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非琉璃
“客官這不奇怪,我這里好山好水出好糧,好糧出好酒,但就是路太難走了,河道又太急太險暗礁不少,來往不利,許多的商販大多不來我們這里,所以我們這里出產(chǎn)的所有好物難以出山,有那收貨的也都把價壓得極低,轉(zhuǎn)手就能獲以高利,但是沒法?!闭乒竦臐u漸把話說開了,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不可以說的嗎?
“官府不官嗎?”皇帝凝眉了,細思這一任官員是誰?沒想起來看了看陳淵,陳淵搖了搖頭。
“管了,這一任的縣令確實是好官,來到我們這個窮山惡水里,春天里四處勸農(nóng),漲水時又四處查看災(zāi)情,只是是個文官身體不是太好。且我們這里人多不起來,不像別地地平人能聚起來財也就來了,我們這里不行?!闭乒竦恼f到這里又是一聲嘆氣
“那這縣令姓什么?”皇帝接著聊
“姓伍,待人也很親和,也不知道這樣的官能在這里待多久。”掌柜的又自己念了一句
“若他上頭有人這一屆又是優(yōu)等,就會調(diào)走,若他上頭無人,且又是被人作祟下放到這里的,且有得他待的。”皇帝想著當(dāng)官的都是這樣來的,也就這樣說了
“老爺快午了,該回了,不然小娘子該又問了。”陳淵看時間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還得回程,那時間就有點緊了。
“你這酒有酒名嗎?”皇帝聽到了陳淵的話,不過皇帝也沒有回絕,只是他想要做的事也是要做的。
“那里有什么酒名,都是混著叫的,我們巴人村村落里人人都釀這酒,不少人都在外經(jīng)營著酒坊,都混著叫巴人村酒,我們也沒遇到什么大文豪的給賜個酒名的。”掌柜的說到這里還是有些羞赧,要說真是好酒,為何沒有人賜酒名呢?
“那里是酒不好,明明是巷子太深了,掩了風(fēng)華罷了。今天我嘗了你的好酒,確實難得,我就給取個名字吧!你家里有筆墨嗎?”皇帝也直言就是要給你的酒取個名字
掌柜的聽了,轉(zhuǎn)身往屋里去拿出紙筆,不過陳淵可看不上這粗糙的東西“這東西說不定你是要當(dāng)傳家寶,傳家的,墨紙?zhí)睿刹唤?jīng)放,”
掌柜的也是人老成精,一聽這話就知道人家在提點他,“貴人您等著,我去隔壁借些個好的來使使。”掌柜的說完就轉(zhuǎn)身出去,去到隔壁書坊里去借好的筆墨去了。
再見掌柜的回來眉開眼笑的端著一個托盤,陳淵見了雖也不是頂好的,不過這等地方也算可以了,也就沒在說話了。
隔壁掌柜的還領(lǐng)著小侍抬著書桌進來放好,又幫著擺好筆墨,親自研墨,墨好就見皇帝走過去拿起,大筆一揮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戰(zhàn)關(guān)令’,寫了幾十年字的皇帝從小又是大儒教導(dǎo),字肯定好,“好字”書坊掌柜的先開了口,在座的也只有他開口才合適。
“這酒足以令守關(guān)將士為之一震,還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霸氣,酒中應(yīng)是所向無敵?!被实壅f完,看了一眼陳淵,陳淵遞上皇帝的私印,皇帝印上又遞給陳淵,又對陳淵說“即然時間差不多了,余下的事,你留下人交割一下,把酒運回去,老弟那我們就先走了?!被实壅_就走酒店掌柜正好走過來說“貴人,可否先讓我跟著您知道您的地址,待我把酒名寫好包上再給您送酒不遲,可好?”皇帝看了一下轉(zhuǎn)得很快的酒店掌柜,皇帝想了下,也行“可以”酒店掌柜回身與書坊掌柜的說好,請他先替他看顧一下店面,去去就回。
陳淵留下了徐長宜給的長隨再此處理后事,他們早一步坐車回了府中。
酒店掌柜去看了那個院子之后,就知道真是遇上貴人了。回去合計合計之后把其他的酒送來了,晚上吃飯的時候,皇帝說今天遇到一個酒店買了些好酒回來,問到了沒有。
“到了,老爺”回話的是詩琴,只有晏晏帶來的隨侍是最全的,所以就由她們四人接管了這個院子的打理事宜。
“搬上來,送來了幾種酒?”皇帝不知道酒店掌柜送來了幾種
“送來了三種酒,一種叫清露酒一種叫咂酒還有兩壺原漿酒送來時就是用冰鎮(zhèn)著的,現(xiàn)在還在冰窖里冰著。”詩畫接收的清單所以更加清楚一些,
“那先拿一壺原漿酒再開一壇咂酒給幾個小的喝,清露開一壇給幾個大儒嘗嘗鮮?!被实巯肓讼朐瓭{酒不易儲存,怕壞,送得少,咂酒可以先開一壇給幾個小的喝喝,清露到是可以開來大家一起嘗嘗。
于是詩畫帶著人把酒搬到了餐桌上,桌上幾個小的也來了興致,阿翁居然允許他們喝酒了。其實他們在宮里飲宴時也有果酒可以喝,只是不知道這個好不好喝。
皇帝看原漿酒先上來介紹道“這個是原漿酒,釀好后沒有經(jīng)過任何加工的,苦澀后有回甘,這個酒不耐儲存,且不能久放久開易壞,來來來先嘗嘗這個,”說著皇帝就先給小皇叔倒上,其他幾位大儒哪里敢讓皇帝倒酒,自己接過酒壺自己倒了起來。
“好酒倒是好酒,不過我們幾個老頭子可不能多喝,這酒鎮(zhèn)過,也就只能嘗嘗鮮了。”說這話的是董老,詩畫遞給幾位皇孫麥管,幾位皇孫接過不知道如何喝?;实劭戳诉^來,“這酒就是這樣開封后插入麥管往外吸的,之前我也沒有嘗過味道如何,只知道是一種甜酒,我先嘗嘗看味道如何。”皇帝接過麥管插了進去,吸了一口“哎呀!可真是甜,難怪是給年輕人和姑娘喝的,味道我也說不出來,皇叔你們要嘗嘗嗎?”皇帝抽出麥管看著俞老幾個人說道。
“那行我們幾個老頭子也來嘗一口,反正老小孩老小孩我們總也是有資格喝的?!庇崂弦财鹆送嫘裕谝淮沃肋@么喝酒的。
于是四個小的再次讓位給幾位大儒,幾位大儒一人喝了一口,喝過后咂巴咂巴著嘴,“確實適合我們喝,但也不能喝多了,怕得消喝癥,嘗嘗鮮就好?!表趵险f的,終于輪到四個小的了,俞林、俞昤、俞忱及晏晏四個孫輩的,輪著喝一口咂酒,輪道晏晏喝的時候吸一口沒吸出來,再吸還是沒有吸出來“阿翁,這酒沒了,我都還沒喝上一口呢?”晏晏看看手上的麥管再看看酒壇子,真是運氣好,輪道她的時候就沒了?!澳蔷驮匍_一壇,給你們四個小的一起喝?!被实郯l(fā)話了,詩畫看了看隨侍一眼,領(lǐng)命下去拿酒去了。
“老爺這是清露酒,”詩畫托著酒拿給皇帝看
“拿給幾位大儒吧!賣酒的說了,此酒乃是用竹露、竹汁、竹瀝按多少不同再加其他而釀造的,最得文人心,等下我再嘗嘗看就好了。”皇帝也不頭一個試了,反正試了也不見得喜歡,還不如等下嘗一下,過幾天喝他的‘戰(zhàn)關(guān)令’來的痛快。
詩畫將酒遞給伸手過來接的黃老,黃老嗎先從董老開始倒酒的,一是幾人年紀他最大,二來也是順手再給自己倒上,將酒遞給了眭老,讓他們自己倒酒。
“好香?。」环Q得上雅字,不知道味道如何?”董老端起酒杯小口的嘗了一下,“不錯,很是清冽,也不醉人。色如琥珀只是這名字取得埋沒了這酒,配不上?!彪S著董老開始喝起來,其他幾位大儒也開始嘗了起來了?;实垡步o自己倒了一杯,喝過后說“要說這名字確實沒配上,我在酒店里還喝過一種燒酒那滋味真是千里挑一也不為過,只是我新給他取了個名字,人家說要全部重新包上好再送過來。所以我就只好先喝喝這沒滋沒味的清酒了,真是寡淡??!”
晏晏閑咂酒太過甜膩不喜歡,俞忱也不太喜歡,其他兩個喝得歡快。兩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幾個老頭喝酒,晏晏是閑的俞忱則是羨慕的若冠之齡燒酒都喝過了,還怕清酒嗎?
“阿翁你給那種取的什么名字?”晏晏很好奇,也可惜今天沒有和阿翁一起去,不然就能知道了。
“這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賣個關(guān)子吧!等酒來了,你們就知道了。”皇帝正飄著呢,美得不行。
“那,老師你也覺得這酒名配不上這酒嗎?”晏晏接著問
“我曾喝過蘭陵的美酒,可以和其媲美了?!秉S老如此說
“哇,‘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xiāng)?!蠋熌愣既绱苏f了,那看來這酒真是得有個好名字呢?不若我們也給這酒取個名字吧!阿翁自己給一種酒取了一個名字,我們一群人給一種酒取個名字,肯定符合他的,不是很美嗎?”晏晏才不要自己阿翁一個在那里美呢?哼!他要他們也一起美,看是他一個美好,還是一群人美好?
“那叫琥珀光嗎?這酒色如琥珀,對光透亮,可這酒這么香,要不叫琥珀香也可以呀!”插話的是俞昤
“又不是熏香,叫什么香的,不是把人家給誤會了嗎?沒聽說嗎?飲而清冽,時人愛玉、愛竹,不若叫玉琥珀一聽就很高雅。可比你那個什么琥珀香好聽多了。”俞林直接懟了回去,兩個人名字相似所以經(jīng)常斗嘴。
幾個大儒與皇帝就看著幾個小的斗嘴也是一種樂趣呀!
“琥珀為色,玉也為質(zhì),這琥珀二字當(dāng)是可以,這玉嗎?可加個白加個石,我以為碧字就極好,即表明了來處,碧波為竹,且碧也有玉的意思,也表明了他的高節(jié),老師你看如何?”晏晏幾個小家伙商量得有滋有味的,卻沒有得到幾個大儒的一個眼光。
“不如何雖說大俗即大雅,可我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文人那,眼光刁鉆得很那,尤其是大家?!秉S老如此說著
“老師,你是在說你們自己個嗎?幾位可都是有名的大儒,可見也是如此的。”晏晏被反駁了,自然臉上痛痛的,
“是啊!我們幾個都是這樣的人,若不然收你做什么?教了你們這么久了都沒看出來嗎?文人刁鉆素來如此,不信你問你阿翁?!秉S老也只是嘴上閑棄閑棄下晏晏,總得來說能被他看上的人那真是錯不了。
“酒色琥珀,非琉璃,不若叫非琉璃如何?文人刁鉆且多思,詼諧且幽默,反倒是是是而非還能引來更多人觀注,黃老看呢?”這是董老說的話,不愧是下棋的心思太多了。
“極好?!秉S老說著
“詩琴備筆墨”晏晏來興致了,取了名字怎么可以不寫下來呢?
“加上老師四位大儒,三個字有點分不開呀!”晏晏想著想著,就念出來了。在坐的聽著就笑出了聲,“那晏晏說,怎么辦吧!那一個不寫?”眭老問的
“非琉璃,且是清酒受文人墨客的喜愛,不若將琴棋書畫四種意境融入其中如何?”晏晏接著說“非字右豎用四條細線來代替可表示琴弦,琉字一點可用一顆棋子來代替,璃字的可用兇字一捺可用一片竹葉代替。老師您看如何?”晏晏把自己所思所想都說了出來了,“考慮得還算周全,來吧!老伙計們,我徒弟都說得這樣清楚明白了,我把要留白的地方留下,各自畫各自的。”黃老說完走到案桌前,提筆比畫了下才開始動手,反正他負責(zé)搭架子,架子搭好了,他就該讓道了。
不一會兒都動手過了,大家就過來欣賞欣賞只能看,夸也是能夸不過夸誰,感覺又都不像啊,所以還是閉嘴吧!
“派人給他們送過去吧!”皇帝看過后也覺得還可以,所以發(fā)話讓人給送過去,這樣老弟應(yīng)該就不會覺得他的酒不好了,酒名都有了。于是詩畫上前收起畫遞給詩琴,自有她安排人排筆墨送過去。
“阿翁,我們今天下午出去玩的時候,回來都找不到這里是那里,連個名字都沒有?”俞昤說的,他們今天出去確實是有人跟著,只是有交待,若非遇到生命危險的事情否則隨行之人不插手,兩個若冠的哥哥帶著兩個小妹妹,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好還何談以后呢?
“不若阿翁也給這房子題塊匾吧!下次我們出去玩,回來的時候就說住哪哪兒,叫什么名字,這樣多方便呀!”俞忱比俞林大月份,所以他當(dāng)大哥哥的,這里不像上京里,在這里問個路都是雞同鴨講,你跟他講我是從東邊來的,應(yīng)該怎么去,他說你從上邊來應(yīng)該從右邊回去,反正太不適應(yīng)了。這里大多房子都沒有匾,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這里逐水而居,都是建在江邊上的,叫江上居,就叫江上居”晏晏走過去拉著皇帝的手,“阿翁你來寫,就寫江上居,”
“好好好,阿翁寫,”皇帝看著小公主今天,是有點受打擊了??磥淼谜尹c安慰吧!反正叫什么都沒關(guān)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