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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的成長

微風的成長

跨馬笑西風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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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9-0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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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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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

微風的成長 跨馬笑西風 2001 2021-09-05 13:34:01

  馬勝利,這個看似俗不可耐卻又很有年代感的名字就是這個農(nóng)村出生孩子的大名。94年,起風了。

  他父親是一名普通木工,早年學了點手藝,當時用一頭牛作為彩禮便把他母親娶回家了,用他十幾年后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大不值當啊。

  他母親不識字,小時候家里十幾個孩子,因為鬧饑荒家里只剩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她從小調(diào)皮只喜歡放羊,學業(yè)呢也就不了了之了。

  西北農(nóng)村的女子,干活都是不帶含糊的,既然嫁人了,那就是毫無怨言。每天五點多就要起來打掃家里院子,燒水做饃饃,不過但凡要遲一點她婆婆絕對就會在屋外窗口咳嗽或者拿著雞毛撣子掃來掃去。

  他爺爺因為他是大孫子,一個字疼,兩個字就是很疼,那時候他爺爺還是工人,有退休工資,家里還算不錯。

  在隔壁一個稍微好一點的村子里租了一間房子,弄了個賣釀皮子(一種涼皮)的鋪子,他奶奶就在做這個買賣,生活也還算可以。

  有一個念初中的姑姑和在外晃蕩的叔叔,勝利呢三歲以后就跟在爺爺奶奶身邊。

  兩個村子相隔六里山地,每天他爸媽早早就下地干活去了,他爺爺就背著他下山去隔壁莊的鋪子里。山路兩邊都是下面村子人的田地,有土豆玉米這些農(nóng)作物,當然還有他們世代的墳地。

  每天聽到的無非就是爺爺講的老故事了,那時候鬧饑荒飯都吃不上,他們到處要飯吃什么的,一直好像都是這個話題,從未更改。

  就這樣一直到了2000年,他六歲了,按這邊年紀來算,要上小學了,寨子小學。

  聞名而知意,這個山上的小村莊也是名為小寨,一個班十幾個學生,臉蛋都是紅撲撲的,看著格外像紅蘋果。

  教室很大,很高,但不擋風,土舊的窗戶邊上布滿了紅色的鐵銹,風一吹就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黃褐色的長桌子上溝溝壑壑,猶如黃土高原地區(qū)的地形一般。

  更有趣的是,如魯迅先生文中的一樣,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個刻的很大,拿鉛筆描的發(fā)黑醒目的“早”字。

  底下是長條凳,三個學生可以坐一桌,書包都是背著母親用尼龍袋縫制的,不美卻很用心。

  老師也還算多,五位!他恐怕記憶里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數(shù)學老師了,為什么?因為數(shù)學老師狠,不懂就挨打,作業(yè)不寫挨打,提問問題說不上挨打。久而久之,數(shù)學這門學科,與他再無緣分。

  其他科目也還行,日子一天天過去了,他也在慢慢長大,指的是年齡,而不是身高。四年級,鄉(xiāng)里有個普通話背誦課文的比賽,那一天可能是回憶中他覺得二十幾年來自己最風光的一次吧,至少他自己這么覺得。

  五顏六色的衣服在操場一排排的整齊排列,像極了各種花朵,他第一次看到這么多學生和老師,心底里沒有一絲絲緊張或者害怕,有的只是虛榮。

  盡管不知道這個虛榮從何而來,但就是莫名的心情愉悅,好像在這些同學面前走過去走過來是很光榮、很有面子的事情。

  一輪輪的人上去了,也下來了,后面他才知道還有比自己高年級的也在參加,在臺上背誦的時候,心里強調(diào)著自己口齒清楚,不能突然忘了課文。

  也許是那種莫須有的虛榮讓自己自信滿滿,很順利的背誦下來了,享受著背誦完他們的掌聲,更加開心。

  下午回到家看到勞作歸來的父母,說等著評分拿獎呢,等消息就行。結(jié)果等啊等等啊等,一直過了一個星期才知道,獎狀那天背誦完其實就已經(jīng)發(fā)了,而他們沒什么希望提前回家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勝利,很快就不是勝利了,心里難受五味陳雜,但他沒哭,虛榮心同樣支撐著這個孩子,當做沒事發(fā)生過,繼續(xù)在學校里嘻嘻哈哈。

  慵懶的夏日黃昏,一陣陣蛙鳴從田間地頭傳來,馬勝利邁著輕快的步伐走著回家。

  一進門,沒有母親熱騰騰的飯,爺爺奶奶,叔叔嬸嬸還有姑姑以及父母都坐在一起,似乎是在爭吵什么。湊了上去一聽,原來是自己父親得病了,叫什么乙肝,他年紀小也不懂,但是聽到后面也就明白了。

  晴天霹靂

  原來這個病是會傳染的,奶奶執(zhí)意要分家,讓他們一家三口搬出去住。剛剛學到手藝卻又得病的父親,毫無辦法眼睛通紅的母親,一個四年級的學生,一家人被命運安排了。

  似乎應(yīng)該是命運,又或者不是。

  按理來說,得了這么嚴重的病,大家的話題應(yīng)該在病上,但是此時此刻他奶奶的話語里,滿滿的都是家里財產(chǎn)分割的話題,勝利突然覺得傍晚的晚霞也不是那么漂亮,

  討厭

  按照村里的老一輩規(guī)矩,分家就是分田,鍋碗瓢盆。勝利奶奶一貫強勢,田兩畝,鍋碗瓢盆各一個。

  至于住的房子,沒有。

  寂靜,這天晚上的時間仿佛流動的特別慢,空氣中蚊蟲發(fā)出的聲音格外的響亮,“這應(yīng)該是在這個熟悉的家里最后一晚吧”勝利這樣想到。畢竟是小孩子,想了想很快入睡了。

  “你這個病得看,要不孩子也會傳染上”

  沉默

  “借錢吧,去看病”母親說道

  沉默

  勝利早入睡了,他不知道母親跟父親說的話,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父親心里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勝利父親也許想不通自己的親爹娘為什么在這種情況下不給看病,反而分家,也許家里的情況不允許看病吧。又或者對未來產(chǎn)生了恐懼和迷茫,該怎么辦。

  一夜無話

  第二天,弄用的西北架子車上多了勝利的小小身影和一堆被褥,兩塊大紅色的枕巾在太陽下格外醒目,映著勝利那紅撲撲的臉蛋。他不知道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也不知道分家出去意味著什么。

  只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父親喝了很多酒,但是乙肝是不能喝酒的,也砸了一些東西,自己很害怕。

  沉默

  沉默

  沉默

  一連好幾天的沉默,在一個僅有一間房的小小院落里,貧困和病魔盤旋在小院里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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