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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與君同

第五章 隱

怎敢與君同 白旃檀 2960 2021-09-25 14:32:38

  采藥人在深山中突遇暴雨,來不及躲避,奔走之際找到一處洞穴,進(jìn)去之后驚起一陣蝙蝠亂飛。

  他念叨著,也許是多年采藥的習(xí)慣,“今日恰逢大雨,小人在此躲避,多謝山神保佑?!?p>  隱約地采藥人聽到洞穴深處傳來呼吸聲,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動(dòng)物,也不知道是否危險(xiǎn),但采藥人還是一步步走進(jìn)。

  洞穴深處,一條如水井口粗細(xì)的騰蛇正在煉化它的精元,閃著綠光的珠子從它口中吐出,又回到口中。

  采藥人想著這珠子要是撿回去,肯定會賣個(gè)好價(jià)錢,賊心一橫,拿著自己采藥的麻繩套索,將珠子勾了過來,連忙跑出山洞,冒雨狂奔。

  騰蛇沒有追過來,采藥人覺得很奇怪,回到村子后拉開布袋子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采藥人安慰自己,騰蛇已經(jīng)有靈,自然會用法術(shù)取物,沒撿到也就罷了。

  到家之后,容貌清秀的女兒輕音貼心遞來一碗清水,又幫他卸下采藥的工具和布袋子,然后去廚房端熱好的飯菜。

  采藥人想著女兒已二八年紀(jì),雖不算傾國傾城,但在這小小村莊也算美人。媒婆幾次上門想讓女兒嫁給魯員外做填房,采藥人怕女兒嫁進(jìn)去受苦便拒絕了,也不知何時(shí)才有合適的女婿人選。

  采藥人腳邊一條黑影閃過,隨即一聲尖叫。

  輕音急忙跑出來,采藥人已倒在桌邊,一條小黑蛇從門口游走出去。采藥人的腿被毒蛇咬傷,危在旦夕。

  輕音含淚,“好好的,家里怎么會有蛇?爹爹,你怎么樣?”

  采藥人被毒素麻痹不能說話,輕音涉險(xiǎn)幫采藥人把毒血吸出,又幫他包扎好傷口,急忙找來大夫。

  “這是五步蛇毒,我在村里行醫(yī)多年,第一次在這里看到這個(gè)?!?p>  “還,還有救嗎?”

  “我暫且給他開些藥緩解毒素,要根除此毒,還需幾味罕見的藥材,你得自己去找?!?p>  輕音點(diǎn)點(diǎn)頭,“謝大夫?!?p>  第二天,輕音將父親托付給鄰居照顧,便獨(dú)自上山。在山中轉(zhuǎn)了整整七天,餓了就吃帶的干糧,困了就爬到樹上勉強(qiáng)睡會兒。

  “還差一味藥就采齊了。”

  可是這最重要的一味藥一直沒能尋到,少了這味藥父親撐不了多久的。

  第八天輕音仍然沒有找到,她不由得有些當(dāng)心家中父親的情況,到底是繼續(xù)找還是先把藥材帶回去呢?

  “你在找什么?”一個(gè)低沉慵懶的聲音突然響起。

  輕音嚇了一跳,她尋聲回頭,看到一顆生長在巖石上的大松樹,盤根錯(cuò)節(jié),松枝翠綠如傘。

  微風(fēng)起,松樹下走出來一個(gè)身穿黑衣黑發(fā),腰帶龍紋玉佩的男子,膚色白嫩,與身上的黑衣相稱有些陰邪之感,估摸著有二十四、五歲,眼睛閃著如琥珀的光。

  這山里沒有多少獵戶,也沒有官道,尋常人是不會來的。

  她聽父親講過,以前有孩子失蹤于深山,村里人去找山上找,恰逢山里下太陽雨,見到了狐貍?cè)⒂H,看到孩子跟在迎親隊(duì)伍中,嚇得不敢出聲。

  回村只當(dāng)這孩子已經(jīng)死了,為他安置一處墳地。

  這黑衣黑發(fā)的男子,明顯不是人類。

  也許是在山中徘徊太久,沒有人可以說話,她回答了黑衣男子的問題,“我在找龍血樹?!?p>  他用琥珀色的眼睛望著這個(gè)女子,仿佛要看透她靈魂深處的欲望。

  “你想采藥救你爹?”

  她點(diǎn)頭,妖魅的嘴角勾起,如一彎鋒利的鐮刀。

  “我,可以幫你找到龍血樹?!?p>  “真的?”

  “龍血樹的汁液可以生筋止血、祛毒化瘀,乃至身體已經(jīng)潰爛的人也能起死回生。但是龍血樹生長在山中仙人修煉的福地中,凡人很少能進(jìn)去?!?p>  他用法術(shù)將龍血樹的所在倒映在雨水匯集的小水洼中,輕音的眉頭緊皺,迫切地想要去找。

  妖魅的嘴角勾起,如一彎滴血的鐮刀。

  “我?guī)湍阏业烬堁獦?,救回你父親,你拿什么跟我交換呢?”

  輕音失魂落魄地徘徊,低頭看自己的采藥工具和一路上采摘的藥材,“我除了這些草藥什么都沒有,但是只要你能救我爹爹的命,你要什么我?guī)湍闳フ?。?p>  妖魅笑了,他從袖口里掏出一顆翠綠的珠子把玩,“還有三年,我就要化龍了??墒羌词乖谶@人跡罕至的深山,也頗受凡人干擾。如果你答應(yīng)將靈魂出賣給我,守護(hù)在我身邊直到化龍,龍血樹的汁液就是你的?!?p>  輕音看著這妖魅,一陣戰(zhàn)栗,“可是我爹爹已年邁,讓他獨(dú)自一人生活,恐怕,”

  “三年而已,等我化龍,就會為你解開封印,重返人間。這場交易,你不虧?!?p>  輕音的心漸漸被徹底誘惑。

  “好,我答應(yīng)?!?p>  “我叫隱,你叫什么名字?”

  “輕音?!?p>  隱從口中吐出一團(tuán)火紋,火紋飛卷向輕音,迎面沒入她的額頭。

  與此同時(shí),伴隨著一絲抽離,輕音的肉身被隱收走,龍血樹的汁液順利取下,救了她的父親。還沒來得及看到父親平安醒來,就被隱拉走了。

  一開始,輕音很討厭隱,討厭隱讓她和父親分離,同時(shí)也害怕他的法術(shù);隱也把輕音當(dāng)做仆人,呼來喝去,認(rèn)為人類都是自私、貪婪的。

  日出之時(shí)輕音開始在山中游蕩,檢查結(jié)界是否松了,有沒有道士、術(shù)人經(jīng)過,獵戶來了便化作小動(dòng)物引他們遠(yuǎn)離隱的洞府。

  日落之后輕音回到洞府,駐足在洞府深處一處瀑布下,仰望紅葉似火的龍血樹。她不再有凡人的饑餓感,不再感到痛,她對父親的思念寄托于樹洞內(nèi)。

  時(shí)間一天天過去,深山里的日子實(shí)在太清寂,一鬼一蛇開始說說話。

  “等我成龍,你就可以回到人間,但若是惹怒了我,我就讓你永遠(yuǎn)變成妖怪?!?p>  雖然平時(shí)隱對她兇巴巴地,但看起來隱不是壞妖怪。

  “你馬上就要成龍了,肯定不會殺生的。”

  隱勾起笑意,見她不害怕,便放棄了嚇唬她。

  每隔三五天,隱就會出去一趟,回來時(shí)總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輕音拿著一個(gè)風(fēng)干的爪子,上面還有鱗片和羽毛,“隱,這是什么?”

  隱睜開琥珀色的眼睛,“蠱雕的爪子,有毒?!?p>  輕音嚇得把爪子扔到老遠(yuǎn),拍拍自己的手,隱在黑暗中嘴角微彎,她皺眉,“你騙我!”

  “隱,你活了多久?”

  “三千年。”

  輕音眨著眼睛,迷惑地問,“對了,隱,為什么除了你之外,我從沒見過別的騰蛇?”

  隱有些慍怒,他最討厭別人說“騰蛇”二字,輕音識相地閉緊嘴巴。

  隱的眼神黯淡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騰蛇向來都是獨(dú)來獨(dú)往,從不和同類靠近,不然兩相殘殺,勝者可以取敗者的精元收為己用。這片山中還沒有除我以外修煉到飛天騰蛇的蛇類。”

  輕音為隱感到有些悲傷,三千年,應(yīng)該很孤寂吧,她用草編了一只蚱蜢放在隱身邊。

  “以后,我可以幫你解解悶?!?p>  隱輕哼一聲,繼續(xù)修煉。

  “聽說妖都會用法術(shù)變換人形,可以飛,他們都和你一樣靠在洞中打坐修煉的嗎?”

  “當(dāng)然不是?!?p>  “嗯?”

  輕音好奇地看著隱,隱的嘴唇勾起如鐮刀般的弧度,“他們喜歡更快的方法,比如雙修?!?p>  “什么是雙修?”

  隱將輕音的手抓住,輕而易舉將她攬入懷中,“想試試嗎?”

  輕音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對視著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里面似乎有深不見底的潭水,自己的臉早已變得通紅。

  “放開我!我去巡山了!”

  走出洞穴,輕音使勁拍拍自己的腦袋,“太傻了,太傻了。”

  光陰如梭,一晃過了兩年,天雷提前來臨,隱讓輕音在洞府里待著,自己去渡劫。天雷陣陣,似乎是天上的雷神在敲打大鼓,每一次都讓大地撼動(dòng)。

  輕音的心也跟著顫動(dòng),她在擔(dān)心隱是否能渡劫成功。

  天雷持續(xù)了一天一夜,輕音等了很久不見隱回來,沉沉睡去。

  兩日后,隱回來了。

  他滿身是血,傷痕累累,倒在洞口,輕音察覺到了什么,前去查看將隱拖進(jìn)洞中。

  “隱,你還好嗎?”

  輕音皺眉,將他的衣服脫下,后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輕音急忙用采摘的草藥給他敷上。

  她不懂什么術(shù)法,也不知道妖與人受傷有什么不同。看到他的雙腿流血,輕音顧不上男女有別,將衣服褪去,為他接骨。

  隱被接骨的刺痛驚醒,琥珀色的眸子看著輕音,“小家伙,你走吧?!?p>  “可是三年之期未到,你的傷,”

  “我遇到了另一條騰蛇,為了爭得渡劫的機(jī)會大打出手,兩敗俱傷,都沒有渡劫成功。他不會罷休的,得到了我的精元,他下次就可以化龍了。你走吧。”

  “我,我保護(hù)你,我們快逃吧!”

  “你沒有修為如何保護(h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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