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因為，我們是一類人
看完朽木月的面板后，龍之凪陷入震撼之中，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雖然已經(jīng)對他的數(shù)值已有了初步預(yù)估和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切實看到系統(tǒng)所給出的數(shù)據(jù)時，難免還是被震驚到了。
全方面的數(shù)值，幾乎都是完美，有些還達(dá)到了人類極限，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朽木月是這個世界的頂端人物，沒有之一！
特別是技能和附錄那里的介紹，更是令他驚駭。
特級技能，他現(xiàn)在還沒解鎖，但想來所需積分絕對不會低于二十萬，甚至可能更高！
還有諸多高級、中級技能，多到密密麻麻，占滿了他的視網(wǎng)膜，只能看到一串串文字?jǐn)D滿在偌大的和室內(nèi)。
‘永恒之神？重生？和我是一類人……’
龍之凪感覺到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又像霧里看花般，朦朦朧朧，始終難以明悟什么。
但他知道，哪怕沒有姬夜雪牽橋搭線，他和朽木月也勢必會相見。
因為，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異端，是同一類人！
想到這，龍之凪不禁心潮澎湃，感慨自己的未來，說不定還真的會很了不起呢。
而在他仍激動時，朽木月含笑詢問道：“凪，在想什么呢？”
剛剛他看龍之凪一副若有所思，臉色時而變幻的樣子，就出聲喚過他幾次了。
“啊……沒什么！”龍之凪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喚，驟然醒神，并搖了搖頭，“一時間走神了?！?p> “是我這里招待不周的原因嗎？”
“不不不！是我自己的問題！”
“那就好……”
朽木月像放心似得點了點頭，繼而道：“說起來，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沒有。”
龍之凪和姬夜雪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我們一起共用晚餐，如何？”
說罷，朽木月沒給他們拒絕的機(jī)會，朝和室門外喊道：“請叫奉子過來?！?p> “是，月大人?！?p> 門外響起應(yīng)答聲，隨即是一陣木履踩在地面，咔噠咔噠的聲響回蕩著，逐漸遠(yuǎn)去。
沒過一會，和室門被拉開，一位端莊大氣，渾身充滿華貴感的女子緩步走進(jìn)。
朽木月笑著介紹來者：“這位是朽木奉子，上一代家主，現(xiàn)在也在和我一起打理大大小小的事物?！?p> 之后，龍之凪和奉子打過一聲招呼，從此認(rèn)識。
“奉子，麻煩你去命家臣做晚飯了，口味的話……多來點海鮮吧，凪應(yīng)該愛吃?！?p> 朽木月頓了下，又補(bǔ)充了一句：“啊對了，記得要用山中之王、河流之主做一道料理，也好久沒吃了?！?p> “好，那你們先聊著吧?！?p> 奉子微微頷首，隨即退出和室，去往后廚。
“凪，你應(yīng)該對山中之王、河流之主感到熟悉吧？”
“嗯，沒想到月先生這里還會有，是從男木島上運來的？”
“當(dāng)然，我和那食堂大叔簽了合約，一個月從他那進(jìn)貨一次。”
朽木月點點頭，又看向身旁的冬子，道：“我的冬子，她也很喜歡吃。”
“喜歡和月吃?！?p> 朽木冬子輕聲道，臉上笑靨如花，看起來無比的美麗動人。
龍之凪見狀，忍不住問道：“話說，月先生的妻子不應(yīng)該是家主嗎？為什么是你和奉子管理？”
“龍之凪?！奔б寡┴?zé)怪似得看了他一眼。
剛認(rèn)識就問別人家族內(nèi)部問題，是一件不好的事。
龍之凪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道歉道：“抱歉，一時間好奇就問出口了?！?p> “沒事，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p> 朽木月?lián)u搖頭，將手放在了冬子的小腹上，笑道：“因為她有了我的孩子，所以先由我和奉子打理?！?p> “原來是這樣……恭喜?！?p> 龍之凪由衷地獻(xiàn)上真摯的祝福，突然也想到自己未來，會是這樣幸福嗎？
朽木月和冬子的愛戀，已無需言語表達(dá)，從一些日常的細(xì)微上，便能看出。
“哈哈，先不說我和冬子的事了，說說你們吧。”朽木月突然帶著揶揄的笑看著兩人，“發(fā)展的怎么樣？是不是如火如荼，如膠似漆呢？”
“沒、沒那回事，我和姬夜前輩是朋友、前輩和后輩的關(guān)系！”
龍之凪連忙開口否定，因為說的急，開口時還結(jié)巴了一下。
“前輩嘛……”
朽木月聽到這一詞，流露出懷念神情：“我和冬子也是同一所學(xué)校的，她是我的前輩，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是朋友哦？”
“這，這樣嘛……”龍之凪有些疑惑他說這些的用意。
“你會不會覺得姬夜是個奇怪的人？”
“這……”
龍之凪看了眼身邊的姬夜雪，遲疑了會，如實答道：“第一次見面時，我覺得她是?！?p> “哈哈，姬夜，你說的沒錯呢，確實很像我和冬子?！?p> 朽木月忍俊不禁，搖頭嘆道：“凪，你知道我和冬子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嗎？”
“你說?！?p> “那天我閑來無事，去戶山公園散步，坐在一張長椅上曬太陽，然后就被冬子搭話了?！?p> “她說這里有人坐了，我說這是公共場合，哪會有人坐呢？那時起我就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p> 朽木月笑著訴說過往，目光一直在看著依偎在身旁的朽木冬子，顯得很溫柔。
“然后呢？”
龍之凪忍不住追問，心想這還真有點像啊，都是被搭訕，只是內(nèi)容不同罷了。
“然后冬子是美術(shù)部的，是和美術(shù)部的人一起來的，那些人不幫她占座，想為難她?！?p> “我知道以后，就耍帥地幫她罵了那些人一頓，然后就走了?！?p> “之后再見到時，是在學(xué)校食堂，她便當(dāng)被人偷了，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偷的?！?p> 說到這個很重要的人時，朽木月的語氣一頓，臉色有了一剎那的復(fù)雜。
但這絲復(fù)雜轉(zhuǎn)瞬即逝，他又接著說起來：“冬子和我說她退出美術(shù)部了，我聽到以后，想到自己剛創(chuàng)立的文藝部還差一個人，就強(qiáng)硬地拉她入部了?！?p> “之后，我們就度過了一段難忘、如夢似幻的時光。在這過程中發(fā)生很多事，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最終還是走到一起，直至攜手并進(jìn)?！?p> 龍之凪靜靜聽完后，不免暗自心驚，尋思著這故事走向——還真挺有那感覺??！
雖然他和姬夜雪是男女倒置，但初遇初識和發(fā)展，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
他不禁面帶詭異地看了姬夜雪一眼。
而在氣氛莫名尷尬時，奉子拉開門走了進(jìn)來，身后是一眾家臣，雙手捧著一道道料理。
她們將料理井然有序地擺放在桌上后，鞠躬行禮告退，舉止間充滿了禮儀。
朽木月含笑看了眼正襟危坐的龍之凪，問道：“是不是不習(xí)慣這樣充滿規(guī)矩和禮儀的地方？”
“嗯，是吧，我家那邊沒什么禮儀呢?！饼堉畡M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適應(yīng)，但后來就習(xí)慣了。”
“嗯。”
“所以，你也可以隨時來朽木府做客的，我也會隨時接待你?！?p> “嗯，有機(jī)會的話一定。”
龍之凪還是點頭，但嘴上說的話，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客套話罷了。
他在想，他何德何能能受到這樣頂端人物的熱情款待、另眼相看呢？
只有重生者和異端的身份。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肯定是不能和朽木月再有過多接觸的，以免生變，發(fā)生不可預(yù)料的事。
“先吃吧。”
朽木月說罷，率先動筷，夾了一塊由河流之主——也就是野生河鱸魚切成的生魚片，蘸上調(diào)料，喂于冬子嘴邊。
“請你們別介意，我的冬子是很愛撒嬌的，每次吃飯時她都要我喂她，或者她喂我?！?p> 龍之凪聞言，笑著搖搖頭道：“沒事，這挺好的，能表示你們很恩愛?！?p> 隨后，他也拿起筷子，品嘗起數(shù)個月沒吃到的家鄉(xiāng)味道。
如果這是家鄉(xiāng)的河流之主的話，那無需調(diào)料，魚肉本身就足夠鮮甜美味。
果不其然，魚片剛?cè)肟谝唤?，一股鮮甜就綻放在味蕾上，又從喉嚨流于肺腑里。
這股味道，龍之凪忘不了。
見他吃完，朽木月含笑問道：“怎么樣？有那個食堂大叔做的好吃嗎？”
“嗯，很棒，感覺差不多吧?！?p> 龍之凪點點頭，如實評價感受，確實也沒發(fā)現(xiàn)多大區(qū)別。
“月先生這么有錢，想吃吉野叔做的料理的話，為什么不請他來東京呢？”
“他不會來的?！毙嗄驹?lián)u了搖頭，神情莊重道：“那個小島不該被我這種凡塵俗世的人擾了清凈，我愿它一直美好、與世無爭?！?p> “……月先生這番話，倒是說明白了我。”
龍之凪的理想，是賺到很多很多的錢去建設(shè)男木島，報答父母，但沒想過小島需不需要。
倘若引進(jìn)大批的新潮進(jìn)島，那小島的那份美好與回憶，還會留存嗎？
答案是不會的，它會被高樓大廈覆蓋。
而冬季時的滿天星空會逐漸消失，環(huán)繞著小島的翠綠山林會被砍倒，建設(shè)房屋……
那樣，他就再也看不到春櫻夏海，秋楓冬星了。
朽木月像看透了他一般，微微一笑道：“凪，想為家鄉(xiāng)做點什么，是好事。但男木島已經(jīng)足夠美好了，島民都在互幫互助，相親相愛，無需外來者插足，明白嗎？”
“嗯，我明白的?！?p> 龍之凪點點頭，對朽木月的認(rèn)知，再上一層。
朽木月無愧是全方面數(shù)值幾近完美的人，無論從哪方面都挑不出一絲毛病。
他光是站在那，露出微笑，隨便說上幾句話，便會讓人沉醉不已，甘愿執(zhí)迷于他。
“以后有機(jī)會，我還會再去男木島的，希望那時能碰到你?！?p> “會的。”
之前沒在島上碰到，一方面是龍之凪身體不好，時常要待在家，另一方面是他太執(zhí)迷于讀書，想出人頭地。
“我早就從別人口中認(rèn)識你了，堅強(qiáng)的小少年?！?p> “以后若有什么困難，歡迎你來找我，無論是什么事?！?p> “我很欣賞你，也很認(rèn)同你，因為我們是一類人?！?p> 最后的話，朽木月說的很有深意，像是在感慨著什么，又像是壓抑著某種情感。
龍之凪聽不懂，也不可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