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月答,去。
因為他知道,夭夭會來。
白傾塵也知道,她會來,不止因為是云染月,顧致安也會主動讓她出席年宴。
因為每年年宴,朝中大臣的嫡系子女都要出席,往年南灼華在攬月宮跟著云染月從不出席這年宴。
但今年不同,今年她作為榮國公府嫡女,如果沒有其他原因,肯定是要出席的。
白傾塵問:“小灼華來了,你讓她直接出席?”指了下自己的臉,意有所指,“若是那群人看見她模樣,會怎么想?”
畢竟,她和她,長的很相似。
怕是五年過去了,那群人都會不忘了她當初的模樣。
以前,南灼華在攬月宮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云染月從來不讓她出殿門,把她保護的很好。
現(xiàn)在她脫離了云染月的護佑,總有一天會曝于那群人的視野中。
在云染月送她回榮國公府的那個時候,他就應(yīng)該會想到這一天的到來。
白傾塵很好奇他怎么面對這件事。
云染月指尖點在那請?zhí)厦?,眸色幽幽:“我自會有辦法?!?p> ......
午時。
南灼華在院子里休息,顧織錦來了。
她手上拿著這幾日趕制出來的新衣服,還有榮國公府年宴的帖子。
“姐姐?!?p> 南灼華看見顧織錦,便從軟塌上爬起來,穿著單薄的小里衣。
如今冬意闌珊,正是春寒料峭之時,春風正冷。
“怎地不穿衣服,生病了可還好?”
顧織錦嗔怪南灼華一聲,眉眼兒里都是憐愛,擱下手里的新衣和帖子,拿下搭在衣架上的錦戎披風給她披上。
南灼華軟軟關(guān)心:“姐姐身子好些了嗎?”
自上次看顧織錦臉色不太好,南灼華一直擔心她的身子,知道她從小落下的病根很難醫(yī)治。
但顧織錦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自己的病情,她還小,怕她擔心。
顧織錦摸了摸她柔軟的小腦袋,笑言:“姐姐身子好多了,小妹不用擔心?!?p> 她的臉色相比前段時間確實精神紅潤很多,美眸里也比以前多了幾分熠熠輝光。
或許是南灼華的陪伴給她添了光輝,亦或許是,回光返照......
南灼華拉著她的手,很認真道:“要不我讓霧語姐姐過來,給姐姐看看身子,霧語姐姐醫(yī)術(shù)很好,肯定能醫(yī)治好姐姐的?!?p> “不用,”顧織錦輕笑回絕,握著她的小手,心里熱意暖暖,“姐姐的身子姐姐很清楚,最近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先不麻煩霧語姑娘了。”
顧織錦含笑的眸底,是深埋的苦澀,她不想在南灼華面前讓人診治身子,她怕,她軀殼里面的千瘡百孔,會嚇著南灼華。
“那姐姐下次身子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我讓霧語姐姐幫你看看?!?p> 既然姐姐回絕,不管什么原因,南灼華也不勉強。
“好?!?p> 顧織錦應(yīng)聲,似是不想再繼續(xù)聊這事兒,轉(zhuǎn)移話題道:“來,試試姐姐給你做的衣服不合適?!?p> 顧織錦拿起擱在一旁的新衣服,顏色是件紅色,因為她問過南灼華最喜歡什么顏色,她說紅色。
顧織錦便挑了一匹紅色布料給她先趕制一件,等著兩日后的年宴上穿。
南灼華聽話的試穿新衣,紅衣如火張揚,映的小臉明肆妖冶,恍惚間,能看出她長大后驚艷魅惑的輪廓。
顧織錦繡工果然了得,新衣很合身。
顧織錦笑問:“小妹喜歡嗎?”
“喜歡,”南灼華不假思索的點著小腦袋。
“那這件衣服就留著小妹在后天的年宴上穿?!?p> “年宴?那是什么?”南灼華懵懂著小眼神。
“年宴就是后天元日節(jié)去皇宮參加的宴會,”顧織錦拿過一旁的請?zhí)o她看,“這是我們榮國公府的請?zhí)系牡张兆佣际且鱿?。?p>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見到月牙兒了?”南灼華杏眼繁亮,宛若藏了滿天星子。
她都好長時間沒見過月牙兒了,很想他。
“是的,”顧織錦失笑,知道她跟國師的師徒關(guān)系不錯,后天去皇宮見到國師大人會很高興。
這是南灼華來榮國公府這么長時間,顧織錦第一次見她這般歡喜。
“那姐姐呢?姐姐后天一起去皇宮嗎?”
“姐姐不去,”顧織錦搖搖頭,語氣難掩落寞。
因為身體原因,每年的年宴她都沒有出席過,而且顧致安也不會讓她去,怕她的病,沖撞了宮里的貴人,帶來晦氣。
南灼華感受到她情緒的變化,她站在軟塌上,才與顧織錦一般高,小手輕拂著她的臉頰,似要拂落她眼底的落寞。
“姐姐不傷心,等我回來,給姐姐帶好吃的?!?p> 顧織錦被她哄笑,“姐姐沒有傷心,只是遺憾不能在皇宮照顧小妹,不過有國師大人照應(yīng),姐姐也放心了?!?p> 她常年隱在深閨,很少與外界接觸,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皇宮是個是非之地,再加上沈惜茹那房的兒女,都不是善茬。
顧織錦只是怕她沒在身邊,南灼華會受他們欺負。
“姐姐放心,沒人敢欺負我,她們?nèi)羝圬撐?,我就還回來?!?p> 南灼華一臉兇狠的小表情,泄露了一身肆意張狂。
他們不是善茬,但南灼華也并非善類。
若有人欺負她,她也不會坐以待斃。
覓言從門外進來:“小主子,拂冬來了,說是有事找三小姐。”
“讓她進來。”
試好新衣,南灼華把新衣?lián)Q了下來,等著后天進宮穿。
顧織錦找了一件衣服幫南灼華正換著,拂冬進來了,手上拿著一封信。
“九小姐好,”拂冬先給南灼華行一禮,隨后手上的信封遞給顧織錦,臉色喜悅:“小姐,亦安將軍給您的信,據(jù)說亦安將軍一會兒便到京城了?!?p> “阿白要回來了?”顧織錦神色一怔,給南灼華系上最后一顆衣扣,連忙接過信封,打開,信筏上的字跡行云有力。
竟讓人一時分辨不出是出自男子之手還是女子之手。
顧織錦細細閱讀著信筏,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南灼華站在軟塌上也勾著小腦袋看那信筏,可惜,她不識字,看不懂......
看著姐姐這般高興,南灼華不由開口詢問:“這位亦安將軍,是姐姐的情郎嗎?”語氣,甚是懵懂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