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因后日五月初五乃是端午節(jié),賈雨村辭去,再三表現(xiàn)出與顧焱的不舍。
顧焱笑說,“賈先生有緣再見?!币涣硕嗑?,你就會來金陵上任應(yīng)天府知府,自然很快見面。
正當(dāng)他離去,林如海卻挽留道:“等端午過后再去也不遲?!彼闹袚u頭,有意想點化這個紈绔子弟,他也是個聰慧的。若是肯讀書考功名,將來不失為棟梁。且他認了玉兒為妹,也算半個子侄提幾句倒不為過。
“那就留幾日吧?!彼怯螝v江南風(fēng)光,并無急事。且又訛了揚州知府三萬兩,倒不急銀子。索性多逗逗林黛玉也不錯,等幾年這個小人兒就會長成傾國傾城的貌來,不可思議。
“既如此,若外人知道林家有客居不留,讓你住外面。反是我的不周到,顧賢侄就在林府住下吧?!?p> 傅青蹙眉道:“你怎么能叫我家公子賢侄呢?”
顧焱瞪他一眼,“無禮”。連猶豫也不曾有,立馬答應(yīng)下來,解釋道:“這是從小跟我一起玩大的,我當(dāng)他半個兄弟對待,因他年幼時落水,家父救了他一命,偏要當(dāng)牛做馬伏低身態(tài)。林大人不要見怪?!?p> 傅青對于自家主子,胡說八道的本領(lǐng)越發(fā)傻眼了。
“少年人嘛,血氣方剛,無礙。且他小小年紀,已經(jīng)身居官職。不忘舊情,再下欽佩不已,怎會見怪?!绷秩绾Pα诵?,讓仆人將客房收拾出來。
這下輪到傅青怪不好意思地。
黛玉被雪雁領(lǐng)去閨房休息,這兩日倒苦了他也。林如海一股腦地給他灌輸國家大義,君子之道,什么四書五經(jīng),八股文,心得。全部搬來出來教導(dǎo)他。
頭疼,還不如住客棧哩。
卻說吃一虧長一智,傅青暴露后,顧焱便令他將佩刀上的符號用白布裹纏,不然一路都被這些精明如賈雨村的瞧了去,這微服還有什么趣兒。
期間林如海也幾番問他,而他的回答則是。傅青不過是普通皇城守夜侍衛(wèi),因家事告了假。不放心他單獨游歷,便相陪來了。
不等林如海多想,顧焱早扯開了話題,轉(zhuǎn)移到林黛玉身上。
林如海又說,他這女兒自出生就帶這病,談及此處豈有不傷心地道理?
這兩日相熟下來,每日聚餐閑來,顧焱都特意和林黛玉搭話。特別是林如海去巡視揚州鹽課時,他就更不成樣了。
對這小黛玉很是感興趣。
“聽說你有個表哥,銜玉而生?他生的如何?有沒有我這哥哥英俊且有趣?”
黛玉嗤笑一回,拿帕子掩嘴笑道:“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我又不曾見過他面,如何知道?”她小白眼一番,眨著眼望他。
雪雁在一旁打趣說,“姑娘若真有個兄弟該多好,每日里笑一笑。比整天傷心瞧著好?!?p> “要你貧嘴?!迸?,撇了一眼雪雁。
“難道本公子算不得她哥哥?她不認也不行,這可是林大人默認地。不聽父言,乃是大大地不孝?!?p> 得意看了一眼黛玉,又說道:“以后我隔三差五,給你寫信來,講一些好玩有趣的事同你聽如何?!?p> “誰要同你書信來往,你若老是寄信來煩我,沒準(zhǔn)我丟火盆里燒了取暖?!闭f著便“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淺淺酒窩。
黛玉雖嘴上不饒人,心里卻是愿意。畢竟她現(xiàn)在才七歲,又沒去賈府整日傷春悲秋。少女心性和一點叛逆多少還是有的。
顧焱呷了口茶,引了她興趣說:“端午節(jié)民間可熱鬧,有看花燈、耍龍舞,賽龍舟,猜燈謎、游湖放河燈?!彼f的天花亂墜,黛玉這種深閨小姐,又何曾出去親自見識過。
眨著明亮眸子,眼前仿佛看見了端午場景,滿臉的羨慕。隨即暗自悲苦,女兒家的又不能單獨出去。且父親公物繁忙,上一回看花燈已經(jīng)是三年前,母親在世時。想到此處,不禁思念賈敏而傷懷起來,偷偷轉(zhuǎn)身拿帕子抹淚。
顧焱見她轉(zhuǎn)身抹淚,小小單薄身影真是我見猶憐。于是調(diào)侃道:“妹妹是水仙子下凡的?傳說天上有種仙女,是專門下來報前世恩還淚的。難不成,妹妹就是仙子托世,來給我還淚?不然怎地,見我就哭哩?”
說著將英俊,且?guī)牡匾粡埿δ槣愡^去看,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
黛玉原本淚水濡濕了眼眶,濕了眼角,似是攏了半世的煙雨柔情。聽了他話,硬生生把眼淚倒退了回去,坐在炕邊轉(zhuǎn)回身子,跺腳惱羞嗔道:“你在胡說,我便不理你了?!?p> “嗤,小氣鬼?!?p> 黛玉聽了,將兩面臉頰鼓成小包,眼眶還紅著給了他一個不服氣的表情,反駁道:“你才是小氣鬼,你欺負我?!毖劭粑⒓t,珍珠淚就要滴落,又不敢哭,恐被他再笑了去。
顧焱接著說,“你別不信,這個神話故事可是有記載地。這個仙子,在天上叫絳珠仙草。原本生在三生和河畔。一日河畔來了個偷采仙草的妖怪,化作圓圓臉地小仙童?!?p> 黛玉聽得仔細,雙手托著雪腮。
顧焱繼續(xù)胡扯,“這時候,一位英俊瀟灑的小仙官突然出現(xiàn),將這臉如中秋之月的妖孽打下凡去。而這英俊小仙君,也因此大傷元氣,為了鞏固仙體,不得不下凡修煉。妹妹猜如何?”
黛玉因問:“怎么了?”
顧焱笑道,指著天上說,“后來這仙草修成人形報恩,卻不見英俊仙官,方知他下凡投胎修煉胎體去了,于是往那三生井一跳,人海茫茫中尋找他的小仙君去了?!?p> “你知道那小仙君投胎哪去了?”他神神秘秘道,逗的黛玉急了,不停催促。
于是顧焱指了指自己,“那小仙君生來英俊不凡就同我一般。投了貴氣人家……”
不等顧焱說完,黛玉已經(jīng)不信。白了他一眼,反而將傷心忘到九霄云外,拿袖子掩嘴笑道,“這便是胡言亂語了,若真和你一樣,就不是仙君了?!彼嶂∧X袋,眨眼說,“那仙子遇見你,倒是孽緣,成了她命中注定的天—魔—星。”她把這句字咬的很重,并且一字一字停頓,朝顧焱說。
“那依妹妹意思,我便是天魔星,你便是小仙女?”
“呸!”
這算不算蘿莉養(yǎng)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