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殘照,一抹艷紅掛在西山盡頭。
行色匆匆的都市,已經(jīng)到了下班高峰期,車子都在紅綠燈處堵著。
孤寂的影子隨著夕陽漸漸消失。
劉浪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一只手里捧著塑料盆,一只手還提著一個紅色塑料桶,慢慢的走著。
步履維艱,剛過完國慶節(jié)的南方,還是有點熱!
忽然劉浪看見前面公園有個亭子,眼睛一亮,疲憊的身體仿佛又有了一絲力量,提著桶的腳步也變輕快了。
到了亭子那里先左右觀察了一下,還好現(xiàn)在人不多。
不過劉浪還是把桶先藏到亭子后面的草叢里。
劉浪把東西放好后,這才往亭子里的躺椅上靠著柱子一躺。
感受著晚上的一絲涼風。
過了國慶節(jié),氣溫也開始漸漸地涼爽下來了。
只不過今天卻有點悶的厲害。
劉浪拿出手機插上充電寶,一邊充電。
說來也是倒霉催的,辛辛苦苦在電子廠熬了一個多月的夜班,結(jié)果沒想到因為撞到班長對線上的出來打工的女人動手動腳,就被天天穿小鞋了。
實在忍不住,發(fā)了幾句牢騷就被班長帶著幾個老鄉(xiāng)圍了。
挨了一拳后,劉浪果斷的往地上一躺,就等警察叔叔來了。
這是在沒辦法啊,要是能打得過,而且有錢劉浪也不至于這么慫啊。
這年頭打架打的都是錢,而且別人動手,你最好別還手,一還手就變成了斗毆。
劉浪就是個來南方打工的窮小子,高中畢業(yè),在這個社會基本能被歸結(jié)于文盲一類了。
在社會上漂泊幾年,電子廠也混過,快遞也做過,工地也待過。
反正什么行業(yè)賺錢他就往哪里鉆。
結(jié)果除了每個月開銷也沒剩下什么錢。
以前身上那點錢全被一個同學借走了,他要結(jié)婚了,彩禮太貴問劉浪借了一萬塊。
這也是劉浪全部身價了,本來覺得在廠里吃,在廠里喝,也花不到什么錢,再有三天就發(fā)工資了,只要沒什么意外,撐一撐就好了。
結(jié)果就被開除了。
電子廠認為他是惹事精,連夜就被勒令搬出宿舍。
可憐哪!
身無分文怎么樣熬三天,在線等,挺急的!
劉浪坐在亭子里想著,晚飯都沒得吃。
劉浪拿起手機翻了翻聯(lián)系人,也沒有幾個,看了看問他借錢的發(fā)小,朋友圈都是最近忙著籌備婚禮的小視頻,盯著頭像猶豫了幾次,還是算了。
劉浪開始刷起了百度,看看新聞,看看小說打發(fā)下時間。
漸漸地公園里人開始多了起來了。
吃過晚飯的人開始出來活動了,一邊的空地上,大媽大爺們拖著音響出來了,耳邊響起了《最親的人》。
翻過了一座山
越過了一道彎
撩動白云藍天藍
望眼平川大步邁向前
感謝著人間愛
傳承了千萬年
親鄰好友笑開顏
夢里夢外喜悅春光暖
花開山崗那個紅艷艷
綠水青山不問是何年
離家的日子又到了冬天
謝謝我最親的人掛牽
。。。。。。。。。
聽著這首歌劉浪心中忍不住的蕩起一絲回憶。
突然天邊一道亮光閃過,伴隨著一聲響雷劃破天際。
要下雨了!
“真特娘的倒霉!”劉浪嘟囔了一句。
都說早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結(jié)果明明剛才還能看到一抹晚霞,現(xiàn)在就要下雨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劉浪趕緊把放在草叢里的桶拎了過來,里面有不少自己的好東西,別一會兒被淋濕了。
剛把桶拎到亭子下,沒有五分鐘傾盆大雨就落了下來了。
公園里的人也沒了,整個公園除了雨打殘花的聲音,也就只剩下一只條流浪狗兩只流浪貓,躲在亭子的另一個角上避著雨,一邊警惕的盯著劉浪,還時不時的低聲哀叫著。
劉浪也沒理會,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外面下著雨天氣竟然有點涼了。
劉浪翻了件長袖出來套在身上。
貓跟狗卻被劉浪的舉動嚇了一跳。
瞬間都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劉浪。
劉浪無奈的撇了撇嘴,也不想說話,雞同鴨講,他難道能跟貓狗講,別怕?
就在劉浪剛要躺下的時候,亭子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
腳步踏著地上的雨水聲音,在無人的夜里顯得分外清晰。
劉浪坐了起來,就看到一個年紀不大應該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夾著個黑色皮包,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左右觀察了下,便坐到了另一邊,正好亭子的三個面,劉浪左邊是貓狗,右邊是剛進來的男人。
男人在打量著劉浪,劉浪也在觀察著男人。
男人看著渾身濕漉漉的,雨水還順著中年男人的頭發(fā)滴了下來。劉浪想了想,從自己的桶內(nèi),拿出自己的一塊毛巾遞了過去。
“不嫌棄就擦一下吧!”劉浪輕聲說到。
中年男人先是愣了一下,有點疑惑的看著劉浪,但還是接過了劉浪手里的毛巾擦了下頭發(fā)上的雨水。
“謝謝了,小兄弟,你也在這避雨啊?”中年男人看著正在玩手機的劉浪問到。
“不,今晚我就住這了?!眲⒗诵α诵Α?p> “住這兒?”中年男人有點奇怪的看了看劉浪。
亭子里沒有燈光只能借著旁邊昏暗的路燈才能看清楚劉浪的表情。
“對??!是住這兒?。⊥隹斓?!”劉浪笑了笑。
“大叔,你呢?這么晚干嘛去了?”劉浪又問道。
“我去送了個人!”中年男人笑了笑然后說到。
“哦!”劉浪應了一聲,其實他也就是隨口問問,對于對方的回答并不關(guān)心。
“小兄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中年男人坐近了些仔細打量著劉浪然后問到。
“我啊?剛從電子廠出來!沒工作了!”劉浪笑著說到。
中年男人仔細打量著劉浪的面容,然后輕輕的搖了搖頭。
“不應該呀?怎么會這樣?”中年男人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么不應該?。俊眲⒗艘苫蟮膯柕?。
“小兄弟,我觀你天庭飽滿且平闊,相貌清奇,男生女相,應是祖上有德,陂澤后人之相?怎會淪落到這兒?”中年男人好奇的問到。
從相書來講劉浪生的一副好面相,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般這種面相的最次也是個富二代?。?p> 劉浪一聽瞬間笑了,原來這個大叔還是個跑江湖走單幫的??!
“大叔,你還是省省吧,我現(xiàn)在可是兜里一分錢都沒有,付不起你這卦錢?!眲⒗诵α诵φf到。
中年男人見劉浪不信,又往前挪了挪,坐到離劉浪也就頂多一米左右的距離。
這時候劉浪才看清原來中年男人大叔穿著格子襯衫,下面套著一條又肥又大的黑色西服褲子。
瘦弱的身體有點架不起衣服。
“小兄弟,格局小了!談錢多傷感情!我算卦,有緣之人分文不取,無緣之人萬金不算!”中年男人說到。
“這樣吧,小兄弟報下生辰八字,我倒是要給你算一算。”中年男人說到。
“算了吧,大叔,省點力氣,我明天還得去找個臨時工賺飯錢呢?!眲⒗溯p輕的閉上眼說到,沒辦法,沒吃晚飯,肚子里餓的直翻騰。
“這樣吧,你說一下,明天我請你吃飯!我就是不信一個人的命跟面相會不匹配,這不科學!”中年男人直接說到。
劉浪有點無語的睜開眼看了眼這個奇怪的中年大叔。
你都算命了,你還跟我講科學
“算了,告訴你也沒什么?!眲⒗讼肓讼刖桶炎约旱某錾暝氯請罅顺鰜?。
“具體幾點呢?”中年大叔又問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聽我媽說是應該是凌晨一兩點吧!”劉浪想了想說到。
中年男人一聽,開始閉上眼睛仔細推演。
一直過了很久,劉浪都有點昏昏欲睡了。
突然感覺有人輕輕的推了推自己。
劉浪打了個機靈,一下就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個中年大叔。
“大叔,你不困嗎?你看看幾點了?”劉浪打開手機看了看已經(jīng)凌晨十二點多了。
“小兄弟,我跟你講!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會這樣了!”中年男人眼中充滿了火熱。
“啊~~為什么?”劉浪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問到。
“小兄弟,你發(fā)達了!我跟你講,你祖宗在地府用前世累積的功德,做生意現(xiàn)在做的是如火如荼,都快成地府首富了!你現(xiàn)在可是冥二代啊!”中年男人激動的說到。
“什么玩意兒?”劉浪有點懵,感覺自己是不是智商不行了,怎么聽不懂這大叔在講什么???
“我是說,你現(xiàn)在只要去地府,你就是地府最強富二代?。∧阕孀谠诘馗o你打下來的一大片家業(yè),等你去繼承!”中年男人興奮的說道。
“地府?”劉浪有點疑惑的看著中年男人,這貨不會是個瘋子吧?
先不說地府存不存在,即使存在那也得死了后才能去。
難道我還得去地府繼承?
劉浪一開始以為這貨是個騙子,現(xiàn)在一看竟然是特么個瘋子!
艸!
劉浪趕緊背上自己的雙肩包拎起自己的小紅桶,準備提桶跑路了!
特喵的,晦氣!
“小兄弟,你放心,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下去了就知道了!”中年男人笑著說到。
“停,打??!我還年輕!我可不下去!要不我寫個協(xié)議,你下去替我拿吧!分你一半!”劉浪說到!
“那可不行!地府財產(chǎn)繼承這東西非直系親屬不行!小兄弟不要怕我送你下去吧!”
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種皮笑肉不笑的怪異笑容,手里好像拿著什么似得,慢慢站了起來,盯著劉浪,甚是嚇人!
等到男人站了起來,朝著劉浪走了兩步,劉浪這才看清。
我的個娘??!這哪是什么見鬼的藍色格子襯衫??!
這特娘明顯是病號服下面套了件不知從哪里偷來的西服褲子。
這特娘真的是個精神病??!
艸!
劉浪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特喵的!現(xiàn)在看著這身藍白相間的格子衫,這哪里是什么病號服,這特娘的明顯是殺人證??!
劉浪心里一陣的發(fā)毛,感覺這人有大恐怖,大災厄,大不祥!
跑!
快跑!
趕緊跑!
撒冷的跑!
劉浪桶倒退著到了亭子口,直接撒腿就準備跑。
結(jié)果剛發(fā)力就被后面的臺階絆倒了。
“啪嘰~”一下摔倒在了亭子旁邊的草坪上。
后腦勺要死不死的磕在了石頭上。
“我命休矣!”
劉浪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