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訕訕的轉(zhuǎn)過身去,這沒辦法,只能是挨罵著,誰叫他打不過呢。
陳旗云將插在地上的長劍拔起,給江念煙遞了過去,“江姑娘收好了,今日能與云歌幾個來回間不相上下,已經(jīng)很厲害了?!?p> 陳玉堂微微一笑,他亦是未曾料到江念煙能有先前的表現(xiàn)。
江念煙收劍入鞘,“多謝郡主夸贊,那我境界如今是第幾境了?”
陳旗云想了想,“一境?!?p> “啊?!苯顭煷蠛玫男那樗查g是低沉下來,嘟噥起小嘴,“才一境啊?!?p> 可自己感覺很好了啊。
這個傻姑娘。
陳旗云將江念煙攬入懷中,“你呀,醫(yī)術(shù)高超還不知足,如今劍法已是一境,已經(jīng)是一心二用了,你放眼這世間。醫(yī)術(shù)比你好的劍法不如你,劍法比你好的醫(yī)術(shù)不如你,你這是吃了便宜還賣乖,可沒有這樣貪心的。”
江念煙嘿嘿一笑,“郡主教訓(xùn)的是,我這劍法不多不少,剛好是夠教訓(xùn)世子便可?!?p> 陳旗云點(diǎn)點(diǎn)頭,這話有理。
“玉堂若是欺負(fù)你呀,你只管教訓(xùn)他,他敢還手,就由我這個做姐姐的來替你管教?!?p> 這平白無故的又多了一層保護(hù)。
江念煙朝陳玉堂揮舞起小拳頭,諒他日后還敢不敢偷親自己。
這人膽子大上天了。
給他放一把龍椅在面前,他還真敢去坐的。
陳玉堂無奈聳聳肩,和云歌坐到了一起,他們這對難兄難弟啊,皆是有苦說不出。
你說說,一個世子,一個將軍,怎么都是怕女子呢。
男兒雄風(fēng)何在。
陳旗云提議道:“要不我去給你請幾位劍法大師,教你一陣,反正你和玉堂半月后才出行,早日突破到武道二境,也是多添了份保命的手段?!?p> 城外的醫(yī)坊是去不了了,王爺要將她留在王府。她原本是想就在府內(nèi)多學(xué)些醫(yī)書,累了、倦了就去街道上轉(zhuǎn)轉(zhuǎn)。
來汴梁城多少月了,還沒去好好看呢。
郡主的這番提議還不錯,出汴梁城前,若是能突破到武道二境,也挺好。
那以后就白天練劍,晚上學(xué)習(xí)醫(yī)書。
江念煙答應(yīng)下來,“那便是多謝郡主了?!?p> 一旁的陳玉堂聽到這話,疑惑道:“姐,你真要給江小醫(yī)請劍法大師啊,依我看還不如就云歌算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p> 笑話,江念煙是書院公主,身份顯赫,讓不熟悉的人教她練劍,他不放心。
云歌和她剛剛較量過,知曉江念煙有哪些不足,由他去教,正好是合適。
江念煙看著陳玉堂,這家伙,又是何時給自己取外號了。
江小醫(yī)。
陳旗云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也成,那就云歌教江姑娘幾天吧,也就半月時間,不會耽誤你太久的?!?p> 云歌搖搖頭,“不耽誤的,江姑娘的劍法常是另辟蹊徑,不同尋常,我亦是有所啟發(fā),算是相輔相成了?!?p> 陳玉堂舒心一笑,“如此甚好?!?p> 練劍的事情算是從陳玉堂轉(zhuǎn)到了江念煙身上,可這并不代表陳玉堂就是一身輕松了。
陳旗云將陳玉堂領(lǐng)到一旁,笑道:“今日可是開心?”
“開心...?”陳玉堂猶豫著答道,不明所以,這位姐姐好似笑里藏刀。
“姐,你有事就直接說吧,分明是巾幗梟雄,怎么還扭扭咧咧起來了?!?p> 陳旗云輕聲道:“既然不實(shí)在不愿練劍,又冠禮在即,我和爹也不好繼續(xù)逼迫你,你讀了好些年的書,半月后,得拿出東西來。與公孫信對陣,不可輸?shù)奶^難看!”
“知道啦,姐?!标愑裉眯Φ?,“我一直有所準(zhǔn)備的,你放心吧,說不定不湊巧,我會勝過他?!?p> 陳旗云假裝抬手,作勢要打去,陳玉堂配合的不躲開,一臉笑意。
陳旗云白了正在傻笑著的世子殿下一眼,“讀書讀傻了是不是,怎么不帶躲的,姐姐這一拳下去,云歌都經(jīng)受不住?!?p> 陳玉堂搖搖頭,“這次不躲啦?!?p> “為何?”
一陣亂風(fēng)刮過,陳玉堂揉揉眼角,“今日的風(fēng)有些大了,什么東西吹到了本世子眼睛里了,要治王府外人一個看守不利之罪?!?p> 陳旗云放下陳玉堂揉眼睛的雙手,“還裝什么,讀書人還多愁善感其起來了?!?p> 陳玉堂擦干眼淚,“那有,本世子好的呢?!?p> 殊不知,手腕上的幾點(diǎn)淚珠格外顯眼。
陳旗云踮起腳尖,摸摸世子的臉龐,“好好準(zhǔn)備就是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只要你順利行冠禮,江南道二十萬兵馬還是會交到你手里,別太在乎外面的流言蜚語,那公孫信若是敢奪權(quán),你姐第一個不答應(yīng)!”
陳玉堂握住陳旗云的雙手,發(fā)覺這雙手,竟然滿是厚繭,與江念煙的大不一樣。
“姐,你受苦了?!?p> 陳旗云趕緊是抽去手去,放在身后,“這有什么,行軍之人都這樣,不信你去看看云歌的,也是厚繭,姐這都不算什么?!?p> 這是為了他才去練武的。
陳旗云不過也二十五的年紀(jì),在此之前,應(yīng)當(dāng)是有郡主待遇,于汴梁城內(nèi),享盡榮華富慧。
可是為了他,為了能震懾住江南道的二十萬大軍,只能是親自領(lǐng)軍。用淮南王之女的名號穩(wěn)住軍心。
陳玉堂顫抖的再次握住陳旗云的雙手,輕聲道:“姐,你在外受苦了?!?p> 陳旗云微微一笑,理順了陳玉堂的發(fā)髻,“只要你日后能安穩(wěn)的坐上淮南王的位置,姐所做的一切,那都是值得的?!?p> 陳玉堂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這天下之中,有這樣的姐姐,天下第一大幸事。
“放心吧,姐,本世子此行出汴梁,三年時間,你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标愑裉眯攀牡┑┑馈?p> “此生即便是不握劍,亦是不負(fù)這世子之位。”
陳旗云揉了揉眼眶,“我相信殿下?!?p> 這還是聽陳旗云第一次說“世子殿下”。
江念煙悄悄轉(zhuǎn)過身去,這姐弟倆,好溫馨哦,此地不宜久留了。
悄悄離去。
一襲青衣欲悄悄離去。
陳玉堂輕咳一聲,“江小醫(yī),去那啊,通報過本世子了嘛?”
江念煙抿著嘴,極不情愿的朝陳玉堂走去,瞧給你嘚瑟的,這是在王府,本姑娘暫且是寄人籬下。
若是在東海神州,腿都給你打斷。
江念煙拱手道:“小女子想去房間內(nèi)研習(xí)醫(yī)書,還望殿下恩準(zhǔn)?!?p> 陳玉堂搖搖頭,“不準(zhǔn)?!?p> “啊?!苯顭煱崔嗖蛔?,右手已然是握住了劍柄,“殿下真不在好好思慮一下嘛,為何不準(zhǔn)?!?p> 陳玉堂咽了咽口水,這小妮子,性情還挺烈啊。
陳旗云微微一笑,全然是在覺得這小兩口又在拌嘴,拉著云歌就是遠(yuǎn)去,“云將軍,我來汴梁城有些時日了,還未曾去秋劍府看看。”
云歌作揖道:“郡主想去,云歌自然是要帶路的,郡主請。”
陳旗云搭過云歌的右手,“殿下,我等就先去了,不摻和陳家家事。”
“走!”
元亦笑呵呵的回到書房內(nèi),殿下這留住女子的手段高明啊,真風(fēng)流。
這是從何處學(xué)的本事。
無師自通?
哎,等等,剛才大郡主是不是挽著云歌的手臂出去的。
不對不對,怎么記得是牽著手的。
這人老了,記不太清了。
不過是好事。
王府一日之間出現(xiàn)了兩對新人,可喜可賀啊,今日這事,定要告訴王爺。
所有人走后,陳玉堂輕聲道:“本世子殿下想請你去我房內(nèi)一敘,有些東西,還是給你看看的好,免得出城后,你不太放心?!?p> 江念煙疑惑,孤男寡女的去他房間,不太好吧。
不過自己有佩劍在身,也不用很擔(dān)心,且看他究竟要做甚。
“殿下帶路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