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淺海
在魔法界，有不少涉及到靈魂的咒語或道具。伏地魔制作的魂器、不可饒恕咒中的奪魂咒、岡特老宅里那枚復活石戒指，這些都與靈魂有關。
但說到用靈魂去讀取知識，安德烈唯一能想到類似的東西只有校長辦公室內的那個冥想盤。然而那也只是閱讀記憶，與靈魂無關。
所以手里的青銅圓盤到底該怎么解讀，安德烈還沒有完全摸到頭緒，他只能先將里面那顆金燦燦的圣橡果收入自己的上衣內袋，然后集中精力盯著圓盤內側那些仿佛始終在轉動的復雜花紋。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安德烈實在忍不住想要放棄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完全變了。
不再是那棟由變形術制造出來的簡陋木屋，而是一間透著自然氣息的橡木大廳。
“新的傳承者？”一位披著古樸棕色長袍的高大女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還沒回過神來的安德烈被嚇了一跳，他慌忙后退了一步，面前的這位女士身高起碼有兩米多，雖然跟海格比還不夠看，但對他來說還是很有壓迫力的。
女人笑著道：“看來奧布里那小家伙沒有告訴你傳承祭盤里到底有什么。”
對方口中說出的祖父名字讓安德烈定了定神，道：“實際上我的祖父在十九年前就過世了，直到今天我才從他的遺像里獲知關于家族傳承的內容。”
女人聞言似乎并沒有意外，她只是有些傷心地點了點頭：“雖然在這里感覺不到外界的時間流逝，但奧布里最后一次進來時確實跟我說起過一些事情，這或許就是他的命運?！?p> “那么，你是安娜的孩子？”停頓了片刻之后，女人又繼續(xù)問道。
“是的，我叫安德烈·喬萬諾維奇·伊萬諾夫，尊敬的女士，還沒有請教您的大名?！卑驳铝仪飞硇辛藗€禮，面對這位掌管著艾德里安家族傳承的存在，他覺得自己還是稍微謙遜一些為好。
“卡米爾·艾德里安。算起來我應該是你的祖先，不過年代實在太過久遠了，艾德里安家族已經(jīng)有上百位后裔接受過我的傳承，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該怎么稱呼我了，所以叫我卡米爾就行了?！?p> 安德烈恭敬地點頭，祖父只留了一個畫像，無法看出其身高，而這位女士的身材則讓安德烈明白了自己十一歲就能長到一米七的基因到底是從哪里遺傳的。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他馬上開口道：“卡米爾女士，能否先讓我出去，我在外面還有一個俘虜，但我并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如果被她發(fā)現(xiàn)我這會兒沒有行動能力的話…”
從進入這間大廳開始，他就猜到自己現(xiàn)在類似一種靈魂出竅的方式，所以自然擔心縮在木屋角落的蘇菲婭。
卡米爾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位努力裝作成熟的小男孩：“你還抓到了一位女俘虜？這可不像我們艾德里安家族干的事?！?p> 對方好略帶戲弄的語氣讓安德烈有些著急，但他也不敢斥責這位明顯是老古董的女士，只能焦急地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快速敘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卡米爾錘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傳承祭盤里的時間流逝跟外界是不一樣，你在這里待上一個月，外面也不過才起過去幾秒鐘而已?！?p> 見卡米爾這么說，安德烈總算放松了下來，他可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原本已經(jīng)差不多控制住的蘇菲婭來一刀背刺。
“那么，先讓我來告訴你關于古代術士的基本概念吧，這本來應該是小奧布里做的事情，不過誰讓他不幸出了意外呢?！边@位德魯伊教派的祭司女士接著說道：“想要理解古代術士，首先要搞清楚巫師的魔力從何而來。關于這點，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么？”
聽到這個問題，安德烈精神一振，他馬上把自己之前關于魔力的猜想說了出來。
卡米爾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雖然跟事實有很大差距，但作為一個沒有接受過古代魔法教育的孩子來說，你已經(jīng)很優(yōu)秀了?！?p> “事實上，魔力并不存在于我們的世界，所有魔法的施展，都是從另一個世界借來的力量，而那個世界…被我們古代術士稱為淺海，或者…魔力海?！?p> 淺海！這個理論讓安德烈的呼吸都為之一頓，他從來沒有想過巫師的魔法居然是靠從其他世界借來的魔力完成的。
然而卡米爾沒有理會他的震驚，繼續(xù)說道：“古代術士，或者說地球上的第一批魔法生物，他們的誕生就是源自淺海的魔力潮汐。在上一個魔力大潮期間，一部分的淺海規(guī)則碎片被沖到了地球，并與地球上的部分生靈融合，魔法也因此出現(xiàn)?！?p> 祭司女士的話所含的信息量實在太大，所以安德烈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您說的規(guī)則碎片是什么東西？”
卡米爾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權限。每一塊規(guī)則碎片都對應了一種特定的魔力，融合了這塊碎片的魔法生物就能通過它從淺海借來特定的魔力。比如說有些魔法生物能夠隱形，那它們的祖先融合的就是代表隱形魔力的規(guī)則碎片。而碎片本身也是有大小之分的，越大就代表權限越高，能夠從淺海借到的魔力越多?！?p> 安德烈還是有些不解：“可如果按您所說，那我們巫師不也應該有類似的能力么，但實際上我們的魔法都是來自后天的學習?！?p> “呵呵，你知道易容馬格斯么？知道蛇佬腔么？這些天生的能力都是規(guī)則碎片的遺傳，當然，一般我們會把這遺傳的能力稱為為魔法特性。另外得說明一下，我舉例的這兩種能力，實際上并不是來自人類，而是魔法生物。”
“什么意思？”這兩種能力安德烈當然知道，霍格沃茨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就是著名的蛇佬腔，而他的后裔伏地魔同樣具備這種能力。
卡米爾搖了搖頭，有些不屑地說道：“要么是和神奇生物雜交，要么是用魔法混合了自己的血脈，否則巫師是不該擁有這些天賦的。最初的巫師都是用自己的靈魂和淺海的規(guī)則碎片融合，這種融合不會直接帶來魔法特性，但能夠讓我們跟其他魔法生物一樣借用淺海的魔力，至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區(qū)別，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毫無疑問，這是一項偉大的創(chuàng)舉，因為犧牲了天賦特性的人類巫師可以學習任何魔法，可以創(chuàng)造任何咒語?！?p> “而像是其他生物，尤其是妖精、家養(yǎng)小精靈、吸血鬼這些類人物種，他們原本也是人類的一員，可惜他們的祖先選擇了用肉體和淺海的規(guī)則碎片融合，那些生物的模樣你也看到過吧，你會覺得大家還是同一物種么？更何況所有類人魔法生物的能夠掌握的法術，從不取決于他們自己的學習能力，決定他們實力的只有祖先流傳下來的血脈里含有哪些規(guī)則碎片。”
“說到這里，你明白古代術士為何比現(xiàn)代巫師強大了么？”
面對這個問題，還在消化吸收魔力海這一概念的安德烈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因為初代的術士融合了您所說的淺海規(guī)則碎片，作為后代的我們只是繼承的關系，所以實際上是在不斷衰減的，對么？”
卡米爾贊賞地點了下頭：“有一部分這個原因，早期的古代術士確實比我們還有如今更加羸弱的現(xiàn)代巫師掌握更高的淺海權限，他們與淺海的聯(lián)系更加緊密。但最重要的并不是這個因素。而是剛剛我說的魔力潮汐。在淺海漲潮期間，哪怕是如今的巫師也能從淺海借到更多的魔力。只是第一次大潮過去以后，數(shù)千年以來，淺海一直處于落潮的狀態(tài)，不僅再沒有規(guī)則碎片從淺海中沖出，就連巫師們能夠借用的魔力也越來越微弱，這也是為什么古代術士會逐漸消失在魔法界的歷史書上，他們曾經(jīng)是統(tǒng)治這個世界的王者，但最終也抵不過自然地規(guī)律?！?p> 聽到這，安德烈又有了新的疑問，他皺著眉頭開口道：“卡米爾女士，既然按您的說法，連古代術士也無法擺脫淺海落潮帶來的不利影響，那么即便學會了古代術士的傳承，也沒辦法發(fā)揮出該有的威力啊?！?p> “不錯，正常情況下確實如此?！笨谞栴h首表示同意，她微笑著說：“但總有一些例外不是么？我們艾德里安家族傳承的圣橡果就是這個例外，雖然它無法改變淺海落潮的現(xiàn)狀，不過卻能賦予繼承者與淺海更加緊密的聯(lián)系，這也意味著更加強大的魔力?！?p> “難道您是說那顆橡果其實就是規(guī)則碎片？”卡米爾的話讓安德烈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當然不是！”然而卡米爾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了他的幻想：“非要說的，圣橡果算是第一代規(guī)則碎片的后裔吧，結出圣橡果的那棵橡樹的確是最早跟規(guī)則碎片融合的魔法植物之一。那棵橡樹所融合的規(guī)則也非常特殊，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形容，但你只有知道，通過圣橡果，你可以擁有其他魔法生物的特性，這也是我們德魯伊教派秘傳的魔法生物阿尼馬格斯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