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嘛,這件事非常簡單?!毙敲鳚M臉得意,正準備和老頭子好好分享一下自己的秘訣,只見老頭子的注意力被遠處的一個騎馬士兵所吸引。
這是一位紅衣甲士,身披紅色戰(zhàn)甲,仿佛刀槍不入,后披黑色披風,上面還紋有金色的圖案,身材魁梧,面無一絲表情,兩只眼睛在那厚厚的眉毛下仿佛只有殺戮,身高八尺,腰間別著一把長劍,胯下黑馬也是非常雄壯,在甲士的鞭打下,疾馳在石子路上,仿佛正要往星明這邊趕來。
一路上所有人老遠看到這陣勢都讓開路來躲得遠遠的,也不乏有一些人三五成群,看著紅甲騎士路過開始議論起來,仿佛在擔憂著什么。
老頭子一看情況不對,只是說了一句:“紅甲??紅甲怎么會來?”也沒等老頭想的清楚,本能反應促使他趕緊跑。
老頭一邊急忙著收拾東西一邊向星明喊了一聲:“紅甲來了,趕緊撤??!”老頭子自然是不管星明死活的,自己收拾好了就跑遠了。
只留下星明一臉懵,留在原地,看了看跑遠的老頭子,又看了看飛馳而來的紅甲兵。
紅甲在星明身邊停了下來,甚至都沒有下馬。
“你叫什么名字?”那名士兵輕輕的說了一句,但就這一句都感覺都充滿了震撼力,渾厚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我叫,我叫,我叫葉星明,額,不,不對,我不叫葉星明。”雖然星明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但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有壓迫感的人,況且此人看上去來者不善的感覺,星明一時之間也語塞了。
那紅甲士兵也沒再多言語,一把就把星明拎上了馬,星明就像一只剛出窩的小雞,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任人擺弄。
紅甲兵把星明抱在胸前,就像抱著一個大點的木偶一般,絲毫沒有影響他前行的速度,快馬加鞭向著那最高的樓奔去。來到了這間還算寬敞的屋里。
“到了?!蹦潜е敲鞯募t甲兵把星明放了下來。便沒再言語,默默的退到了一邊站著。
這個看上去還只是個孩子的星明站在大堂內,看著那依舊坐在高長椅上看書的人。
看書的老者沒有說話,星明等了一會沒有動靜,按捺不住,主動開了口。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就是葉侯途…大人吧?!毙敲髟谡f后面的稱謂時有點猶豫。畢竟他們曾是同事,如今卻身處異地,多年不見,也不知侯途有沒有什么變化,所以最好還是尊重點沒錯的。
“嗯?!蹦抢险邞艘痪?。聲音倒也還算干凈利落,看到星明來了,也放下了書,坐正了姿勢,直挺挺的盯著星明看,星明不知道的是葉侯途此時眼眶已經(jīng)有點濕潤了。
星明被看的有點發(fā)毛,心里也是有點虛的,畢竟眼前的這個人跟他記憶里的侯途是完全不一樣的。星明又問到:“你是侯途嗎?”星明的聲音有點顫抖。
“嗯…”葉侯途的聲音已經(jīng)按耐不住顫抖了,他顫抖著站了起來,向星明顫顫巍巍的敬了個軍禮,動作雖然很是不標準,但真的很認真努力。
星明眼角的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看著一臉滄桑的侯途,又聽過他經(jīng)歷的那些往事,一時間心里不是一番滋味。星明也盡力挺直了腰狠狠地回了個軍禮,遲遲沒有放下。
葉侯途緩緩的走到書案前,來到星明身邊,腿腳一瘸一拐,不難看出有傷在身,他緊緊的抱住了葉星明,星明能夠感受得到,他們雖然上次相見都是在那空中之城上,但這次見面,侯途的感慨是他所不能體會的,他沒有聽見侯途的哭聲,只能感覺得到侯途的身體在顫抖,抱著他抱得非常緊。星明自然是不能體會侯途的,但他也沒有反抗。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撒到了大地上,也映射了這個世界的美好,一個中老年人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在其中久久沒有撒手。星明能夠感覺的到太陽撒在背后的溫暖,但他沒有看到侯途在他身后泣不成聲。
“星明啊,我不知道我該對你說什么。你知道,我不是最優(yōu)秀的遠航者。”葉侯途嘆了口氣。
“你盡力了。侯途,你已經(jīng)很好了。”
“我看了你寫的書,很是感慨,哈哈,你知道嗎,我剛開始也也寫過書,但可惜沒人能看懂,所以我就知道我不是那個寫書的人,你才是。”
“如果說每一個遠航者都有著上天安排的使命,那我覺得你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p> “我老了,四千年后我們可能是同齡,但四千年前,我比你大五百歲?!?p> “你背負的太多了,你的過往我也聽過一些,可我還是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和荒蒂他們各自為主呢?身為遠航者我們不應該團結嗎?”
“哼哼,團結?!比~侯途聽到這個話題猶豫了一會。然后接著說道:“我們的信念不同?!闭f的很是小聲堅定,仿佛這件事是他一直所執(zhí)著,但并不是大家都認可的。
“那你們都是什么信念不同呢?”星明追著問。
“星明,你該出去走走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說的太多,我怕影響你的思考,也許我確實是錯的?!?p> “為什么這么說?”
“你經(jīng)歷的還是太少,該去看看這個世界了,一切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如果你還堅定一個遠航者的原則,也許多年以后你也會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到那個時候,但愿我們還能在同一陣營?!?p> 星明能夠感覺到葉侯途的原則,依舊是曾經(jīng)的性格,可惜物是人非,如今卻都有了不同的命運,一切都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星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給他找個房間休息吧。”葉侯途對著一邊的紅甲士兵說了一句,然后站起身來,追加了一句:“溫柔點”。又坐回了書案后的那張長椅子上,側躺著,瞇著眼,沒再看書,手撐著腦袋耷拉著,仿佛已經(jīng)把星明給忘了一般。
葉侯途這變臉的速度屬實讓星明驚到了,也捉摸不透,星明原地愣了一會,也沒敢再言語,跟著紅甲士兵來到了一間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