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雪的家算是小康家庭,小時候因為看了電視里的芭蕾舞表演,而迷戀上這種舞蹈,一心想要成為世界頂尖的舞者。
高中分科,她如愿以償成為了藝體生,前往資源更好的上海集訓。
溫之荀也打算考到上海的大學,到時候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他收到過那么多表白,但自己還沒有給她認真表白過。
也許是上一代父母給他留下了關于愛情、婚姻負面的影響,讓他面對周晴雪更加膽怯,害怕自己表白之后,兩人的關系就會改變。
短暫的國慶節(jié)假期,溫之荀安頓好媽媽,假意說出去給小學生補習功課,來到火車站迎接周晴雪。
很多人以為長得帥的人應該都找和自己登對的美人吧,其實在溫之荀眼里,他并不帥,甚至有些厭惡自己這張臉,和爸爸有些相似。
周晴雪不是那種身高很高,臉蛋漂亮的女孩,只能勉強過藝考及格線的高度,身材勻稱,臉上有少量的雀斑和青春痘。
她看到他在人海中仔細尋找著自己的身影,笑著從背后拍他肩膀,“嗨,好久不見?!?p> 溫之荀不知道說什么好,“把東西給我提吧?!?p> 兩人坐在車站候車廳里,打開保溫盒里的飯團吃起來,一口咬開里面是包的醬油鰻魚-溫之荀最喜歡的海鮮。
“這里空氣真干燥。”
溫之荀點頭,“是啊。”
兩人吃完,一路走,來到了周晴雪提前預定好的旅店。老板娘將鑰匙遞給周晴雪,還在囑咐她,“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哦?!?p> 周晴雪看看溫之荀,點點頭,進到房間之后她哈哈大笑。
溫之荀問她笑什么。
周晴雪說,“我覺得老板娘應該說錯了,應該是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p> 溫之荀不懂她在說什么,周晴雪問道,“你喜歡我嗎?”
他在點頭,顯得沒那么勇敢。
“我也喜歡你,現(xiàn)在我需要你幫我解決一件事。”
“什么?”
現(xiàn)在的女孩都有很強的自我意識,這樣的結果就是她們不再想要***來束縛自己,尤其是在舞蹈生的圈子里,如果誰還是處女,那會被笑話的。
溫之荀拒絕了周晴雪的要求,拿著東西摔門而去,她打開門只看到他沖下樓,她知道自己把他嚇到了。
杜晚留在綠藤市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療養(yǎng)院的周晴雪,雖然沒有得到李思云的賠償,但周晴雪的父母通過滴水籌、網(wǎng)絡社交平臺,募集了一筆錢將周晴雪暫時安置在那里。
來到療養(yǎng)院,護士告訴她,周晴雪的情緒不怎么穩(wěn)定,通常睡覺的時間很長,醒著的時間很短,也不會說話。
杜晚還是想見見她本人,在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一間白色的單人房,周晴雪就那么躺著,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胸前。
“周晴雪,你好,我是警察杜晚?!?p> 周晴雪的雙眼還是閉著的,護士搖搖頭走了。
她握住周晴雪的手,希望她有點反應,但什么都沒有。高位截癱是感覺不到的。
從此以后,杜晚時不時去療養(yǎng)院看望周晴雪,還帶了一個芭蕾舞者的玩偶,撞見一天周晴雪醒著,杜晚將玩偶放到她面前,她落淚了。
“你知道什么,對吧?”
“能不能告訴我?”
在等待周晴雪說話的時候,一個電話打給了杜晚。
“杜晚,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吃飯,收網(wǎng)了嗎?”
“嗯,趕緊回局里?!?p> 杜晚掛了電話,周晴雪便又沉沉睡去了。
江歌與李思云的盛大婚禮,在江家翻修過的老宅里舉行,老宅里擁有能容納三千人的宴會廳,一個大湖,高爾夫球場,一千平方米的方形游泳池。
當請柬送到杜晚手中時,她才發(fā)現(xiàn),江家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她從來沒有給江歌說過自己的住址,也就是說江家一直在監(jiān)視她?
那么為什么要請一個和溫之荀有些瓜葛的人來查案呢?如果江歌知道她和他的關系,如果江歌了解杜晚的性格,便不會容她繼續(xù)呆在綠藤。
婚禮當天,杜晚選擇了一套香檳色西服來到現(xiàn)場,將微薄的禮金交給登記臺。江歌看到她的身影,迎了上來,舉起香檳,“真高興你能來,杜警官?!?p> 旁邊的服務生遞一杯酒給杜晚,周圍的人都以為她是省廳的什么重要人物,在和江歌喝完酒后,好幾個人和她搭訕。
她繞過席間,準備找?guī)?,來到二樓時,無意間打開了新娘的化妝間,里面沒有其他人,只有李思云一個人。
當李思云轉頭時,隱隱有淚痕留在臉上。
“不好意思,走錯了?!?p> 溫之荀的老家是一個魚米之鄉(xiāng),媽媽生病痛苦的時候總是念著想要回去。已經(jīng)拖欠一學期學費的溫之荀別無他發(fā),準備聯(lián)系爸爸,請求他的幫助,然而等來的卻是江歌。
離家不遠的巷子,江歌帶著一幫人將溫之荀包圍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先揍一頓再說,但這次至少他不裝了。
江歌有多討厭溫之荀?
“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你這張臉,我就覺得惡心。我媽媽陪我爸爸白手起家,沒想到到頭來給別人做嫁衣。還好留了一手沒讓你媽媽得逞,之前和我答應得好好的,現(xiàn)在你又想借父子之情來要錢,真他媽賤!”
溫之荀抬頭看著他,眼神里的憎恨暴露無遺,江歌便拿出了匕首在他臉上比劃,就在這時李思云碰到了路邊的易拉罐,暴露在眾人面前。
溫之荀借此間隙,雙膝跪地,埋頭拜在江歌面前的地上,“算我求你,她如果不做手術,馬上就會死的,我不能沒有我媽媽,我只有她了!”
江歌看一眼李思云,又踹開溫之荀,“你們愣著干什么,把她送出去?!?p> 留下江歌和溫之荀兩人,江歌抓住溫之荀的領子,“正好我馬上要回英國留學了,你有興趣當我的學童嗎?我會給你一筆錢救你媽媽。”
學童,幫助主人更好完成課業(yè)的奴隸。
溫之荀的復仇之火就是從這個時候燃燒起來的吧,可惜他斗不過他,只能隱忍,直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那天從周晴雪的旅店出來,天上飄起細雨,他將自己獻給雨滴,突然之間明白了自己不能再軟弱下去。于是沖向附近的藥店買了盒避孕套再匆匆上樓,周晴雪打開門看到氣喘吁吁的溫之荀,一邊說著我愛你,一邊擁吻在一起。
自從媽媽生病后,他便很少親近媽媽,感覺媽媽的生命在一點點地被奪走,自己無能為力,而那種母性的溫暖在周晴雪的身上再次獲得了。
周晴雪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她和他躺在床上,擁抱在一起,“之荀,你為什么不爭取一下呢?你身上流著江家的血,那些財富、名望本就有你的一份?!?p> “我不屑,也不想要?!?p> 而事實上,溫之荀接受了周晴雪的建議,他跟隨江歌踏上了“留學”英國的旅程,并在那里親眼目睹了江歌小團體和袁也的沖突,在完成江歌的畢業(yè)論文后,他想著終于可以回國了,于是事前沒有告訴任何人,凌晨前往倫敦機場。
然而,喜歡惡作劇的江歌總是出人意料的,他預料到溫之荀要急忙回國去,于是在他的行李箱動了手腳。
溫之荀過海關時因攜帶違禁品被扣押,而且他的簽證是辦理的工作簽,卻沒有任何企業(yè)登記過他的信息。
從前他都覺得再壞也不過如此,而在海關拘禁的那幾天,真的讓他接近崩潰的邊緣。
他想過求助江歌,但是聯(lián)系到時江歌告訴海關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四面是水泥墻的狹窄空間,常常會聽到附近關押人的竊竊私語、嚎啕大哭。
終于有一天他被放了出來,救他的人是一個帶眼鏡的中國男人,提著公文包,看起來是個律師。
“謝謝,請問你是?”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我們?nèi)ズ缺Х??!?p> “我叫湯姆,真名不便透露給你。不過我知道你是誰,你的對手是誰。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打贏這場戰(zhàn)爭?!?p> 他把自己和江歌的恩怨比作戰(zhàn)爭,有意思,不過他現(xiàn)在對任何人都充滿防備,甚至在和這名律師說話的間隙還在回憶自己的行禮到底是誰動過。
溫之荀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攤倒在靠背上,“我如何相信你?”
律師聳聳肩,“或許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及時聯(lián)系我。”
一張名片放在溫之荀的面前,底下還壓著一張回國的機票,“初次見面的誠意?!?p> 溫之荀拉著行禮重新回到綠藤,此時已經(jīng)是18年的秋天,他沒有上過一天大學,但是卻跟著江歌蹭了兩年的劍橋大學課程,也許是因禍得福,做起了線上投資咨詢。
而他的媽媽雖然有錢治病了,但找不到匹配的腎臟做移植手術。在一次次等待后失望,他想要把自己的腎臟移植給媽媽,但媽媽堅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