日皇上為朝政憂心上火,臣妾也幫不上忙,不能替皇上分擔半分,便親手做了份銀耳羹,想著能幫皇上祛祛火氣?!?p> 弘元帝臉色緩和許多,“這皇宮還是數(shù)你最貼心了?!?p> 顧芷柔嬌羞一笑:“皇上哪里的話,這都是臣妾該做的?!?p> 她端起小碗,拿湯勺小口喂著弘元帝,動作溫柔細膩,弘元帝也胃口大開,片刻一小碗見底。
喝完羹湯,弘元帝胸口的氣兒也通暢不少,對還跪在地上的景朝辭沉聲開口:“你下去吧,康北侯的罪名已坐實,這事你就別插手了,做好朕交給你的事情就行了?!?p> 景朝辭硬著頭皮,依然跪地不起。
“你這是下了決心想忤逆朕?!”弘元帝剛消的火氣又上來了。
“皇上別氣,氣壞了身子還是讓臣妾傷心?!?p> 顧芷柔輕撫著弘元帝的胸口給他順氣,體貼入微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顧芷柔哄男人的手段,最是遺傳沈惜茹的精髓。
眼看弘元帝臉色好轉(zhuǎn),顧芷柔繞到背后給揉捏肩膀,力道恰到好處。
弘元帝舒服的放松了身子,半瞌著眸子一臉享受。
顧芷柔不動聲色彎了唇角,輕柔開口:“皇上,康北侯爺是瑞王殿下的親舅舅,他如今身處險境,瑞王殿下?lián)乃矊崒賾??!?p> 弘元帝輕哼:“身處險境也是他自找的,若是看管好稅銀,哪還有這么多事情發(fā)生。”
顧芷柔美眸轉(zhuǎn)著幽光,手上按摩的動作頓住,語氣欲語還怯:“皇上,有些話臣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弘元帝粗糙的老手覆上肩膀上柔若無骨的嫩手,甚是寵愛:“你在朕面前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想說就說?!?p> 顧芷柔掩嘴兒嬌笑,打趣道:“借皇上給的膽子,那臣妾就斗膽開口一言?!?p> 斂了笑意,換了幾分嚴肅:“那稅銀失竊的太過突然蹊蹺,臣妾總覺得沒那么簡單,而且康北侯護送的隊伍也無傷亡,只有稅銀丟失,保不準是有人蓄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