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歷戰(zhàn)團老兵】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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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昨晚。
北卡萊區(qū),山丘高處的白石莊園內(nèi),書房中燈火通明。
一片由金黃書海構(gòu)成的漩渦中,伊蓮·瓊斯全然無視,那源于知識的壓迫感,安安靜靜地坐在紅木方桌前,吃著一塊曲奇餅干。
素白的小手,捏著烤至酥脆的曲奇,配上溫暖的牛奶香氣,讓夜晚變得愜意。
然而,伊蓮在最初的一聲贊嘆后,就閉上了嘴,慢慢地嚼動,目光則一直盯著桌上的古老書籍,眉頭漸漸皺緊。
阿爾弗雷德雙手叉握,安靜立于她身后,并始終目不斜視,一絲不茍地維持著舊大陸貴族家庭中的管家禮儀。
終于,餅干吃過半盤,伊蓮舉起牛奶杯子喝了一口,深深嘆了口氣。
“阿爾弗,我們這次的麻煩,可能有點大?!?p> “小姐,您上次說這句話時,是準備逃離基金會,我一直以為,應該不會有比那次更大的麻煩了?!?p> “我原本也這么以為,但新朋友的運氣,比我想象的還要糟?!币辽徧帜罅四竺夹模八纳眢w里,居然藏著一尊神!”
“哦,神……”
阿爾弗雷德眨了眨眼,低頭看向桌面的古書,試探道:“是我想的那種類型嗎?”
“是。”
“小姐,那我有個小小的建議?!?p> “說說看?!?p> “咱們還是趕緊跑吧?!?p> “噗嗤?!币辽徣滩蛔⌒Τ雎晛恚鞍柛?,這是在商量對策,不要老是開玩笑。”
“小姐,我沒有開玩笑,在基金會的記錄里,但凡跟這些沾邊的事件,無一不伴隨大量傷亡。”
管家一臉深沉,語氣嚴肅道:“如今脫離了組織,光憑我們兩個,是不可能處理的”。
“額,如果祂很虛弱呢?”
“再虛弱,也是一位祂?!惫芗疑锨耙徊剑叩揭辽徤韨?cè),“老爺曾經(jīng)說過:‘永遠不要試探你無法理解的存在’?!?p> “這我知道……但父親也告訴我,這個人非常重要,哪怕犧牲懷表,也要保住他?!?p> 伊蓮收斂表情,向后靠住椅背,語氣帶上了一絲迷茫。
“犧牲懷表?”管家的臉色,第一次變得生動,“小姐,他真的值得您這么做嗎?那畢竟是老爺?shù)摹?p> “……”
伊蓮沒有回答,但沉默本就是一種回答。
“我明白了?!?p> 管家點了點頭,細思幾秒,才再度開口道:“小姐,我想老爺特意提及‘懷表’,必然有所指的,或許此事早就在他的預料中,而解決方法也已擺在您面前?!?p> “對,其實我剛剛也想到了。”
伊蓮拍拍臉頰,深吸口氣,讓自己重新變得專注:“夏洛克的處境,等同于被寄生,而這一點又恰好被懷表克制,再聯(lián)系父親的預言,方法就很明確了。”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的法力不足以支撐,同時也缺少一個合適的作戰(zhàn)場地。”
“關于這點……”管家猶豫一秒,“不知小姐記不記得,我們在林蔭坊,恰好還有一棟別墅?!?p> “別墅?”伊蓮明顯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啊,你是指父親封印斐迪南多的地下監(jiān)牢?”
“沒錯,監(jiān)牢本身就帶有完整的施法線路,只需稍作調(diào)整,您就能擁有一座臨時的法師塔。”管家認真說道,“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盡量壓縮作戰(zhàn)時間,防止封印松動。”
“可是……”伊蓮仍有些遲疑,“那座監(jiān)牢閑置太久了,而我也沒有法陣的圖紙,調(diào)整所需的時間太長了?!?p> “我看以新朋友的狀態(tài),完全可以再支撐一陣子。”
“不,我擔心的是,心理暗示會失效。”伊蓮無奈道,“他現(xiàn)在配合我,只是法術效果……祂的影響太深,別看他現(xiàn)在人模人樣,突然發(fā)狂,轉(zhuǎn)頭攻擊我們都可能?!?p> “可您不是說,祂很虛弱?”
“對,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祂一定極度虛弱。”伊蓮堅決道,“你想想,躲在凡人體內(nèi)達兩年之久,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失控,以祂們的‘偉大位格’,唯有虛弱才能解釋?!?p> “我明白了?!惫芗一腥唬又炙普{(diào)侃道,“那這位新朋友,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瘋,反倒算是幸運了?!?p> “……總之,我們時間不多,這件事越快越好,必須想個辦法。”
“小姐,其實辦法很簡單?!惫芗逸p松道,“您大概忘了,我可以釋放靈魂火焰,直接進入法陣內(nèi)部,那樣的話,準備工作會非常輕松,甚至明天就可以實施。”
伊蓮聞言,整個人頓時一震,瞳孔亦隨之縮緊。
她扭過頭,看向身旁的管家,張嘴想說點什么,但出口卻變得結(jié)結(jié)巴巴:“阿爾弗,你、那樣、你會……”
“沒事的,小姐。”
管家深深看著眼前的女孩,嘴角不禁翹起,露出慈和的微笑:“我知道您的擔心,但阿爾弗雷德早就死了,站在您面前的,只是一具死靈秘偶,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幫助您達成目標。”
“所以,請將我當作工具使用吧!”他前所未有地認真,“況且,再如何說,我也應該走在懷表之前啊?!?p> “……”
伊蓮看著管家蒼老的臉龐,一時竟無言以對。
她當然知道,對方只是秘偶,并非真人,但作為身邊唯一能對話的存在,又怎么能單純當作秘偶呢?
房間內(nèi)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伊蓮突然抬手,從衣兜里掏出了那枚青銅懷表。
她用指尖,緩緩摩挲著其上,早已熟悉無比的紋理,輕聲呢喃道。
“記得有一次,父親帶我去參加葬禮,回來時他對我說,‘活著,往往比死亡更加痛苦,更加需要勇氣’……可我沒想到,居然會這么痛苦!我又究竟需要多少勇氣?”
“小姐,您辛苦了?!?p> “阿爾弗,如果你們、真的都走了,我該怎么辦?”
伊蓮的嗓音,竟在微微顫抖。
她低著頭,眸光如易碎的花瓶,再不是一名干練英氣的女巫,而是一個普通、單純的小女孩。
管家憐惜地看著她,溫聲道:“小姐,我相信您可以做到,您一直都是我們之中,最冷靜和智慧的那個……而且老爺不也說了么,真的沒有辦法,就逃去東方?!?p> “逃?我一個人逃了,又有什么意義?”伊蓮深深呼吸,“我若逃了,誰來阻止末日?基金會的老頑固嗎?他們自己都快瘋了。”
說著,她抬起手背,抹了抹眼睛,然后再度深呼吸幾次,總算又恢復了正經(jīng)的模樣。
“阿爾弗,你的提議很好,就按你說的辦,只要我們計劃得穩(wěn)妥些,執(zhí)行得迅速些,就可以減少你的靈魂消耗?!?p> 說著,她咬了咬牙:“我們花了那么大代價,但愿那家伙真的有用,否則,我一定要殺了他!”
“好的,小姐!”管家認真道,“您越來越像一位優(yōu)秀的女巫了,老爺會為您感到驕傲的?!?p> “呵,你是指我冷血,還是指我滿心算計,滿嘴謊言?”伊蓮無奈地搖了搖頭,“夠了,我們來談計劃吧。”
“監(jiān)牢的啟動需要時間,小姐,您需要先將我支開,再把目標帶到‘監(jiān)察之門’?!?p> “可以,但祂一直能看見,我們的行為必須能欺騙過祂?!?p> 管家卻理所當然道:“偉大的存在,不會關心螞蟻的表情,您只要展示出無知的一面,便足以藏匿。”
“……那這樣,我還是按原計劃,帶夏洛克去警察局,掩飾我們的緊迫?!?p> 伊蓮很快有了想法:“然后,我再以教他暫時穩(wěn)定精神的技巧,作為借口,帶他去別墅。”
“很不錯的借口。”管家先是點頭,可隨即又道,“但是小姐,監(jiān)察之門的符文太過顯眼,縱然祂初時不在意,之后也必然會明白我們在干什么?!?p> “那就讓祂認為,我們不可能成功!”伊蓮一揮手,“以我之前的表現(xiàn),祂大概會發(fā)現(xiàn)虛界法師這一層身份,我們就圍繞這點,讓我顯得愚昧少智?!?p> “小姐,這就是您的專業(yè)領域了。”
“呵呵,靈之墟怎么樣?看似安全,實則危險,說不定還能讓祂主動現(xiàn)身。”
“這很有老爺?shù)娘L格?!?p> “那再加上門徒之印,這樣祂就肯定會出來了。”
“哦,我不得不說,嚴肅地使用門徒之印,這個行為本身就很無知?!?p> “還有什么……在靈體狀態(tài)下,頌念‘邪神’?”
“咳咳,小姐,能不能不要念出來?!?p> “啊,抱歉。”
……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計劃一切順利,情況比伊蓮所想的還要好!
或許是在夏洛克腦子里待了太久,本應極度恐怖的存在,竟真的一時愚鈍,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小動作!
甚至在伊蓮搭建完陷阱之后,一腳就踩了進來。
于是,感覺到天賜機會的瞬間,女孩頂著狂暴的精神之風,即刻喝令:“阿爾弗,開始。”
那平靜的嗓音,穿透了靈之墟的壁障,順著某種特別聯(lián)系,直直抵達了阿爾弗雷德的靈魂。
借著“準備點心”的機會,管家早早就來到地下監(jiān)牢的核心,并完成了“法師塔”的轉(zhuǎn)化。
此刻,他盤坐于刻印監(jiān)牢法陣核心的石臺之上。
聞得命令,眼中立刻燃起了藍色的火焰。
幽藍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皮膚逐漸透明,最終完全消失,展露出一根根蒼白的骨頭。
同一時間,早已深插法陣的靈魂力量,也全部被點燃,帶動整座監(jiān)牢運轉(zhuǎn)。
轟——
地震般的轟鳴,順著地下通道波蕩開來,頃刻就響徹了整片林蔭坊。
而阿爾弗雷德不為所動,專注地操控著自己的靈魂之火。
他并非在提供法力,而僅僅是在撬動監(jiān)牢本身的力量,傳輸向“監(jiān)察之門”,伊蓮的腳下位置!
但哪怕如此,阿爾弗雷德的靈魂之火,也在被瘋狂地消耗著,長久下去,說不定就要燃盡。
伊蓮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她毫不拖延,下令后半秒,感受到狂放法力的時刻,便馬上掏出了那枚青銅懷表!
現(xiàn)實之中,伊蓮瓊斯的身體,也跟著一齊動作,舉起懷表對準了布魯斯。
沒有咒語,沒有手印。
她只是,輕輕地摁下了懷表的旋鈕。
十萬分之一秒間,巨大的怪鴉瞪大眼睛,接著就感受到一股恐怖拉力襲來,而它竟無法反抗!
這怎么可能?!!
唰……
怪鴉如倒掛的流星,倏地從靈之墟頂空消失。
而現(xiàn)實之中,布魯斯猛地睜開雙眼,內(nèi)里滿是駭人的漆黑,沒有一絲白色,如一頭來自冥土中的怪物!
但幸運的是,這頭怪物被鎖住了。
一道道或金色、或藍色的光鏈,從腳下的法陣中生出,牢牢將布魯斯全身捆綁。
強大的法力壓制下,讓他絲毫不能動彈。
靈之墟內(nèi),風暴消停,伊蓮握了握拳頭,目光堅毅。
好!物質(zhì)體被封住了!
緊接著,她將目光投向布魯斯的靈體。
原本布滿深黑裂痕,瀕臨崩潰的靈體,此刻竟一下充盈了許多,至少保證了一半的完好!
尤其是頭部位置,已變得與最初無異。
仿佛是在證明這一點,靈體態(tài)的布魯斯,眉頭微微蠕動,亦是睜開了眼。
與現(xiàn)實不同,靈體態(tài)的他眼睛全然清明,顯得很正常。
他睜開眼后,迷茫地打量四周,最后看向伊蓮:“什么情況?”
伊蓮沒有理他,只自顧自于心底打了個勾:抽離精神體,完成!
現(xiàn)實的秘法房間內(nèi),被鎖住的“布魯斯”感知一瞬,也馬上反應過來,頓時盯住了對面的雌人,以及她手里的懷表。
“你竟然有這種東西?”
從現(xiàn)身至今,它的語氣第一次流露出吃驚意味。
因為那個懷表的能力,是極度罕見的“精神互換”,而且能量層級很高,甚至可以從它的手中,調(diào)換出布魯斯所有的精神力!
這么做的結(jié)果,就是布魯斯的精神力完全集中到了靈體上,留在物質(zhì)軀殼里的,只有與未知精神力混合的以太體。
也即怪鴉本身!
它賴以影響布魯斯的鏈條,斷了!
純靠埋伏在靈體內(nèi)的暗手,可以扭轉(zhuǎn)局面嗎?
若是之前,怪鴉根本不會懷疑。
但現(xiàn)在見過雌人的手段,它不敢篤定了。
果然,對面的雌人身體動了。
而靈之墟中,伊蓮也在一模一樣地動作,雙手快速揮舞著,結(jié)成各種奇特的手印。
法力與精神力,分別于現(xiàn)實、靈之墟內(nèi)瘋狂震蕩,竟再度掀起了恐怖的風暴!!
靈體狀的布魯斯駭然瞠目,看著伊蓮小小的軀體里,迸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這一刻,他所感受到的壓迫,居然不輸于先前的巨大怪鴉!!
“轟——”
風暴迎來巔峰!
伊蓮高舉一枚青銅懷表,放聲喊道。
“無盡虛空中的門!”
“我是時間長河的卑微學徒!”
“憑此信物為證!”
“請您洗刷愚昧者的靈魂!”
“為他驅(qū)散黑暗,指明前路!”
以上的咒文,布魯斯一個字都沒有聽懂,因為那是古盎格魯巫師的密語,真正蘊含神秘力量的文字。
聽在布魯斯耳中,就是一堆堅硬拗口的石塊,狠狠撞擊向四周,砸進了他的靈魂。
但馬上,他便意識到那不是錯覺。
真的有一塊塊的石頭,在猛砸他的靈體之軀,帶來深入靈魂的劇烈疼痛!
可還沒等他嘶吼出來,一股深深的舒暢感,又從被砸的位置生出,隨即填滿了全身!
呼——
靈體上的漆黑裂痕,竟被補全了!
灰色煙氣隨之騰起,還在試圖纏繞回來,卻被精神風暴揪住,一下撕爛。
轉(zhuǎn)眼間,一切空凈明朗。
風暴隨咒文止歇。
布魯斯傻站在原地,卻驀然發(fā)現(xiàn)!
自己似乎……可能……
被治好了?
橘子冰糖水
額,這里提一下,明天貌似就要上架了。 這書成績雖然不咋地,但多賴許多讀者大大的支持,還是一路走下來,真的非常感謝! 橘子因為平日也上班,寫書只是兼職,所以一直更新不快,也沒啥存稿。 那種“把握大劇情走向、每一章大概講什么、關鍵的必須交代的話”,這一類的粗稿,倒是有很多,約摸半卷書的樣子吧。 我每次寫,都是在粗稿的框架上,不斷勾畫肌肉、皮膚,雕琢之下反倒很慢,也很無語...... 所以,咳咳,上架后大概沒辦法爆更,也就是這樣幾千字幾千字寫下去,最終堅持到把預想中的情節(jié)寫完,我的第一本書也就圓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