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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崛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戰(zhàn)而潰(重寫版)

宋國崛起 屏峰書生 2044 2022-01-21 17:36:54

  軍隊里要找一個人,如探囊取物??伤喂詻]能找到殺良冒功的貳廣兵。

  他鐵青著臉,一天沒就食,揚言把營寨掘地三尺,也要揪出這顆老鼠屎。

  “都什么時候了?”管理苦苦相諫:“前后擁堵,糧道斷絕,君上當以收拾軍心為要!”

  “不!彼輩壞孤大事,不懲不足以立軍心?!?p>  宋公此前當著貳廣全軍,頒獎了他們,要大家以他們?yōu)榘駱樱麛呈?,并證明了馬蹬騎兵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

  謊言被戳穿,所有人俱知曉,若不能懲以酷刑,宋公就成了不能明是非,辯忠奸的傻瓜。威儀掃地,隊伍更不好帶了。

  事與愿違,犯人沒在營中找到,卻在翌日聽見他們的喊聲,還是從楚丘軍營那邊傳來的。

  武馳推了一把投靠到楚丘營的貮廣兵,低聲喝道:“喊吧!“”

  對于這種背主之人,武馳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諸位同袍,什么都完了,早投吧。家司馬已然投新主,左右?guī)熞步盗恕睗鉂獾凝R地口音,宋公光用耳朵聽,也知道是誰在說話。

  家司馬指代的是長丘留守的主將,田伯光,字初陽。

  “二臣,小人!你以為造謠幾句,就能亂我軍心?”宋公大罵不已:“爾以為初陽會如爾一般無恥么?”

  “公與初陽約,平叛后馳援,今平叛無望,長狄在側(cè),長丘岌岌可危,旦夕可破。公子卬與約,待公授首,定飛逐戎狄,拯救齊人家小,初陽故而棄暗投明?!?p>  貮廣聞言頓時大嘩。

  “家司馬也降了,我等還有生路么?”、

  “娘!”

  武馳按照既定的劇本,不失時機地站了出來:“諸位,新君已于楚丘肇立,公室公族俱已從龍。環(huán)顧四盼,境內(nèi)唯有爾等附逆?!背疖姶虺隽怂沃鞯男B櫜旗,幾乎是懟著宋公御的旗幟叫板。

  現(xiàn)在宋公御麾下的任何人投降都是名正言順的降君而非令人不齒的降逆。

  “新君業(yè)已頒下旨意,謚偽君御為宋廢公?!?p>  給活人上謚,此時此景,無異于羞辱。況且謚號廢,比謚號“靈、幽、哀”還要惡。

  “公子卬小兒……”宋公羞怒,“孤還未薨呢!”

  “糾正一下,新君乃是二公子,而非三公子,”武馳語氣輕佻:“公最好自取體面。若不能自己體面,勞煩他人幫助體面,畢竟不美?!?p>  “刁豎小兒,孤尚有一戰(zhàn)之力,安敢狂言?”武馳年未弱冠,胡子都沒能長成大人模樣,宋公罵他嘴上沒毛,看起來,仿佛閹人——不長胡子穿漢服的確是這樣……

  “大言惶惶,公何不看看自己的處境?”

  宋公御恍然驚覺,無甲不知何時,十停去了八九,長丘帶來的嫡系,也有三五成開了小差。

  “可惡!”宋公抽出箭矢,就要懲戒逃兵。

  軍心已經(jīng)徹底山崩,管理忙不迭按住宋公的手:“君上,商丘至此,一路追隨,直到最后一刻,方才崩潰,已是忠貞盡效,實不該得咎?!?p>  “突圍!突圍!”再等下去,不啻于等死。宋公御帶著少數(shù)忠勇,一頭扎入兩側(cè)的荊棘叢中。

  武馳躍躍欲試:“敵軍自取死路。馳請命銜尾,定教他……“追擊叢林里的敵人,最是容易不過。

  武功搖搖頭,打斷道:“莫追。即便攆上,陪臣弒君,比之華督弒殤公還要惡劣,傳出去,有害無益?!?p>  “那不是白白放跑了禍首?”

  “非也。有人巴不得能手刃其人。”武功賣了個官子。

  ……

  宋公御逃到丹水邊衣衫襤褸,渾身大汗淋漓,給甲胄悶得,身上被螞蟥咬的到處是,鞋子少了一只,右腿都是泥濘,顯然是掉入泥坑過。

  他的嫡系也各個面有菜色。好久沒有進食進水了,嘴唇干裂,就好像是橘子上白色的經(jīng)絡(luò)一樣。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憑借夜晚的星星得知個大概方向,走了很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方才從荊棘叢中穿越而出。

  “看!有河流,一定是丹水!我們出來了!”

  年輕的貳廣兵喜極而泣,開開心心,一邊奔跑,一邊褪去身上的衣物——或者叫破布條更合適些。

  撲通、撲通。一個又一個年輕武人赤條條地越過河邊地蒹葭,撲向河里,他們先在近岸濯洗著身上的污垢,然后再跑到靠近河中方向一點的地方飲水,就好像是印度人過水節(jié)一樣。

  喝著喝著,一些兵眼淚就掉下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一路鬼門關(guān)實在艱險。

  周宣王喪師南國,只身而回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周宣王能回國就位,人能是,孤亦能是!

  宋公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里打氣。

  “公子卬是個強勁的對手?!蓖雒局校喂荒荒皇崂砹苏鲬?zhàn)得失。水井頭發(fā)、馬鐙騎兵、標槍投矛,以及鈍刀割肉式的銜尾追擊,都是史無前例的發(fā)明和戰(zhàn)術(shù),更可怕的是公子卬揣摩人心的本事——國人、左師、右?guī)?,甚至就連貳廣的披甲,都被公子卬牽走人心。他仿佛胸中有無數(shù)成熟的預(yù)案,自己這邊陣營的任何漏洞,水源、糧道、后防不穩(wěn)等等均會被公子卬拿捏住,感覺如同自己的蛋蛋被人緊緊攥住。

  宋公御不知道這些技巧,早早被撰成斑斑青史,后世人人均可借鑒,而不需要抓破腦袋自創(chuàng),經(jīng)歷了時間長河的無數(shù)次考驗和完善。水井頭發(fā)是八路軍沁源圍困戰(zhàn),吊打鬼子之中,被導(dǎo)演搬上銀幕為卬所知,馬鐙騎兵乃拿破侖縱橫歐陸的手筆,也是游戲玩家津津樂道的話題。標槍幫助羅馬人打下地中海的小澡盆,銜尾追及是闖王吊打明末官兵,追亡逐北的高光。

  宋公御的對手其實不是公子卬的腦袋瓜子,而是數(shù)千年來無數(shù)人杰的智慧結(jié)晶。

  宋公哪里知道這個?心中只道:“諒你智計百出又如何?宋室早晚還是孤的。因為孤是宋主,天命在孤,玄鳥看顧著孤,這話又不是孤自說自話,而是巫祝傳達的,來自星宿的眷顧!”

  古人深信,地上的領(lǐng)土與天上的星塵是遙相呼應(yīng)的,所以《滕王閣序》說南昌是“星分翼軫”,所以火星運行到心宿附近時,巫祝和宋景公都相信,宋國將有大難。

屏峰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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