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遠心里極興奮,腳步很歡快,跑起來如一陣風,好像知道那顆棋子的位置后就能得救一樣。
整條正文街上的人都能見到,一個提著刀抱著一個紅襖小姑娘的白衣少年在飛奔。
張小遠奔出正文街,奔向藏書樓前的臺階,奔過張大豐和張二豐的那座小亭子,一頭扎進藏書樓的大門。
“咚!砰!”
張大豐被嚇了一跳。
張小遠下意識轉(zhuǎn)身,肩靠外,將小殷護住。
然后身體極力想避開門內(nèi)突然出現(xiàn)的身影。
但他成功沒避開。
一頭扎進那人的懷中。
“好香!”
張小遠大腦一片空白,那道美麗的身影被他撞飛,狼狽地倒在地上。
張小遠反應(yīng)很及時,沒有一起倒下去。
這動靜驚動了一樓內(nèi)許多人。
張小遠放下小殷,仔細檢查了一番后確認小殷無事,然后匆忙地上前要將撞倒的那人扶起。
“未惜姑娘!”
不遠處一位白衣書生驚道。
“是未惜姑娘……”
不遠的許多人看清地上那人容貌后也都驚呼。
“對不??!對不住!”
張小遠慌亂地抓起地上人的手,準備扶時卻看著她,愣了神。
好漂亮的姑娘!
張小遠發(fā)誓,這是他這一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姑娘。
經(jīng)管她此刻很狼狽,額頭淤青,秀鼻落血,一雙比桃花還要秀美的眼睛被撞的滿目淚水……
她看起來好舒服,第一眼很美,然后就越看越美。
“你……你……放開未惜姑娘!”
“放開她!”
“你干了什么!”
……
此時離他們最近的幾個男子雙目仿佛要噴火,指著張小遠大叫。
白未惜輕輕晃了一下昏沉的頭,秀指摸了摸額頭的淤青。
她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好一會兒才看清面前這個把自己撞倒的人。
“哦,好!”
張小遠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讀書人,心虛的放開那只纖細的玉手。
“未惜姑娘,你沒事吧!”
守門的張大豐聽到動靜后也跑了過來。
一幫讀書人也都聚了過來,都想伸手幫扶,卻怎么也不敢真的伸出手來。
“你!”
“你這……不知禮數(shù)!”
……
張小遠見無人幫扶,再次低下身,很干脆的挽起她的手,將她快速地扶起,待面前的姑娘站穩(wěn)后才松開手。
“姑娘,對不住對不??!”
張小遠抱拳,一臉虔誠地再次道起歉。
白未惜呆呆地站著,眼睛看著面前這白衣黑臉,奇怪打扮的少年許久,才終于回過神來,道:
“沒事的!”
張小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著眼前美麗姑娘流血的秀鼻。
東望望西看看,最后拉起自己的袖子,猛力一撕……
將撕下的袖布遞給面前的姑娘。
“姑娘,真的對不??!”
“給你擦擦!”
張小遠遞出布去,又指了指鼻子。
白未惜秀指摸了摸鼻子下的血,輕輕看了一眼。
她笑了笑,“沒事的!”
然后接過那塊從張小遠袖口上撕下來到布,細細地擦起鼻子下的血。
這一幕看呆了周圍一圈的讀書人。
“未惜姑娘,真的沒事嗎?”
張大豐擔憂地再次問道。
白未惜笑著搖了搖頭:“張叔叔,沒事的!”
張小遠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勁撓著頭。
然后,他發(fā)現(xiàn)那姑娘又看著自己。
張小遠再次抱拳:
“真的對不?。 ?p> ……
直到白未惜離開藏書樓張小遠還沒緩過神。
“那個姐姐好漂亮!”
小殷拉了拉張小遠的衣角,天真無邪地說道。
小殷很少主動說話。
“嗯!”
張小遠摸了摸小殷的頭,表示非常贊同。
然后與小殷在一幫帶有殺氣的讀書人的眼神中上了樓。
“那個未惜姑娘好像很出名??!”
“好像在哪聽過!”
張小遠邊上樓邊想著。
……
白未惜戴著大大的斗篷,從藏書樓出來后,直出崇文坊。
她心里一直想著剛剛撞倒自己的那個少年。
手上那塊從他袖口撕下來的布她一直沒扔。
突然,在她即將出坊門時,她的眼簾出現(xiàn)一位扛著長刀的大漢。
她美目一定,心猛然一跳。
她立即轉(zhuǎn)身,朝原路向藏書樓快步走去。
走著走著竟一路小跑起來。
她再次來到藏書樓。
“張叔叔,剛剛那位撞倒我的人呢?”
白未惜有些焦急地問道。
張大豐驚奇:“他進去了!”
“謝謝張叔叔!”
說完她提起裙擺,要再次進入藏書樓。
“不行??!未惜姑娘,他上五樓了,估計今天是不會下來了!”
張大豐叫住了白未惜。
白未惜止住腳步,在原地愣了許久。
“也許是看錯了!”
她心中嘆息。
她想起剛剛撞到自己的少年,還有在坊門前見到的那位扛著長刀的大漢。
“可是,真的很像啊!”
……
張小遠來到五樓,迫不及待地來到東北角那個老人身旁。
老人沒走,棋還是那局棋。
張小遠拿起黑子,落在了那位邋遢中年人落子的地方。
落完,張小遠心虛地看了老人一眼。
他感覺這樣不太好,畢竟這不是他想出來的。
躺椅上的老人睜開眼,露出笑容:“你要找的不是醫(yī)道類的書,你身上的不是病,是一段往事!去東南角的別史類,丁字一號架,哪一本我也記不得了,自己去找吧!”
張小遠聽完心頭巨震,他終于感受到這老人的神秘與強大。
他生平第一次感覺被人看了個通透,并且這老人還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張小遠退后一步,與上一個人那樣恭敬地對著躺椅上的老人拱手一拜。
而后帶著小殷準備去找尋答案。
“能把你身邊的小女娃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嗎?好久沒和小娃娃說過話了!”
老人做起身,對著張小遠問道。
張小遠很猶豫。
他感覺這個老人應(yīng)該沒有惡意,可以放心,但……
張小遠低頭看了看小殷。
小殷一向懼怕外人。
小殷抬頭看了看張小遠,又看了看老人,她說話了:
“哥哥去吧!”
張小遠驚訝了,沒想到小殷竟會這樣說,她平時是很怕生的。
張小遠蹲下身,摸了摸小殷的頭:“就在這,哪都不要去!”
“嗯!”
小殷點了點頭。
“麻煩前輩照看!”
張小遠起身再抱拳。
然后一步三回頭的朝南邊走去。
頭一次將小殷交給別人照看,張小遠極為不適應(yīng)。
……
來到東南角,找到老人口中所說的丁字一號架,仔細一看:
竟全是域外煉氣界秘史。
北荒狼神山……
太玄山神廟……
西陸神域……
………
等等!
“西陸神域!”
當張小遠翻開那本《西陸神域古記》后,他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這是一本羊皮書,沉重老舊。
這第一頁沒有任何文字,上面只有一副圖案:
一座宏偉無比的錐形高塔。
和張小遠每次病發(fā)后的夢境一模一樣。
張小遠精神有些恍惚:“原來根本不在帝國內(nèi),怎么會跟西陸扯上關(guān)系?”
繼續(xù)翻下去:
神域誕生十二萬五千一百二十年,她是西陸誕生的第一個國度,也是第一個教派,更是西陸唯一的教派,是國,也是教,教國不分。
神域之外,時光流淌,歲月流逝,諸國分分合合,不論西陸如何變幻,王朝如何更替,無論是大一統(tǒng)王朝還是諸國亂戰(zhàn)。神域始終是整個西陸最高的統(tǒng)治者。
傳說神域是天神所創(chuàng)造……在西陸,每個人都信奉天神……
……
那座塔?
張小遠快速的翻閱著,希望找到那座塔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找到了:
永生塔!
永生塔是整個神域的中心,傳說每一個虔誠的信徒死后,靈魂都能進入永生塔,通過永生塔,見到天神,一半靈魂得到永生,一半靈魂轉(zhuǎn)世,在一半永生的靈魂見證下,另一半靈魂會無災(zāi)無難無憂無慮的過完下一世……
永生塔中有四十九位白衣神使,二十四位紅衣神使,六位黑衣神使,他們是天神派下人間的使者,代表天神旨意管理人間……
……
“身上那個病是怎么回事?”
張小遠看完后,感覺離答案越來越近了。
他放回書,再次在架上尋了起來。
《薩耳丹游記》……不是!
《沙國傳》……什么東西?
《北域諸紀事》……更不是!
……
反復(fù)找尋了許久,張小遠都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書。
他有些焦急!
突然他注意到最底下,最右邊的角落又著一本極薄極舊的獸皮書。
張小遠拿起,拂去上面的灰塵。
神術(shù)篇!
“這是什么東西?”
張小遠疑惑的同時,他的心不知為何也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說是書,其實也就幾張獸皮,只是獸皮厚,看起來像書一樣。
張小遠小心翼翼的翻開。
“又是圖案!”
映入眼簾的是和那些引氣訣一樣的圖案,連個字都沒有。
不同的是,那些圖案不同于之前看的那些引氣訣。
引氣訣的圖案各色各樣,有的像一團火,有的像一滴水,有的像一棵樹,一根草……世間萬物仿佛都有包涵。
張小遠很快翻完本獸皮書。
上面的圖都很接近……都是一根根細小的線條,組成一幅圖畫……
像個人。
像人體的經(jīng)脈!
張小遠興奮的差點叫喊著出來。
這不就與他病發(fā)時全身冒出的血紋一樣嗎?
許久,張小遠方才平復(fù)下自己的狂跳不止的心,此刻,他整張臉都變的通紅。
靜下心,他再次仔細的盯著那些圖案,希望能從中發(fā)現(xiàn)什么。
一個時辰后。
張小遠最終只能無奈搖頭。
他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或者說他根本看不懂!
轉(zhuǎn)身向東北角走去,他要再次請教那位神秘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