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謀財害命
“接下來怎么辦,要把他們都殺了嗎?”梁寬有些遲疑的問道。
雖然他和沙河幫有著舊仇,差點就被沙河幫給宰了,但是他本性善良,看到面前這幫跪地求饒的沙河幫眾,還是有些下不去手。
廝殺時下殺手,殺多少都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人家都投降了,還能再殺嗎?
畢竟傳統(tǒng)的認知里,殺俘不祥!
蘇弘看出了他的心思,開口說道:“先不殺,他們還有點用處,不過你先把他們身上的武器給搜出來,免得在平添事端?!?p> 看著面露輕松的梁寬,蘇弘在心中暗道:“先不殺,沒說等會不殺,我不殺,沒說別人不殺,等榨干了他們身上的價值,會有合適的人動手殺了他們?!?p> 蘇弘內(nèi)心的想法,其他人自是不知,跪在地上的沙河幫眾聽到蘇弘的話,還以為自己保住了小命,終于長舒一口氣:“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說?!?p> “謝謝大爺饒命,謝謝大爺饒命。”
這幾個沙河幫眾趕緊連連磕頭,感謝蘇弘的不殺之恩。
之后當梁寬收繳他們的洋槍,匕首時,他們表現(xiàn)得很順從,很配合,甚至主動上交梁寬沒搜到的武器。
畢竟他們怕因為自己私藏武器,被蘇弘認定還想反抗,而后一槍打死。
畢竟被這煞星爆頭的兄弟,尸體都還堆放在不遠處。
那些都是前車之鑒。
“那這個呢?這家伙殺不殺?”
梁寬收繳完沙河幫眾武器之后,又指著躺在地上的洪富達說道。
“這個也先不殺,等會還有用!”
聽到蘇弘的話,梁寬有些詫異:“這個該殺??!”
平心而論,梁寬是想要殺了洪富達的,畢竟他只是心地善良,但是卻并不迂腐。
洪富達是沙河幫的幫主,沙河幫做的壞事至少有大半的責任屬于他,那些罄竹難書的罪惡,就算是殺他十次都不嫌多。
在加上自己已經(jīng)和他結(jié)下了死仇,憑借著洪富達睚眥必報的性格,如果現(xiàn)在不斬草除根,等到日后,這家伙一定會瘋狂的報復回來。
以洪富達做事不擇手段的風格,到時候肯定又是個大麻煩。
因此梁寬又提了句:“這家伙壞事做盡,留著他干什么,無非是浪費糧食。”
蘇弘對著梁寬神秘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p> 而后不理梁寬的滿腹疑惑,蘇弘對著地上的洪富達說道:“我可以不殺你,但是想要活命,你必須把沙河幫的錢財全部交出來?!?p> 洪富達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卻能死里逃生,這時那還顧得上身外之物。
“只要公子愿意放我一馬,沙河幫里至少有五千塊大洋,我愿意將他們都獻給公子,只希望能夠饒我一條狗命。”
看到洪富達竟然也有可能活下來,殘余的幾個沙河幫眾心里著急,剛才他們的背叛表現(xiàn),已經(jīng)他得罪的死死地,如果洪富達真的活下來,那肯定會秋后算賬。
想到洪富達的手段,這些幫眾趕緊說道:“洪富達罪大惡極,三位大爺不如直接處決了他,至于沙河幫的錢財,我們幾個也知道存放位置,保證都能給大爺找到?!?p> 聽到手下竟然想害死自己,洪富達氣急攻心,不過為了保命,他此時顧不上生氣,趕緊加大籌碼希望能夠打動蘇弘。
“他們知道的只是明面上的錢財,我還有私人的小金庫,他們絕對不知道,那里面的金銀也不少,只要公子愿意放我一馬,我愿意將它們都獻給公子?!?p> 洪富達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滴血,那些金銀都是他一點點搶來的,攢下的,充當日后逍遙快活的資本,現(xiàn)在因為手下的背叛,一下子就全沒了。
聽著洪富達的價碼,蘇弘臉露微笑:“既然洪幫主這么客氣,那我也受之不恭了。不過你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你愿意把錢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
由于洪富達腿腳不便,為了更快的拿到錢財,蘇弘隨意一指地上跪著的兩人:“你們把洪幫主給扶起來,帶我們?nèi)⑺写笱蠖冀o取出來,少一分拿你們試問!”
蘇弘的話俘虜不敢不聽,二人一左一右夾著洪富達前進,其余俘虜在后面,蘇弘三人在最后面。
一群人向沙河幫的藏寶之地走過去,途中不時地能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
這些人死的姿勢多種多樣,死亡原因也不盡相同,有趴著的,有躺著的,有頭朝下死在麻包上,有的腦袋歪在柱子上。
不過死亡原因最多的,還是被洋槍打中而死的。
鮮血從這些人的身上流出,染得整個倉庫地面通紅,甚至還有一些鮮血甚至有些都浸入了麻包內(nèi),哪怕眾人走路很注意,但是依舊不可避免的在腳下沾上血跡。
這些死人看的俘虜肝膽俱裂,要知道半個時辰之前,這些死尸都還是活生生的人,是和他們一同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幫眾兄弟。
現(xiàn)在只不過因為三個煞星,就這樣全都死光了,而這三個煞星,還在身后押著自己一群人。
“師傅,這些人都是你和阿弘殺得嗎?”
之前戰(zhàn)斗時還沒感覺,覺得熱血沸騰,但是等到現(xiàn)在看到滿地的尸體,梁寬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
這倒不是他圣母心發(fā)作,而是物傷其類。
嚴振東瞅了他一眼:“這里就我和阿弘兩人,不是我們殺得,難道還是你殺的不成,你小子拳腳軟弱,剛才一個都沒打死?!?p> “這么多條人命,你們怎么下的去手的?”
“你小子見識的還是太少,需要多鍛煉,在這亂世之中,這點人命又算得了什么。就光一個佛山,每天凍死餓死的人都比這多多了?!?p>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看著梁寬還想繼續(xù)說話,嚴振東反問了一句:“人離鄉(xiāng)賤,你以為我為什么離開山東到佛山討生活?”
沒等梁寬回答,嚴振東就將答案說了出來:“就是因為山東的人都快被殺光了,活不下去才來這里?!?p> “外國洋人殺得比這多,官府軍隊殺得比這多,土豪劣紳殺得比這多,強盜土匪殺得比這多,邪教拳民殺得比這多。”
“他們殺得都是良民百姓,我們殺得都是惡霸匪徒,有什么下不去手的?!?p> 嚴振東說道這話的時候,語氣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想到了去年他游歷旅順時,見證的那一場大屠殺,那才真是尸橫遍野,白骨成堆,人命如同草芥一般廉價,被侵略者輕而易舉的收割。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個人力量的弱小,神功真的不敵槍炮,哪怕他拼盡全力,也只不過是斬殺了十數(shù)名日寇,后面還差點被日軍成建制的追趕上,若非是跑得快,他也要隕身在那里。
即使這樣,他也不敢再在山東待下去,生怕被日軍報復。
后面一路碾轉(zhuǎn),最終來到了佛山。
看著嚴振東通紅的雙眼,梁寬不敢再多說什么。
看著梁寬還是有點過不去心里那道坎,蘇弘開解到:“有個詞叫做謀財害命,咱們想要沙河幫的錢財,那不得先害了他們的性命?!?p> 梁寬被蘇弘的話逗笑了:“咱們不是英雄嗎?咋能用謀財害命這種貶義詞。”
蘇弘眨了眨眼:“那就是替天行道,行俠仗義,劫富濟貧?!?p> 聽到這里,梁寬將心中的芥蒂放心了。
畢竟蘇弘說的沒錯,這地上的死人再多,死狀在慘,也都改變不了他們是壞人,是該死之人。
片刻之后。
沙河幫眾抬著一個錢箱:“三位爺,這就是我沙河幫的全部財產(chǎn),一共五千枚大洋,都在這箱子里存放著,還有五百兩銀錠子,三十根小黃魚,保準沒有任何私藏?!?p> 雖然剛才蘇弘說是因為金銀才留洪富達一命。
但是當著成箱的大洋擺在眼前,蘇弘?yún)s是看都不看,只是對著面前的沙河幫眾說了句:“知道了?!?p> 讓梁寬拿好錢箱之后,蘇弘繼續(xù)安排到:“第一件事你們做好了,再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們?!?p> 聽到要放了自己等人,這幾個沙河幫眾面露喜色:“大爺,您盡情吩咐,我們保證竭盡全力?!?p> 蘇弘道:“你們擄掠而來的女子在哪里?帶著我找到她們,我就放了你們。”
聽到蘇弘的話,幾個沙河幫眾臉露難色,好像不像接下這個活。
“怎么,你們可別騙我說,你們沒干過這事?!?p> 但看著蘇弘眼中的兇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殺掉他們,這幾人也顧不得其他,趕忙說道:“是是是,我們這就帶三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