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在哪?”
“不知?!?p> “那便是右賢王部守衛(wèi)金帳。”
崔純之寫到這里一頓,口中繼續(xù)與張領班討論,隨手一抹,將原先字跡抹除。
“能確認大王子在哪不?”
“二個月前在冀州。”
“五王子?”
“豫州吧......”
崔純之不在提問,而是在桌面上寫寫畫畫,竟勾勒出一張中原地圖。
一個個勢力盤根錯節(jié)。
一座座城鎮(zhèn)星羅棋布。
一支支軍隊橫七豎八。
一塊塊版塊參差不齊。
這便是二個月前的中原勢力分布。
一條條行軍線在上面勾勒,諸侯或交戰(zhàn)或聯(lián)合,彼此吞食,以爭天命。
新慶,也就是建業(yè)帝朱友真,也不過是其中最強大勢力之一。
而北方,幾乎連成一片,僅有兗州數(shù)城,在北蠻四面圍絞下,岌岌可危。
慶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崔純之想了想,將王啟勉勢力,從地圖上抹去。
很快,桌面上的地圖,揮發(fā)殆盡,了無痕跡。
而兩人就黑貓白貓的討論,也進入尾聲。
至于結論嘛~
反正場中二人,毫不在意。
……
張領班再次化為一道陰影,回到他的帳篷。
其實張領班與崔純之所在,直線距離并不遠,整個使團自然被安排在同一區(qū)域。
不過為‘保護’使團安全,當然要有幾隊金瓜戰(zhàn)士守衛(wèi)。
“三隊輪崗,一隊隨時待命,這等力量,已經(jīng)不輸重要大臣。”
張領班嘀咕著,作為一名‘專業(yè)’保鏢,他在這方面非常敏感。
至于大汗是否還有別的深意,是否意味著北蠻內部,對使團(慶國)態(tài)度有著分歧,他便‘不知’了。
張領班的那抹壞笑僵在臉上,看著盤坐在床上的黑馬甲僧人。
雖不認識,但這人的畫像他是見過的。
再說,這天下間,能瞞過他感知之人,可是很少。
“本因大師?”
他張口,卻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卻是用‘口語’交流。
也就是俗稱的……
“你這老太監(jiān)壞得很?!?p> 本因和尚直言道。
“大師如此說,咱家就認了?!?p> 張領班笑成一朵老菊花。
本因和尚對這種人一向沒辦法,又不好一巴掌打死。
他道:“如此,只待大汗相召?!?p> 張領班卻正色問道:“大師你如此高調,不怕被蠻人發(fā)現(xiàn)?!?p> 此關皇上秘旨,不可不慎。
本因和尚側頭,似透過帳篷,看向金帳某處。
“你以為他們沒發(fā)現(xiàn)我的到來?”
“這…….”
張領班神色一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立即閉口不言。
他如何不知,從他與張領班見面的一刻,使團的目的就變了。
只是......
本因和尚閉上眼睛,這個局,他接下便是!
“清心寡欲,煩惱自消。”
“清心寡欲,煩惱自消?!?p> “清心寡欲,煩惱自消。”
很快,張領班帳篷內,便傳來本因和尚誦念之聲。
……
大汗金帳。
神祇之鞭克洛特收回視線,將目光凝聚在水晶球上。
這枚水晶球足有籃球大小,下面鋪著紫色綢布,看起來異常神秘。
大汗塔里干的面孔,出現(xiàn)的水晶球內。
他沉聲問:“怎么樣,有把握么?”
克洛特頷首感慨道:“不愧是中原第一,通過氣機感應,我能肯定,他已經(jīng)突破大宗師?!?p> 看著水晶球中面色凝重的大汗,克洛特傲然一笑。
“我觀其氣,似乎剛突破,應該是與那個什么四季小人有關,而我,已突破三年。”
克洛特嘴角浮現(xiàn)一絲獰笑,他抬起左手,緩緩握緊,發(fā)出咯吱脆響,仿佛捏的是本因和尚。
“我期待著?!?p> 大汗也露出一絲獰笑,每當克洛特做出這個表情,就代表他認真起來。
無論是對付金光寺還是其它部落的大薩滿,亦或是從西方逃亡來的煉金術師,克洛特從未另他失望過。
不過……應該準備的后手,他一個都不會少便是了。
畢竟,克洛特不僅是他最得利的手下,也是他最好的兄弟。
相信,他的那幾封手令,應該已傳到將各軍將手中,有左賢王輔佐小五,斷不會傷及根本,萬無一失。
如此,他才能讓他放手去做。
若是他真有不測,也不會影響氣數(shù),必然讓那妖僧付出慘烈代價!
不同于神祇之鞭克洛特,塔里干大汗已有了死亡覺悟。
想要將變數(shù)扼殺,必然要付出代價,那么就由他來為他一族,鋪平道路罷!
有時候危機,亦是機遇。
塔里干大汗可是與本因和尚正面接觸過,雖只是短短一段時間,卻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塔里干大汗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但身為王者,他亦知,沒有足夠的誘餌,是釣不到大魚的。
塔里干大汗,從不缺少賭性,更不缺少放手一搏的勇氣。
身為獵人,亦有成為獵物的覺悟。
“這水晶球用著怎么樣?”
談完正事,克洛特好奇起來。
由于他的實力太強,水晶球根本容納不下,所以很是好奇,塔里干大汗在里面的感受。
“還行,就是空間有限?!?p> 大汗說著,水晶球中的畫面縮小,讓克洛特看到更多景物。
正如大汗所說,這是一個不大空間,約有五十平米。
有道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這不大的空間中,桌椅床褥俱全,還有一個梳妝臺,銀鏡亮光閃閃,仿佛將房間擴大一倍。
在房間角落處,還有一個小小的隔間。
克洛特撓頭,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
水晶球中畫面一轉,又顯出大汗身影。
他笑道:“如此,便等三日后的會面。”
克洛特也露出期待表情。
同級對手,還是同一道路。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
草原上的十一月,越發(fā)寒冷。
崔純之吐出一口白氣,頓覺神清氣爽。
清晨的草原如此安靜祥和,光從一片灰黃中升騰,驅散寒霧,大地回春。
草葉上閃動著七色的光。
“崔先生,你還是不要去了。”
張領班低聲勸道。
崔純之收回視線,臉上還帶著淡淡微笑。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溫和的話語,卻滿是陌生。
他已讀過建業(yè)帝朱友真親筆,身為臣子,主君如此待他,他還能怎樣?
自當聽令,肝腦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