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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簿

第五十八章 敕回京謀伐出奇

南山簿 牧朕 2043 2025-02-26 00:47:40

  一連幾日家中都籠罩著些許悲涼氣息,張通妻兒無數(shù)次跪倒在楚云軒書房外苦苦哀求,深陷父女齟齬的他,只得稱傷神致病,幾番推辭不見。

  楚家阿婆倒是格外安靜,只終日在佛堂內(nèi)禮佛,對念誠這番哭鬧竟視而不見。

  這倒是奇了。

  自從張通被判了斬監(jiān)候,我似是被衰鬼附體,家中事本就夠煩憂的,誰料書院中更是掀起軒然大波。

  那日黎夫子正在授課,忽聽外面?zhèn)鱽頊喓裼辛Φ溺娐暋?p>  這書院正院的左側(cè)置著一口百年老鐘,一旦發(fā)生緊急之事方可撞鐘以此召集書院全員,今日鐘聲三回,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亂子。

  黎夫子不得已停下?lián)芘傧?,向眾生員一揮手,示意大家外出列隊(duì)。

  大堂中堂之上清香高燃,供果鮮花一應(yīng)俱全。

  師公與洪夫子正裝束冠,滿臉凝重,攜一眾教員早已嚴(yán)陣以待,我等學(xué)員匆忙列隊(duì),整個大堂烏壓壓瞬間站滿了人,人雖多可卻安靜異常,眾人垂手侍立,等待著未知的宿命。

  片刻,只見兩列執(zhí)紅矛跨利刃的兵士進(jìn)來,左右依次分列站位,瞬間將整個大堂一分為二,留下大堂中片許空地,還未來得及看清,卻見兩列身著褐衣、手執(zhí)拂塵宮人魚貫而入,分向兩邊依次站立。

  “這么快就到了?”

  隊(duì)列末位的金晏樓小聲嘟囔著,忙將身子又往高大挺拔的裴一池身后挪了挪,正好擋住他嬌小的身軀。

  柳之塵低聲道:“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使者卻死在我國境內(nèi),就算兩國邦交再交好,只怕天家也不好交代?!?p>  “晏樓,你躲什么?”譚耀祖瞄了一眼開始打趣金晏樓,卻被裴一池一個眼神壓制住嘴。

  “小點(diǎn)聲!”我話剛出口,只聽一聲高呼:“圣旨到!”

  話畢,一個戴金絲瓚玉高冠、著紫水紋鎏錦祥云衣、三十來歲的太監(jiān)手執(zhí)圣旨,氣定神閑踱著官步進(jìn)來。

  書院上下悉皆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天佑我朝,遴選奇才,秋科已近,著原國子監(jiān)太傅洪寅即日赴京,協(xié)辦秋科事宜,欽此!”

  師公接旨后張羅為太監(jiān)奉茶,豈料那太監(jiān)忙說道:“洪太傅,您且慢,剛剛宣讀的是明旨,還有一道御旨只怕要勞您屏退左右,咱家才敢宣讀不是。”

  師公聽罷,忙引著太監(jiān)向后廳去過不提,眾人也紛紛以此退去。

  “你說那道暗旨會是什么?”譚耀祖是個憋不住的,率先問出了大家心中所疑。

  “這可說不好,總之是你我不得而知的事?!绷畨m不屑回顧,徑直向前走去。

  “裴兄,你是個消息靈通的,你覺得會是什么?”譚耀祖不甘心拉住后來的裴一池問道。

  一旁的金晏樓立馬擋在裴一池跟前,梗著脖子嚷道:“喂,你這家伙有沒有點(diǎn)涵養(yǎng),都說了是暗旨,要師公自己才能聽宣,你問裴大哥做什么?天家圣意,豈是我等可以揣測,你這分明就是陷裴大哥于不義耶!呆貨,走開啦!哼”

  譚耀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嗆,天生黑皮的他,此時更憋的黑里泛紅,一時間臉色竟如紫紅的豬肝般難看。

  “哎呦你個伶牙俐齒的,就你抖機(jī)靈。哼,我好男不跟......”話剛出口,譚耀祖突覺失言,忙止住話語,只氣得原地打轉(zhuǎn)轉(zhuǎn),絲毫不顧我等幾人已走出老遠(yuǎn)。

  功課依然,但我仍思忖著張通之事,又想起念誠與楚伯父的事,更是心里堵的厲害,于是在課后去了花園散心。

  突然身后傳來雅琴聲動,我忙循聲走了過去。只見黎夫子端坐在廊橋之上的涼亭中悠然撫琴。

  一曲作罷,黎夫子沖我笑道:“善生,此曲如何?”

  我喜不自知,忙撫掌道:“妙哉!神哉!學(xué)生何其有幸,今日聽聞此等佳曲,多謝黎夫子賜教?!?p>  黎夫子哂笑道:“混了幾日衙門,你這廝越發(fā)市儈起來。果真妙哉?果真神哉?”

  我忙搓搓手恭維道:“哪里逃得過夫子去?只是學(xué)生粗鄙,宮調(diào)樂事確實(shí)不通,不過仁者見仁,我聽夫子這琴音自然是極好的,這琴聲幽律靈動,悅耳動情,令人忘卻凡塵,或游于天地,或覽于山川,或浮于湍流,或神馳莽原,微風(fēng)拂面,佳音入耳,真可謂‘神幽幽飄兮九天,魂蕩蕩裊兮遙山’”。

  黎夫子聽罷大笑,半晌說道:“你小子,俗!俗不可耐!”笑罷繼續(xù)追問道:“你那案子進(jìn)展如何?”

  提及此案正中我得心事,我不顧他調(diào)侃,瞬間如霜打的茄子蔫兒了下來。

  他見我此狀心下了然,勸道:“你呀,年輕氣盛,不過勇氣可嘉。俗話說,當(dāng)事者迷,旁觀者清,你試著站在事外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假如獄中的張通是冤枉的且要問斬,那這結(jié)果是否正中真兇下懷?他此番目的到底是什么?假如你是真兇,你現(xiàn)在會怎么做?”

  我聽他這番話,入墜云霧,不知所言。正疑惑間,黎夫子說道:“一般來說,殺人兇手一定會再次返回案發(fā)現(xiàn)場。如果此番沒有達(dá)成目的,那他一定會再次出手。你覺得他到底沖誰而來?”

  “王爺!”我恍然道:“我認(rèn)為兇手是沖著王爺而來,可他的目的我始終揣測不出,如今張通已被定案,您的意思是,如果這不是兇手想要的結(jié)果,那一定會對王爺再次下手?”

  黎夫子不語,只輕撫著琴音道:“‘驥走崖邊須勒韁,人至官位要縛心’,可自古以來官場之道從來都是爾虞我詐,要了官職還想要權(quán)勢,有了權(quán)勢更想要這江山,官上有官,權(quán)上有權(quán),豈無歹人生出覬覦皇位之心?故說‘縛心’,更有幾人能做到呢?別說宵小張通,如若扳倒政途上的絆腳石,就算是傾覆整個南山城,在他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你還不明白嗎?”

  聽聞此言,我震驚之余,更是對黎夫子欽佩之至,沒想到他身在書院,寄情音律,可卻深諳世事,通透練達(dá)。

  “這件事的結(jié)果在于官場,不在事件本身。”

牧朕

來晚了,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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