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晨循聲望去,只見石墨人的后頸上,微微凸起了一小塊,其上嵌入了一方小小的紅色。
之前眾人大多面對石墨人的正面,難以觀察到它的后面,即使望向旁邊的,情急之下也未曾注意到這點小小的差別。
用盡最后的力氣,暮晨縱身一躍,來到身前的石墨人身后,手掌快速點出,直接掏出了石墨人后頸上那塊小小的紅石。
失去了紅石的石墨人如同斷了電的機器,片刻后便呆立不動,變成了一尊石像。
“有用!”艱難的舉起手里的紅石,暮晨暈了過去。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耗盡的魂力還未補充又再次耗盡,接連的攻擊、躲避,也耗盡了暮晨所有的體力,終究還是再難以支撐。
張夢笙吊著一只受傷的手臂,另一只手接連探出,取出了好幾顆紅石。流軒張皇的閃避,慌亂間也定住了兩尊石墨人。
流云與流軒兩個小家伙,在笨重的石人面前就好比靈活的猴子,上躥下跳間,便跳上了石人后背,取下了紅石。
片刻的功夫,眼前的石墨人皆已呆立不動。
流軒擦了擦手里的紅石,兩眼放光,連忙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順勢拿過了兩位弟弟手里的。
瞧著靜止不動的石墨人,眾人皆松了一口氣。
由于暮晨的暈厥,剩下四人也在這岔路口歇息了一番,這一歇,便是一日。
第二天,暮晨朦朧的睜開雙眼,便看見四人都圍著他,“怎么,你們盯著我干什么?我暈了多久?”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支棱起身來。
“大哥,您這一暈就是一天,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绷鬈帋е~媚的笑,貼近暮晨。
“怎么樣了?”
“應該沒問題了,我們繼續(xù)走吧?!被蝿恿藘上律眢w,感受了體內(nèi)的狀況,“既然左邊第一條岔路不通,那我們先走右邊第一條試試。”
暮晨帶頭,走進了右邊第一條岔路,依舊是棕褐色的山洞,不過周遭的山壁上在沒有滴落的水珠。隨著越來越深入,五人只感覺周遭的空氣越來越燥熱,漸漸流出了汗水。
“這什么鬼地方,怎么越來越熱!”流軒挽起了袖子,擦掉臉上流下的汗水,嘴里不停抱怨。
前方的視線越來越亮,隨即豁然開朗。
一條約莫十丈寬的熔巖河,緩緩流淌。極高的溫度蒸騰出內(nèi)部的氣體,冒出點點熱泡。連接熔巖河兩岸的,只有一條大約能夠容納三人并肩通行的石橋。橋面由大小相同的方形石板組成,不同的,這些石板,卻時不時的噴發(fā)出熱氣和火苗。
炎熱的環(huán)境,讓五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汗水。
“我們快走吧,這地方太熱了?!绷鬈幑庵蜃樱陀ど蠘蛎?。
暮晨一把將其拉住,“你不想活了?沒看見那噴出的火焰和熱氣?”
剛才噴出的透明熱氣,一直盯著河面的流軒還確實沒注意到,聽得暮晨提醒,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撿起旁邊一塊木條,隨意的扔在了石橋上,當噴涌的火焰劃過木條,本就干燥的木條瞬間便被點燃。
“我剛才仔細看了一下,橋面上的石板共有四列,每列勉強能夠一人通行。每一列石板噴發(fā)出的火焰,是按照一定規(guī)律與速度遞進,每列間各不相同?!蹦撼恳皇直г谛厍埃皇帜笾掳?。
“所以只要我們把我好火焰交錯的時間,一列一列的跨過石板,便能順利通過橋面?!?p> 如暮晨所言,每列石板上會有一小段逐漸遞進的安全區(qū)域,由對面依次傳遞過來。每一列石板安全區(qū)域的位子,遞進的速度,各不相同。但在中途,會有一定的交叉。
“好,我先來。”張夢笙觀察了片刻,大致明了了石板遞進的規(guī)律,在左邊的安全區(qū)域露出的瞬間,側身踏了上去,快速向前幾步,在安全區(qū)域快要被更替的瞬間,跨到了第二列。繼續(xù)向前,在第二列安全區(qū)域快要替換時,恰好迎來第三列的安全區(qū)域。
周遭炎熱的氣溫,灼烤的人內(nèi)心浮躁難受。張夢笙一步一動,在四列石板間流轉,緩緩抵達了橋對岸。竄起的火苗,還是在不經(jīng)意間將衣服燒出了幾個小洞,皮膚一片通紅。
有了張夢笙的先例,自然便簡單了幾分。流風與流云依次踏上了石橋,相對矮小的身體,倒是讓張夢笙走起來顯的略窄需要側身而行的問題,輕松化解掉。
兩個小家伙細心觀察,腳步靈活,也成功抵達了對岸。
“你先走吧。”暮晨望向流軒。
“不不不,大哥還是你先吧,我再看一次?!绷鬈幰琅f望著河面,眼中有一絲惶恐。
暮晨搖了搖頭,隨即踏上橋面,成功通過。
懷著緊張的心情,流軒咬著牙踏了上去,一步一步,很慢,但比較穩(wěn)。就在即將抵達時,滿心緊張的他稍微停頓了兩秒,被重新竄出的火苗灼傷了小腿。
一圈的皮膚干枯,緊縮,中間露出了點點血肉。傷口周圍冒出點點紅點……
“怎么樣?還能走嗎?”在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將流軒的傷口簡單包扎。
“沒事……”還未從緊張的情緒中緩過神來,流軒木訥的點了點頭。
五人繼續(xù)向前走去,同樣棕褐色的山洞,同樣晦暗的光線。走在前方的暮晨突然神色一凝,只見幾個呆立不動的石墨人,靜靜的佇立在視野盡頭。
五人連忙向前奔去,眼前的場景和之前與石墨人大戰(zhàn)的岔路一模一樣,甚至,就連石墨人佇立的位置,也都一模一樣……
“我們,好像繞回來了……”不用說,眾人都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
似乎想到了什么,暮晨連忙跨入左邊第一條岔路,同之前一般,前方道路封閉。隨即跨入剛才所選的右邊第一條,不知何時,原本暢通的道路居然也封閉了起來。
“我想他大概是要我們走完這四條路,每一條相對一道關卡,每走過一條,會開啟下一條的通道,當走過前面三條,第四條便能出去?!蹦撼坎孪搿?p> 流軒滿臉苦色,其他三人倒是鎮(zhèn)定自若。
“走吧,我們的第二條路?!闭f著,暮晨邁入了右邊第二條岔路。
與上一條不同,隨著踏入這條岔路,周遭的水氣重了幾分,溫度,好像也越來越低。五人不由將衣服縮緊了幾分。
前方洞口,是白茫茫的一片,隨著視野的開闊,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的冰山,翻涌的霧氣冰冷刺骨,一條深溝橫臥在五人眼前,那些霧氣便是從溝里涌出。前方依舊是一座石橋,不過已經(jīng)斷裂,端口約有一丈,倒是能夠越過去。
深溝下的寒氣一波一波,不斷涌來。暮晨站在結冰的斷橋第一道斷口,伸手感受著寒氣。下方深不見底,唯有絲絲白氣。一陣涌來,暮晨竟覺得手掌發(fā)痛,隱隱有一種要碎裂掉的感覺。
連忙縮回手,其上覆蓋了點點冰霜,似欲蔓延,但隨著體溫的恢復,又迅速消散。
“小心這寒氣,有寒毒?!蹦撼縿恿藙邮终疲桓杏X傳來一陣刺痛,而手掌僵硬異常。
四人連忙后退了兩步。
“想來應該是只有跳過去,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別被下面涌上的寒氣碰到。我看了下,雖然寒氣噴涌的間隔很短,但足以我們越過一節(jié)斷橋。”
說著,暮晨來到了第一節(jié)斷橋前,待的寒氣消散,瞬間蓄力,彈射而出,落在了第二節(jié)斷橋上,“過來時小心,這冰面十分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