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冰羽商量了一會,然后明凡進入了時空旋洞中,也就是進入了女孩的記憶中。
……
“媽媽,爸爸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女兒這個時候看著滿桌子的五顏六色的菜肴,忍不住地想要偷吃一兩塊,可是爸爸還沒回來,她可不忍心,不過這可把她饞得不行。
叮的一聲,墻上的鐘敲響了六點鐘。
突然門開了,一個身穿西服,戴著黑色的眼鏡框,手提公文包的男人回來了,等他一回來,女兒就撲在了他的懷里面,要他抱抱,這個時候正在洗水果的妻子也走了出來,叫他洗手準備吃飯。
這一家人生活和諧,雖然也經(jīng)常發(fā)生矛盾,但是這對于夫妻來說都是正常的,妻子給他們每個人遞過一雙剛洗過的筷子,還有一碗飯,在看著女兒雯雯洗好手以后全家準備吃飯。
在飯桌上,女兒問父親:“爸爸,今天是清明節(jié),今晚你也要在家加班嗎?”
“今天我們學校都給我們放假了,而且沒有任何作業(yè)哦。那你是不是也要放假呀?!甭犞畠褐赡鄣穆曇?,他知道女兒在期待什么,自己之前答應陪她玩游戲的,但是就是這件小小的事情一直拖到了今天都沒有完成過,說到這兒,連自己這個父親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女兒很乖,從來不會因為學習上的事情讓他們兩個人操心,而且很多事情上也能體會到父母的難處,從來不強求什么,這讓他們兩個人很欣慰。
明凡現(xiàn)在充當父親的這個角色,明凡看到這么可愛的女兒在向自己提出一點小小的要求,自然要答應下來,他們兩個人從晚上七點鐘一直玩到了九點半,媽媽也不管他們,就坐在一旁的地上陪著他們兩個。
等到了九點半的時候,明凡借著女兒要睡覺的名義結(jié)束了這一場游戲,女兒也很聽話,不和他們胡鬧。
明凡現(xiàn)在還要哄著八歲的女兒睡著,這個時候女孩問了明凡一個問題:“爸爸,你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嗎?永遠永遠都不離開嗎?”
“是的,爸爸和媽媽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直到你睡著啊?!?p> “不,爸爸,我的意思是,你會,你會陪我一輩子嗎?”明凡對于這個問題倒是不好回答了,總不能現(xiàn)在就和這么小的孩子講什么是死亡吧。
于是明凡只能笑著說:“我們只能陪你陪到我們能陪的那一天,不過沒事的,到時候你也會遇到一個能夠陪你走完一生的人的,就像是爸爸媽媽這樣,兩個人相互依靠,才能把生活過得好啊……”
這個時候明凡突然想到了這一次的任務,于是不禁反問這個女孩:“我問你一個問題啊,雯雯,你要把你心中的想法如實地告訴爸爸好嗎?”
“爸爸,你說吧,但我不保證我說的一定是對的哦。”看著雯雯可愛的臉龐,明凡對她說:“其實,很多時候一個問題都沒有正確的答案,只是人思考的方向不一樣而已。”
明凡看著雯雯那雙黑色的大眼睛,說:“爸爸不是一直說人要奮斗嗎?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比如你的媽媽或者是我,需要你抽出時間來照顧、體諒,但是這會影響你的奮斗的結(jié)果,你會如何選擇呢?”
明凡問出這個問題過后,雯雯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在床上用疑惑的小眼神看著明凡,還眨了眨眼。
雖然她今年只有八歲,已經(jīng)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但這個問題卻有很多的顧慮需要考慮,沒有人能夠說出最完美的結(jié)果,只能說相對好的結(jié)果。
其實明凡也并不希望雯雯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現(xiàn)在的她絕對不能明白這個問題到底意味著什么,就算是她回答了,也可能只是站在小孩子的角度片面地思考這個問題。
明凡看了看雯雯,雯雯也看了看爸爸,雯雯正欲開口,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或者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明凡只看見她的眼珠一直在滴溜溜地打轉(zhuǎn),看起來真的想要思考出這個問題。
明凡這個時候摸了摸她的頭,輕輕的揉了揉,然后把她的手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手掌中:“其實,你選擇誰都對,誰也都不對,人既要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家人,等你到時候真的選擇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明凡話還沒有說完,這個女孩子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頓了頓,做出了自己的抉擇:“我希望和爸爸一樣,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奮斗?!?p> 明凡瞬間蒙了,覺得自己剛剛的演講挺好的啊,本來循序漸進,一步一步來,但是這突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啊,這可不太好:“不是,雯雯,你聽我說啊,你的這個選擇或許沒錯,但是很多時候要分情況的……”
本來按照之前明凡和冰羽的計劃,明凡負責說服小女孩,但是不一定要讓她做出自己的抉擇,只要讓她心中的那種執(zhí)念不要太強就行,至于人家最后會如何選擇,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沒人有權(quán)利為她們做抉擇。
但是在明凡的開導下,很明顯——走偏了,也許這個女孩子的執(zhí)念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啟的,明凡心想,這不壞事了嗎?自己來說服人的,但是沒想到……
明凡正打算開口,但是這個時候女孩卻說:“可是追求夢想不是爸爸教我的嗎?人應該無時無刻都在實現(xiàn)夢想中?!?p> 這個時候她的情緒已經(jīng)激動起來,而且好像這個問題還觸發(fā)了她內(nèi)心的欲望:“我不是不考慮我的家人啊,要是爸爸媽媽生病了要我照顧,雯雯一定抽出所有的時間去照顧你們,可是如果要是別的不太重要的事情,我覺得我應該……”
明凡覺得這個時候自己真的幫了倒忙,于是只能問她:“可是很多事情……”
明凡本來想再一次開口的,但是這個時候女孩的表情已經(jīng)不對了。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你出去……”這個時候傳過來雯雯痛苦的哭聲,哭聲像波浪一樣四散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女孩的情緒爆發(fā)了,眼淚從她的眼眶里面流了出來,把頭埋在被子里面,不和明凡說話了,一個人呆在里面。
明凡想要上前安慰,但是剛碰到她,女孩就把身子挪到了一邊,不給明凡任何的機會。
這個時候更糟糕地是,明凡看到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開始扭曲,周圍到處都充斥著雯雯的哭聲,那些桌子椅子也開始破裂,整個屋子也開始了顫動,唯有女孩的床很安穩(wěn)。
明凡明白這是自己的任務失敗,女孩的記憶再一次地被封鎖,被埋在這廢墟之下。
明凡看到完全沒有辦法了,這個時候只能說了最后一句話:“爸爸,和媽媽都愛你?!闭f完這一句話,明凡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塊石頭砸暈了,從里面退了出來。
明凡不知道的是,他看到的這一天,正好距離他爸爸出事,剛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