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萊號經過一天一夜的奔逃,終于逃出了安比島海域,雖然已經把黎洛科佳艦隊甩到了后面,但老五還是決定不停下來補給,而是混入大航道,前往和杜列商量好的碰面地點。
也就是在進入大航道的夜晚,陸唯終于穩(wěn)定了薇薇的情況,擁有靈感體制的薇薇被亡靈魔力侵蝕,雖然靠著自己的意志保持了本心,但身體還是受到了侵染,這是很嚴重的情況,因為以他現(xiàn)在的手段來說,很難徹底清除。
“薇薇的情況怎么樣?”
鷹眼聽到他出來之后,第一時間找上門來,算上這一次,他已經被小天使救了兩次了。
“很復雜,她被亡靈魔力侵蝕了,正因為如此,她才激活了一絲魔力,為我們打開了傳送陣信標?!?p> 只要是見識過被亡靈魔力侵蝕過的人的慘狀,都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你一定有辦法吧?我記得你畫了幾條線就把我喚醒了?!?p> “你不一樣,魔法和斗氣會自然排異非同魔力,這個過程會影響人的生理運轉,對我們來說這不值一提,但對薇薇來說會是致命的!”
鷹眼也沉默了,他不敢想象小天使失去薇薇的后果,只能說杜列這次真的該打。怎么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你不用擔心,我已經用藥劑暫時壓制了她體內的亡靈魔力,后面的日子我會引導她走上魔法之路,一旦她自己有了魔力,就能自主排異亡靈魔力了?!?p> “是嘛?那這么說,我們的船上以后會有兩位魔法師了?!?p> 鷹眼覺得這是好事,但陸唯明白,一旦自己開啟這個過程,海上極不安定的環(huán)節(jié)就不適合他了,到那時他必須離開。
“對了,狗膽怎么樣?”
“他的確告訴了我們一個地點,說哪里是他自己為船隊準備的軍火,只是他的心腹叛變,那個地點很可能被黎洛科佳獲知,能不能拿到這些軍火,需要看我們的運氣了?!?p> 猶豫了一下,鷹眼還是補充道。
“這家伙吊著一口氣,說是想要見見你,這段時日你一直在照顧薇薇,所以我沒有告訴你?!?p> 由于薇薇一直在昏迷,陸唯也在照顧她的閑暇抽空看了看拜米尼的筆記,想來這個家伙喜歡耍手段,但給的東西卻是實打實的真貨,無論是海拉波爾號的寶藏,還是這份筆記,他都兌現(xiàn)了交易的目標。
“走吧!去看看他吧!”
對于小天使的選擇,鷹眼并不意外,可以想到狗膽的為人,他還是叫上了老五一起陪同。
老五算是很給狗膽面子了,安排了船長室之外最好的房間給他,只是對于叱咤海上風云十幾載的他來說,顯得有些寒酸了。
三人一推門進去,看到的是枯瘦如柴,灰發(fā)如燼的狗膽,在失去了生命力的支撐后,這段時間全靠著斗氣續(xù)命,當然,還有他自己準備的一些小藥劑。只是面對魔法生命體根本原理的死亡,這些東西都十分無力。
他一看到陸唯,激動地動了一下,這幅狀態(tài)的他這么一動,十分駭人。三人拉過椅子,坐在床邊。
“混蛋魔法師!你終于來了?!?p> “滿腔怨氣??!所以見我是為了發(fā)泄一下?!?p> 如果他真的在這里罵街,陸唯也認了,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破壞了他的計劃,讓他落得這種地步。
“我沒那么有惡趣味,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跟黃金花環(huán)一家到底有沒有關系?你那個手法,我只在他們那邊見過?!?p> 關于點穴療傷,鷹眼早就提醒過自己,狗膽似乎知道些什么,陸唯的回答也很干脆,這就是自己引路人教給他的東西,和黃金花環(huán)家族有沒有淵源他本人也不知道。
“沒有,我的引路人只教導了我魔法,并沒有說過傳承的來源,或許你看到的東西只是形似,內在完全不同?!?p> 狗膽揚起嘴角,冷笑出聲。
“是嗎?都是在受傷的時候使用,都是胸前這幾個地方。所以到底是我徹底誤判了你的身份,還是你想借著機會,將自己打入海盜王內部?!?p> 陸唯還沒說什么,老五率先開口。
“狗膽,事到如今沒有必要在用這種離間之計了。黎洛科佳總有法師會搓火球吧!難不成天下所有會搓火球的法師都是黎洛科佳的雞尾酒特工?”
陸唯覺得這個比喻很形象,但說起來,自己還真的不會搓火球。
“我真是羨慕你們這樣該死的信任!”
似乎是陰謀被挫敗,狗膽有些失意。繼而將目標轉向陸唯。
“我說,你就不好奇嗎?你引路人和那邊的關系?”
“不好奇!”
陸唯斬釘截鐵的回答。
“別問,問就是發(fā)自內心的不好奇。我不喜歡沉浸在過往之中糾結不前,我始終都很堅定自己作為人生旅客的目標。旅者,永遠都是向前看的?!?p> 狗膽一時間分不清他們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們聯(lián)合起來給自己憋氣。
“你真是我命中克星!本來我就已經很懷疑德普了,結果就看到了你那種怪異的手法后,便放棄了對他的懷疑。”
說起那一場豪賭,陸唯也是心有余悸。只能說陰差陽錯之下,他們的命運發(fā)生了離奇的轉折,這不單是一場勝負,而是生死。
“是呀!我也替你感到可惜,但我想告訴你,即便是你真的獲取了幽靈船的權柄也不可能活著走出那片海域。”
狗膽繼續(xù)冷笑,仿佛是在嘲諷他還沒有看起他的布局?;蛟S,這是他在勝利者面前,唯一的一點得意了。
“我已經輸了,這些事也就隨風而去吧!”
狗膽說這句話的時候,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他偏過頭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大海正在向他招手。
“拜米尼老師是個開朗的人,他怎么會教出我這樣的學生?我想是他一直釋放的光芒照耀著我,當他離開的時候,我只能回頭看著自己的影子哭泣。老師,老師??!我沒有做到...。”
這段塵封的故事不得而知,這些只言片語中也有一個大概的輪廓,一個人畢生的執(zhí)念即將化解,那些懷恨在心的,無法釋懷的,尚未離開的意識的惡毒詛咒,都將安心回歸天圖,等待下一次朝陽升起。
無論如何,都只能這樣了。
陸唯站起身掐了一下他的脈搏,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朵藥用的花放在他的胸前,用他的雙手蓋住他的花徑。
“光暈輪彩是海上常見的花朵,有化瘀順氣的功效,它的花語是‘治愈你的一生’!我想,它最適合你了。”
按照同狗膽的約定,老五為他舉行了船長的葬儀,只可惜顧著逃命的他們沒有樂隊,沒有棺木,只能隨便找了塊門板改造了一下,在油盤里面放條燈芯當做蠟燭,倉促準備完了這一切,他們挑了一個風平浪靜,陽光高照的日子。
為了不讓狗膽的尸體從門板上滑落,不得已將他綁在了上面,選來幫忙的四個水手討厭很討厭這個工作,匆匆將他放入海面之后,便有說有笑的離去了。未有陸唯和鷹眼站在甲板上,目送了他最后一程。
就這樣,已逝的船長駕駛著他的冥船駛向了大海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