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俠握著劍走到他身邊,確認死亡之后,看向了酒店。在他背后,密密麻麻穿戴整齊的伏珠軍人沖到了這里,各自找了合適的地點警戒。觀其行軍布陣之勢,其戰(zhàn)術素養(yǎng)不亞于翁學霸人的冒險者軍團。
盲俠來到門口,推門進入,在他背后,沖進來了許多伏珠人醫(yī)官,他們背著戰(zhàn)場急救箱,沖到受傷的刺客跟前,用手術的方式搶救傷者。
杜列三人這下明白了,他們認為最不可能的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加加雷斯不是叛徒,而是寄生在了殖民者身上,吸取了足夠多的血液,壯大了自己?,F(xiàn)在是時候起義了!
“小伊莎,劍道又有進步!”
“費利佩前輩,您....?!?p> 伊莎貝拉還蒙著鼓里,做為整場游戲中最弱小的一環(huán),她沒搞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唉!”
費利佩聽著滿屋的哀嚎,長嘆一聲。
“其他的先不說了。小伊莎,跟我來吧!家主在等你。”
“羅蒂他..?!?p> 聽到心上人在等他,伊莎貝拉的心思動搖了一下。但僅僅一瞬間,她又翻了臉。
“我不去!我不會向這個叛徒的屈服的?!?p> 杜列記得直撓頭,心說這個小妮子看著聰明,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轉過彎兒呢?這事情還不夠明顯嗎?盲俠也是如此,不過作為長輩,他還是更加理解伊莎的性格。只是這件事太過龐大,他也不知道從哪里解釋的好。
“小伊莎,去吧!”
沉默間,一聲微弱的呼喚喊了出來,眾人看向說話的方向,發(fā)現(xiàn)真是老板娘開口了。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師娘!”
“夫人!”
盲俠和伊莎驚呼一聲,趕緊沖了過去。老板娘一下攤到在了兩人懷中。杜列一看這個情況,趕緊吼了一聲。
“小天使!”
不用他多說,陸唯已經走到了這里,蹲下身子一看,一下就看到了她腰間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變黑了,已經很早了,她用了一塊方巾捂著。陸唯掀開方巾,看了一眼傷口,這是一顆流彈,恰好從一個刁鉆的角度貫穿了整個臟器。而且在她體內碎開,撕碎了整個臟器。
他的眼神一沉,妙手回春的他第一次朝著杜列,遺憾的搖頭。
所有人都痛苦的閉上了雙目,眼淚唰唰流下。大家都知道她為了讓年輕人專心戰(zhàn)斗,一直忍著不說,哪怕是援軍來了也不聲張。她心中一定想著,要讓醫(yī)生拯救跟多的后輩,不愿意浪費一丁點資源。
“嗚嗚嗚嗚~!師娘?!?p> 此刻已是彌留,是告別。老板娘笑的很灑脫,但昏沉的雙眼還是有太多放不下了,她用盡最后一口力氣把手放在了伊莎的頭上。
“去吧!勇敢的前去吧!小伊莎,天理的盡頭或許有一個答案,也可能什么都沒有。我們的能做的只有勇敢的前去?!?p> 很多人都忍痛別過了頭,他們難以想象沒有夫人的日子,天理流會變成什么樣子。
“費利佩,照顧好小伊莎!”
饒是一身鐵骨的盲俠也在這個時候格外無力,他只能握住老板娘的另一只手。用一聲呼喚宣泄了所有的情緒,讓人不忍聽聞。
“夫人!我會的。”
痛哭,抽噎,流淚!
酒店的大廳之中只有這些聲音,陸唯心中滿是遺憾,如果可以,他很想對這位老板娘道一聲抱歉。之前的話太惡毒了,一定傷害了這位愛國者的心。
盲俠將老板娘的尸體放在地上,簡單的為她整理了遺容。然后一把托起伊莎貝拉的肩膀,用長輩嚴厲的口氣講道。
“伊莎貝拉,醒來!夫人的遺愿你聽到了,現(xiàn)在跟我去柳巡灣。家主還在等你!”
他只對伊莎說了這一句,然后面朝杜列。
“三位異邦的客人也請一起來吧!”
氣氛太過沉重,可當下絕不是一味悲痛的時候。告慰亡者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用更多敵人的性命來報償這一切不該發(fā)生的橫禍。只不過這些老練的戰(zhàn)士都沒有強迫伊莎貝拉快速接受,她還需要成長。也需要時間哭泣!
杜列三人向老板娘的遺體做了最后的注目禮,跟著盲俠離開了。在他們走后,伊莎貝拉抬起頭,狠狠抹掉了眼淚,盯住他們離開的方向。
走出酒店,走在小鎮(zhèn)的大街上,這里的一切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翁雪巴亞的國旗被推到了,梔子花旗重新飄揚起來。伏珠人戰(zhàn)士接管了這里的一切,他們押解著從遠方到來的不速之客正在想碼頭前進。
至于無法離開家園的狗腿子們,戰(zhàn)士們用繩索將他們困成一串,拉扯在街上展覽。被欺辱已久的平民百姓用包含憎恨的石頭好好地招待著他們。
“家主下了命令,不得傷害從其他國家來的平民。只是讓我們押解到碼頭,用中立國的商船送他們回家?!?p> 盲俠的一番解釋讓三人瞬間提高了對加加雷斯的評價,這才一個民族應該有的追求獨立的方法,這才是抗爭與解放。
“哼!他還是念及舊主子的恩情,不敢把這些侵略者怎么樣吧!”
伊莎貝拉果然還是想不通這些關節(jié)。這并不意外,她本身就是被仇恨推動的反抗者。老板娘的不幸罹難,讓她的仇恨之火自此燒光了理智。
“小伊莎,真琴先生握劍從來只會只會向強者!而你昨天已經殺害了122位無辜的平民。他們其中很多人連火槍都不會使用?!?p> “這不一樣,他們都是侵略者!”
伊莎貝拉一下子破防,兩三步跑到盲俠面前擋住去路。她接受不了盲俠把師父的劍道和她轟轟烈烈的反抗混為一談,她自認為揮刀的方向全都是侵略者。
“他們也殺了我們珊瑚海族的孩子!燒了我們的村莊!我的兄弟們,我的師父師娘也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上!那是我最親的人!”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再次奔涌而出,那失去一切的歇斯底里已經困住了她的精神。盲俠很是遺憾,他也沒有心情一步一步教導她看清局勢了。
“那好!你現(xiàn)在跟他們一樣了!這就是你師父師娘想要看到的嗎?”
盲俠的語氣同他的劍一樣犀利,直插伊莎貝拉的心底。連杜列都覺得這樣說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他想開口調和一下氛圍,卻被陸唯一把拉住。
“他們沒有時間來慢慢教導一個戰(zhàn)士如何成長!伊莎貝拉流主必須自己踏過這一道心結!”
黑鯊魚也認為陸唯所言有理,對著杜列默默點頭。見到兩位同伴都是如此,他也只好放棄了這種想法。
“我說你們吶!怎么個頂個都這么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