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囚籠的門,來到人魚的跟前,將一盤海藻放在他的面前。
身心遭受到摧殘?zhí)幱诒瘋纯嗟娜唆~,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他側(cè)躺在牢籠中,不動也不說話。
我沒有生氣,坐在他的身邊,淡淡地說道:“吃點東西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力量支撐,不吃東西會餓死的?!?p> 人魚仍舊沒有理睬我。
“你現(xiàn)在還不能死,你對我們還有用?!蔽依淅涞卣f道。
那條倔強的人魚終于坐了起來,他冷冷地凝視著我。
突然,他將我撲到在地,雙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眼睛瞄了一下躲在暗處偷瞄我的幾位打手,冷冷的說道:“我勸你識相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人魚的手腕加大力度,眼神流露出殺氣。突然,他低吟一聲,癱軟在我的身上。
“瞧你,你現(xiàn)在連只手撐地的力量都沒有,如何殺得了我?想要殺我,還是先把身子養(yǎng)好,等你有能力殺我的時候,我坐等被殺。”我冷諷道。
人魚從我身上翻下來,躺在牢籠中,不理睬我。
我長吁一口氣,嘆息著。無奈地拿起一條海藻,用自己的嘴巴嚼碎,捏起人魚的下巴,將自己的嘴巴湊過去,用嘴巴給他喂食。
那條人魚的態(tài)度終于軟了下來,他自己拿起一條海藻,慢慢地送進自己的嘴里。
我掃視了周圍一眼,確定現(xiàn)在沒有人監(jiān)視我了。我立刻扯住人魚的手腕,認真地端詳著他的手,關(guān)切的問候著:“你的手傷口已經(jīng)好了,沒想到鮫人的體質(zhì)如此神奇,修復(fù)能力居然這么強?!?p> 我仔細端詳著人魚的臉,嘆息著:“只是臉色有點差,估計是失血過多引起的?!?p> 人魚睜著凝碧色的眸子詫異地凝視著我,被我前后巨大反差整的一臉懵。
“鮫人有名字嗎?你叫什么名字?”
人魚輕瞄了我一眼,繼續(xù)無視我的存在。
“既然你不肯說自己的名字,那我就隨便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了,不如我就一直稱呼你為魚頭怪如何?”
“如絲云?!?p>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p> 他再次無視我。
“如絲云,是不是?這名字真好聽。”
我突然想起姥姥留給我的那本書中的一句話:“南海海妖如絲云,冷冽狠厲心機深?!?p> 我很難將姥姥書中介紹的海妖如絲云和眼前的這個柔弱的鮫人如絲云聯(lián)系在一起。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正在我心緒復(fù)雜之時,只聽到“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響徹在甲板上。
這么晚了,居然還有人監(jiān)視我。幸好方才我沒有說出什么于局勢不利的話。估計一會兒那個海盜頭目又要找我問話了,我必須要好好編排一下。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錯。沒過一會,那個海盜頭目便傳喚我?!奥爩傧聛韴螅愫湍菞l人魚聊得很投機?。 ?p> “大哥,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你。他可是一盞活脫脫的金錠子,價值一千萬美金??!誰和錢有仇呢?并且他還是我成名之路上的指南針,我還指望從他的身上找靈感呢?”
“那你找到什么靈感了?你方才說什么如絲云,什么意思?”
“我只不過隨口編了一句淫詩穢詞,大哥不用放在心上。”
“閑來無事,就說說唄!”
“我剛才說的是,南海鮫人如絲云,云鬢朱顏惹君心?!?p>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姑娘還挺會撩的,看來我是小看你了,果真是人不可貌相?!?p> “好吧!就當(dāng)大哥是在夸我。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去睡了。”
我抱著一床被子和一身衣服來到囚籠,凝視著如絲云那張被凍的蒼白的臉,內(nèi)心不由得一陣心疼。
鮫人沒有體溫,原本不會冷。然而處于變身期的鮫人體溫上升,會感覺到冷的狀態(tài)。所以,變身期的鮫人必須要借助人類才能夠完成性別生成轉(zhuǎn)換,他們需要人類的身體取暖。
我將被子裹在如絲云的身上,淡淡地說道:“我給你帶來一身衣服,快穿上吧!雖然你沒有性別,但是光著身子總歸不雅觀?!?p> 如絲云瞄了我一眼,瞄了一眼我手中的衣服,沒有理睬我。
我索性親自上陣,親手幫他穿衣服,
如絲云似乎并不樂意穿衣服,非常不配合。
如絲云將我撲到在地上,一個翻身壓在我的身上,表情痛苦地說道:“我好冷,我需要你為我取暖。”
他的手胡亂地游走在我的襯衫內(nèi),似乎距離我近一點,他就會舒服一些。
“脫衣服?!比缃z云命令道。
如絲云的話語似乎充斥著著某種魔力,讓我不由自主按照他的心愿辦事。
我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很熱,他的體內(nèi)似乎潛藏著一團火焰,急需釋放。那個時候,我終于明白,擁有純凈血液的人類對于一個變身期的鮫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自己后,便幫助如絲云整理衣服。如絲云看我的眼神絲毫沒有溫情過后的溫柔,他的眼神冰冷無比,看樣子他完全把我看做他變身路上的工具人而已。
我苦笑著,我還能要求什么呢?我還有更多選擇嗎?終究人魚兩殊途而已。這樣也好,徹底斷了不該屬于自己的念想。
我從海盜頭目的幾個打手的嘴里了解到,這個海盜頭目叫做馬駿騰,從事海盜行業(yè)已經(jīng)有10余年了。專門帶著一幫打手游蕩在海洋上,對游輪下手。
馬駿騰近兩年來,才開始做人魚的交易。獵捕人魚,再將他們販賣給某些特定的主顧。一條人魚價值不菲,只要能夠獵捕到一條人魚,他們幾年的花銷就足夠了。
然而馬俊騰似乎與人魚無緣,盡管這兩年來他一直游走于各大海洋之間,然而他從未捕獲到一條人魚,這一次既是他運氣好,也是他做了充足的準備。
馬駿騰想要獲得人魚咒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加深了解人魚的習(xí)性與技能,從而捕獲更多的人魚。
馬駿騰捕獲人魚,完全是為了取財。
據(jù)姥姥留給我的那本書中記載,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想要捕獲人魚,有些人是為了財力,有些人是為了研究,還有一部分人是為了想要獲取人魚的力量,他們想要獲取人魚身上潛在的力量,改變世界完成他們的可怕夢想。
這也是姥姥為何不樂意將人魚咒傳于他人的原因。因為這些人難保會利用人魚咒達到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荒謬目的,從而破壞海洋生態(tài)平衡?;蛟S人魚咒本不應(yīng)該存在于世,或許只是姥姥尚未來得及毀掉而已。
人魚咒真的只是一本書嗎?從字面上聽上去似乎并不只是這樣。難道還有其他更深的秘密不成?
我?guī)еR駿騰以及一眾屬下挨家挨戶的搜索人魚咒。我首先將馬駿騰帶到姥姥家。
我來到那顆烏木下,雙膝一曲跪了下來,虔誠地祈禱著。
“老大,她居然跪樹?這樣忒神了一點?!?p> “林秀姑娘,你這是何舉?”馬駿騰詢問我。
“大哥,你可不要小看這棵樹,這可不是普通的樹,它是烏木,專門給死人做牌位用的?!蔽已b腔作勢地開啟忽悠模式。
“你詳細說說看?!?p> “大哥,這烏木能夠驅(qū)邪。傳說生前做了壞事的人,死后會被小鬼纏身,烏木能夠鎮(zhèn)壓小鬼?!?p> 聽我這么一說,眾多打手都跪在烏木面前,請求烏木庇佑。
馬駿騰凝視著這棵黑色的大樹,眼珠一骨碌,想出了一個壞主意?!斑@么說,這棵樹很值錢?!?p> 我內(nèi)心吐槽,馬駿騰生意頭腦居然如此精明,都打起樹的主意來了。
我想了想,認真地點了點頭:“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這樣?!?p> “來人,將這棵樹給我砍下來,我要帶走它?!?p> 一眾打手連連稱贊道:“大哥英明?!?p> 我靈機一動,調(diào)侃道:“大哥,這棵樹砍下來之后,能否給小妹留一個樹枝?小妹生前做了很多壞事,很怕到了陰曹地府之后,會被小鬼纏上?!?p> 聽我這么一說,一眾打手紛紛向馬駿騰討要樹枝。
“完全沒有必要。你們生前有大哥罩著,你們死后大哥照樣護著你們?!瘪R駿騰冷冷地說道。
我內(nèi)心吐槽:這個馬駿騰還真是吝嗇。
我?guī)ьI(lǐng)著馬駿騰極其屬下找遍了整個院子,地板、圍墻、窗欞能拆的都拆了,就是沒有找到書的影子。
“林秀,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們?把我們當(dāng)小工使喚?!瘪R駿騰的屬下怨聲載道。
“幾位大哥,別動氣嗎?我也不知道姥姥把書藏到哪里去了。我也只是怕漏掉了地方而已。按理來說,姥姥的書應(yīng)該藏在自己家,姥姥視若珍寶的東西,還能藏在別人家不成?”
“你好好想想。”馬駿騰斥責(zé)道。
我眼睛一轉(zhuǎn),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笑著說道:“大哥,我想起來了。我娘說過,姥姥有在廁所藏錢的習(xí)慣。她會不會把書藏在廁所了?”
“放屁,那會爛掉的。難道你姥姥一輩子沒淘過廁所?”其中一個打手立刻反駁我。
“幾位大哥,不要動怒嗎?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況且十二年前的海嘯已經(jīng)將那些排泄物垃圾全都沖到海里去了,或許已經(jīng)被魚吃了。我保證,這里面不會臭?!?p> 我的一番話未說完,一眾打手集體嘔吐?!扒皫滋靹偝粤唆~,叫你這么一說,真他媽晦氣?!?p> 馬化騰想了想,發(fā)話道:“林秀說得有道理,你們幾個去廁所看看?!?p> 我立刻帶頭挖廁所。
馬駿騰稱贊道:“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干活還沒有林秀利索。你看看人家林秀,不怕苦,不怕累,還不怕臭,跟人家學(xué)學(xué)?!?p> “多謝大哥夸獎。林秀定當(dāng)盡心竭力完成大哥的任務(wù)。”
廁所挖到一米深的時候,我突然感覺挖不動了。我用鐵鍬慢慢刨,一個鐵皮盒子角,便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的內(nèi)心咯噔一下,這是何物?不會是人魚咒吧?
怎么可能?貓頭鷹早在前兩天就已經(jīng)將人魚咒交給了我,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看這個盒子的外形,和裝人魚咒的盒子非常像,不會是人魚咒的副本吧!
絕對不會,這種不可外傳的東西怎么可能會有副本?
我該不該稟告給馬駿騰?如果萬一真是什么重要的東西,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