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修訂人口買賣法
因為許鳴他們都是正式的官身了,所以背后交接扯話這些都是很方便的事情了。所以本案一溜煙的后續(xù)都移交給了大理寺。
衙差把被告帶到堂上跪好,下去了?!疤孟滤蚝稳??”范獬看被告被帶上堂來正式進入審案程序了。
“犯夫徐景止見過大人”徐景止自押上堂來就不曾抬起過頭來,所以并不知道堂上還有皇帝及眾位大人。
“犯夫徐景止還不見過陛下及眾位大人。”雖說是皇帝讓范獬來審案的但是堂上皇帝坐在正堂上,怎么可以這么沒有尊卑,若是事后讓言官參一參皇帝到是沒有義見就怕俸祿會有打折扣那。徐景止那里知道堂上有這么大的陣仗,還不是官說什么他就是什么,所以徐景止再次叩拜“犯夫徐景止見過陛下及眾位大人?!?p> “既然堂上是范獬審案那么在堂上你最大,不必顧忌朕在,一切你做主就好?!被实鄄挪幌朊看斡腥松蟻砭蛠韨€拜見,自己安靜的當個擺設不好嗎?難得的清閑一下,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太子,皇帝悠閑的喝著茶。
“是”范獬又一次站出來領命,有了皇帝這句話那么事情就可以由自己掌控了。
“犯夫徐景止還不快將自己的犯罪事實從實招來。”范獬嚴聲呵令道
“是,我是重慶府人士,十年前貪圖長兄家里的家財,設計將侄女迷倒驅車至鄰縣,找了個專做皮肉生意的將侄女賣給他,稱越遠越好我就不收他的賣身錢。也并沒有細細的打聽他到底會將人賣去那里,就快速的回到家里打算發(fā)賣了老仆,那里知道并沒有找到賣身契,只得將他們趕出家門,快速的處理了田產(chǎn)及店鋪,宅子留著可以以后給自己的小兒子住,家私妝奩全都搬回自己家里留著給女兒用。我借口侄女已由其娘舅接走,囑咐我回來處理田產(chǎn)莊鋪好讓侄女以后在其舅家發(fā)嫁之用。其實是我怕族里知道了不放過我,所以悄悄的攜帶銀票躲了出去,去找了那個說要與我一起做生意的朋友一起跑起了邊貿生意,幾年下來翻了幾翻,悄悄回去打聽原來事發(fā),所以躲回了邊城,這次是經(jīng)朋友說上京城里這批貨物能賺三四倍不止,就動心了,喬裝而來,沒想到被幾年前的一個妓子認了出來,悄悄打聽了沒什么風聲,也就不再易裝。不想太得意了,被他們合起伙來騙至城外,這才落網(wǎng)?!毙炀爸刮寺曃藲獾淖允鐾曜约旱淖镄?,那怕知道旁邊跪著的是昔日疼愛的侄女,也沒有抬起頭看一眼。
“原告可有要陳述的嗎?”范獬見犯夫所言罪行屬實,言語簡單但細節(jié)都講得清楚??丛婵捎惺裁匆渌愂龅牟弧?p> “稟大人,沒有了,賤妾只想問一句,為何昔年疼愛非常就能狠心將我賤賣,還是那樣下作的地方。”徐長宜被賤時已有七八歲大了,早就記事了,不知道為何變臉變得如此之快。
“犯夫你可要做答?”范獬看徐景止遲遲沒有言語,出言提醒一下。
“不過是技不如人私心作祟罷了,以前他人見我好欺辱就多有言語上的冒犯,轉過臉來見到你們又是另一付面孔,不想我也有欺辱別人的時候,可不就是私心作祟嗎?”徐景止的大哥所有的一切都比他出色,心里不服氣卻又沒有那個能力就只能忍著,等不必忍的時候就是報復的時候。
“哈哈哈!太可笑了,父親那里對你不好了,你那次闖的禍不是父親給你擺平的,就連父親的死都是你害的,是母親說我們都是一家人,要體量體量相互幫扶下,爹爹去了,今后家里還得靠著你些,也許你就能立起來了。你到好,你不止是白眼狼,你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你不配。若父親聽了舅舅的話從此對你放手,那里來的那些禍事,你到好占盡好處還是我們的錯。我們都錯了,只有你一個人是對的?!毙扉L宜聽到這里爆發(fā)了前所未有的決然之姿,“大人,賤妾請求與此人斷親,從此以后與他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他犯了法該怎么判就怎么判?!毙扉L宜長跪不起,堂內上上下下聽到此言的人無不為徐長宜一家不值。
“準”“帶證人證言?!狈垛硨τ谌∽C還是很謹慎的,必須要所有的證劇都能到位才行。
太子一個人坐在御書房獨自面對著一桌案的折子,臉上的表情不可畏不愁,別人當太子清閑得很,論到自己當太子的時候那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自己手里,哎!
自從自己接手了后,父皇你就那里好玩那里去,前幾天去瑞王府,聽許鳴說徐娘子邀請他們去重慶府玩,入秋后沿江景色尤其好看,等上京里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可不就是剛好出行了嗎?哎!沒份,現(xiàn)在除了自己和擁有兵權的幾個都不好走動。為什么自己早不想清楚呢?應該在沒封太子時就多出去走走,現(xiàn)在想走都沒有機會了。哎!
太子的隨侍都聽到太子好幾聲嘆了,最近自家主子怎么就那么多的愁呢?可惜自己不是解語花呀!哎!
堂上正在判徐景止的罪名,范獬“……判罰抄在外家產(chǎn),罰銀伍百兩,余者所得悉數(shù)補償給徐長宜,判監(jiān)禁十五年法外逍遙十年罪加一等共判二十年監(jiān)禁并勞作以贖其罪?!?p> “賤妾謝過范大人”徐長宜聽到判決喜極而泣
“財物交接等到清查明細出來后,自會有人尋你,狀紙一事已畢,祈愿之事得等到陛下降旨后才能給你答復,你可在此等候結果也可回原籍等候皆可,退堂?!狈垛城昧梭@堂木,完事。
百姓不懂祈愿狀上的后一事如何實現(xiàn),又將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火,可臨朝百官那個又是真蠢呢?自然回家清查自家的奴仆來歷了。
第二日越國日報上頭版頭條的寫了祈愿狀的事情,并且把祈愿一事在報紙上引申了出來,“大杖則走,小杖則受,賣入泥沼受否?”一時引起喧然大波,在當官的人家或是世家里都不曾有過把子女提腳就賣的說法,所以還是平民與商人里才有,但就是如此才甚囂塵上而不決。
還有更絕的“你能接受什么人賣你?”各地報紙也抓住了這一話頭,紛紛犀利用詞“你愿被賣嗎?”、“什么人會賣你?”、“買賣人生”、“買賣未來”、“被賣的你將何去何從?”、“是反抗還是屈從?”、“那里是未來?”、“我的風塵誰的錯?”報紙上一片熱鬧,街市巷尾也是話頭子,‘那家那家賣過孩子?’、‘那家那時走丟過,誰知道是真的丟了還是賣了?’、‘那家那家經(jīng)常聽到孩子的哭聲可又沒有生過孩子?’這些流言一出很是抓住幾個拐賣兒童的花子,不過都是散子。
“再哭把你賣了?”以前說這個話肯定管用,但是現(xiàn)在沒幾個人敢用這個話嚇唬孩子了,以前日子不好時真敢賣,現(xiàn)在日子好了,自己親身的,又在這個風口上那里敢出得了口呢?只會哭鬧得更兇罷了。
朝堂上也是天天為著這個事情吵鬧不休,什么自古就是父母親長賣兒賣女,憑的什么現(xiàn)在就不可以了?
什么祖宗的規(guī)矩都要改了嗎?大不孝??!
什么平民百姓這也不是活不下去了,給孩子一個活路不是,是為了活得下去。
總之朝堂上那里都是借口牽強附會,謝家也找不到借口好去堵那些人的嘴,為此謝鏡正就想到了去找找晏晏問問她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別他們想得腦袋痛,人家小小的一句話就給解決了。
謝鏡正已登天子堂但還不夠格去上朝,只能點完卯借口去向瑞王府里的大儒請教學問,正大光明的出公差。大儒們也知道最近朝堂上的風吹向那邊,都很希望能偏向百姓些,所以幾位大儒有事無事都在聊這個話題。
正茂居花園里一人撫琴,兩人喝茶,師徒兩個練字,謝鏡正被人一路引到正茂居時看匾額上的兩個字‘正茂’“好字”不由得夸出了聲,“誰在外面?進來吧!”董老開的口,謝鏡正遣退了小侍。站定正了正衣冠,才再次舉步而入。董老出的聲請人而入,所以一直看著門口不知道是一位怎樣的郎君,“好相貌,在這上京里比過瑞王的沒幾個你算一個?!?p> “小子,見過幾位大儒,阿珠妹妹?!敝x鏡正身材挺拔、略顯清瘦、眉目疏朗,如清月當空霜華凝于星目之中。聲音如磬清脆透亮、悅耳華麗。
“鏡正哥哥,你怎么有空找我玩了?!标剃搪牭街x鏡正也招呼自己,剎時就沒了剛才的沉穩(wěn)樣,立時就活潑起來了,可也不敢放下筆。惹來黃老的一個瞪眼,嘻嘻嘻的笑著放下筆。跑到謝鏡正的身邊轉著圈看著謝鏡正,“鏡正哥哥,我只知道你穿茶白、月白、緗色、青白這些好看,只這次看你穿墨綠的官服也這么好看,你看董老都夸你呢?”
“調皮,只你上次說我穿什么都好的,忘了?!敝x鏡正確實穿什么都好看,只看他的氣質在那里沉穩(wěn)有余但不老氣,青春正當時那里襯不起來呢?
“鏡正哥哥,什么時候我們再出去玩,到時候五哥、鳳凰哥哥、柏林哥哥還有你,再叫上雙胞胎還有”晏晏話都沒說完就被自己的老師黃老給打斷了,“那里都有你,字沒練完,心就野到城外三十里了,沒看見你鏡正哥哥是來找我們的嗎?還不過來練字?!标剃痰淖忠蛉诵×庑?,還不成氣候,加上性格穩(wěn)不下來,練字是她很痛苦的事情呢?
“哦”晏晏像泄了氣的河豚,一點點的挪到桌子前去拿起筆。
“小子這次來呢?其實主要是想問問幾位大儒有沒有辦法可以平一平朝堂上的紛爭,納福于民,早日付諸于行動。還聽說阿珠妹妹于計謀上頗為有些奇思妙想,便想來找諸位問策?!敝x鏡正的話無異于給晏晏一個梯子,這樣她就可以過來插話了。
“果然是你的好哥哥,這么快就給你遞梯子了。靜下心寫完這篇,就允你過來旁聽?!秉S老教過的弟子不少,知道要因才施教才行,這最小的一個尤其要順毛摸,不然十個他也哄不好這一個。
“是,”晏晏見老師松口了,自然也是懂得不可得寸進尺的,遂安下心把余下的半篇好好的寫完。
“這朝堂上的事,不就是最近那通登聞鼓起的頭嗎?”俞老他們幾個老頭子都去看了,自然知道。
“是,就是那篇祈愿狀里面的事情引發(fā)的。”謝鏡正站在那里恭敬的答到
“站著做什么,我們幾個老頭子是最不講規(guī)矩的了,你自己找地方坐吧!如今天朝堂上是個什么情形,你撿能說的與我們說一說,看看我們幾個老頭子能不能出些力。”其他人見有俞老起頭,他們也就聽著,說得好聽是大儒,也就當今天子真不怕你鬧事,所以現(xiàn)在外面茶館里、街頭巷尾、各個社里都能談論國事。他們幾位都是謹慎了一輩子的人,那里又能放得下呢?
“最初朝堂上就對人口賣買重修律法一事持三派議見,一派同意,一派不同意還有一派中立。眾位見這個問題一直僵持不下,就另開了一個議題,那就是先核查所有在籍人員,看是不是都正規(guī)途徑,先發(fā)下明旨自查,其它經(jīng)營場所由官家核查,查實途徑不符的,自贖或是官贖都可以。再把人口賣買的法律法規(guī)都重新擬定一遍,再論證其可操作性,這不議題轉了個圈又回到了原點修不修定人口賣買的律法?現(xiàn)在朝堂上就在僵持這個議題?”謝鏡正自已在花園里,涼亭邊上找了個不曬太陽的地方坐下,就朝堂上僵持的議題給說了個大概,到是一點沒說那派那派的閑話。
“修是一定要修的,只是看什么時候說服那另一派的人,若不修法,還沿用以前的,漏洞實在太大,且若無至親,旁親就更有借口出手了,現(xiàn)成的例子,何況民間都是這樣延用的。在世家及官士人家里也是這樣延用的,只是世家及官士人家都不缺這點錢,養(yǎng)了也就養(yǎng)了,民間百姓家里卻東少西的,如何不想有筆外財呢?但凡家里有點田產(chǎn)的,被賣那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庇崂弦仓肋@個法是一定要修的,且他在外都是能儉省就儉省農(nóng)家都是經(jīng)常住,那里能不知道這些事情里面的腌臜呢?只是以前沒人提,現(xiàn)在有人提了,皇帝皇權又在手,如何不能惠及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