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同源,萬靈同性。長空稷下,厚土塵上。尊吾律令,遺光拾芒!起!”
咒語畢,陸唯手印中間的符咒化作一道流光,帶著圣光的氣息猛沖入夜。頃刻間,隱沒在了黑夜之中。繁星之下,看不到任何蹤影。
“薇薇!我們走?!?p> 陸唯氣息穩(wěn)重,循著天空中的氣息而去。薇薇緊隨其后,已經(jīng)忍不住要抽劍開殺了。二人一路奔向遠方,又一次錯開了本來的旅途。
小鎮(zhèn)邊緣的小山坡上,不知道何時搭建起來的隱蔽窩棚燈火通明,二十幾個全服武裝的冒險者擠在其中,他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了場地中間的人物身上,北喬特伊恩萊教區(qū)的候補圣女。
出身王族的尊貴氣質(zhì),即便是被束縛也難以被壓制,她眼神中充滿圣潔,如同光輝一樣明亮,刺痛了這些卑劣的狂徒。真是囂張的家伙,明明連命都保不住了,竟然還敢這般狂妄,等著吧!等著那身負圣光的人過來,你們就好好見識一下什么叫做怒火吧。
而在他們的窩棚頂上,一只小小的鳥兒落了下來,它烏黑的雙眸掃視了一圈窩棚內(nèi)的情況,便蹦蹦跳跳隱沒進了黑暗之中,一只抓住了它,輕輕一捏,小鳥化作飛灰,消失在了物質(zhì)世界上。
陸唯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小鳥眼中刺探的情況已經(jīng)收入他的神魂。
“十三個中階戰(zhàn)士,七個中階盜賊,一個中階神槍手,還有一個不入流的法師?!?p> 薇薇從他身后走來,刺魚劍已經(jīng)附上了寒毒。
“速戰(zhàn)速決?”
“我來搞定他們,你去救圣女,如果可以的話,活捉法師。”
“明白!”
制定好計劃,陸唯凌空畫出法陣。這段閑暇的旅游時間他可沒閑著,研究了大量的陣法技巧,現(xiàn)在是時候考校一下自己的修行成果了。
【梅花易數(shù)·困龍】
光芒抖擻而起,僅是瞬間,陸唯的套陣便圍住了窩棚,里面人的也被突如其來的閃光下了一跳,其中最靈敏的戰(zhàn)士已經(jīng)跳了起來。然而他明明是朝著門口沖鋒而去,卻一頭撞了身旁的同伴一個跟頭,在站起來之后,竟然理直氣壯地罵起來。
“你為什么攔我!”
“是你突然撞過來了!”
“不好!這是法師的手段,大家都不要動,方向感被迷惑了。”
“大家背靠背防御!”
他們簡短的喧鬧聲中讓陸唯明白了一點,他們既不精銳,也不愚鈍,不是走南闖北冒險者,同樣也不是武館道院混出來的普通戰(zhàn)士,這種反應(yīng)很像是武道廢弛的戰(zhàn)士團體。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得看圣女的解釋了。
陸唯抬起手,手臂上長出一截海棠枝芽,隨后奔馳的風吹起了他的斗篷。小金突兀出現(xiàn)在了窩棚內(nèi),接下來血肉迸濺,慘叫連連。
他沒有過多關(guān)注這邊毫無品味的戰(zhàn)斗,走到窩棚門口,看向已經(jīng)翻白眼的法師。薇薇可能有些過于激動,上來便是一發(fā)凌冽的神識沖擊,他的靈魂已經(jīng)崩散,生命也在消亡。作為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他就這樣嗝屁了。
“神識的力量太過雄厚了,這種法師根本抵擋不住?!?p> 薇薇因為失手而有些后悔,苦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小金這邊已經(jīng)落定,海棠的樹枝正在生長,過不了多久這里就會鋪滿海棠花瓣。
“對不起!萊茵,我搞砸了!”
看了看四周,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陸唯便笑了笑。
“沒關(guān)系,我只教了你用精神力打斷施法。”
“那你該早點教我第二種方法了?!?p> “很簡單,面對比自己弱小的法師,用拳頭就好了!”
這話里似乎有玩笑的意味,不過薇薇仔細一想,又仿佛是個道理。如果之后的旅途沒有和魔法師發(fā)生沖突,那么這個技巧就是此行最大的收獲了。
玩笑結(jié)束,陸唯感到了一束不滿的眼神,被束縛的圣女在用眼神詢問。
‘現(xiàn)在可以停下戀愛,救我一下嗎?我想我才是你們的目的吧?!?p> “抱歉!”
陸唯走上前來,一把扯開了圣女身上包裹的毛氈,一眼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鐵鎖,這是一個魔法陣樞紐,從上面延伸出來的鐵鏈分別鎖住了圣女的雙手雙腳,同時施加了【禁言】【衰弱】【恍惚】三種狀態(tài)。
他該怎樣形容這樣的美麗?因為她的存在,這成了一道無解的難題。還是詞窮的自己向來沒有這種表達能力。只是這一眼,便看到了天涯之上,云端之中。她張開的雙翼,與同萬花同容的眉目正盯著自己。
既是癡人,也想猛張雙臂,將她攬入懷中。
陸唯臉有些泛紅,趕緊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注意力,盯上了束縛她的鎖鏈。
“這種道具有些低級了!”
這是奴隸販子對有價值的奴隸施加的鎖具,專門針對施法者的。只是他的話過于實誠,讓圣女臉上很過意不去。
“鐺鐺鐺~!”
幾聲脆響,鎖鏈應(yīng)聲斷裂,小金一把抓住殘渣,走進了暗處。失去束縛的圣女猛吸一口氣,空氣中馬上涌動出了一股不可言說的力量,僅僅是這么深呼吸一下,圣女的光耀之力便恢復到了頂峰。
這就是陸唯最不喜歡圣光系的一點,完全不符合能量運動的邏輯,只要信仰足夠狂熱,便能輕易獲得魔法師修行數(shù)十年的魔力。
“這些垃圾沒有設(shè)置暗哨和接應(yīng),可以離開了嗎?”
干凈利落,不愧是圣女,只是這足以裝滿半個湖泊的盛氣,讓兩人有些不太適應(yīng)。
“當然,先回民宿再說吧。”
重新掌握力量的圣女走到了兩人的前面,釋放出了與內(nèi)心同樣憤怒的圣光之力加護自己,這是難捉摸的能量,陸唯也只能根據(jù)貧乏的理論,大概推測出她擁有比肩高階戰(zhàn)士的實力。
但具體是施法者,還是戰(zhàn)士,這就只有圣光知道了。
三人遠去了,而化作滿地花瓣的褻瀆者也在高升的陽光之下迎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這聲響可是黎洛科佳軍靴的獨有響聲,清脆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