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人皆說時間如同流水,在如此大喜之日,時間便成了如同瀑布的存在。
李悅臨面帶微笑地將一位位同僚送出府外,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他們登上馬車,馳騁而去。
“圣上?!崩類偱R看著坐在凳子上,手拿酒杯的趙率拱了拱手,“這么晚了,圣上若是還不回去的話,宮中的其他嬪妃擔(dān)心不說,太后娘娘也會擔(dān)心的。”
“朕已經(jīng)成年許久,丞相大可不必用對待孩子的語氣那般來對朕?!?p> “今天晚上朕若是寢在丞相府的話,也不會有人多嘴的。”
“這么說圣上不打算離開臣的府邸了?”
“這府邸本來就是朕賜予你的,朕為何住不得呢?”趙率笑了笑,伸出手來抓住旁邊孫妍的芊芊玉手,放于手中慢慢地揉捏,“莫不是丞相害怕朕去擾了丞相的洞房花燭?”
“這洞房花燭是人生一大樂事,若是圣上在府中寢下的話,臣恐怕......”李悅臨繼續(xù)說道,“況且,丞相府內(nèi)的院落多數(shù)沒有打掃,若是圣上想就寢的話,睡夢中若是床上出現(xiàn)什么小動物,小昆蟲的,還請皇上不必驚慌,這些在丞相府隨處可見?!?p> “愛妃覺得如何?”趙率忍住怒火,轉(zhuǎn)過頭勉強(qiáng)擠出了一個笑容。
孫妍雖不想?yún)⑴c,但如今的身份,是不想?yún)⑴c也不行了,這狗皇帝,自己惹的事情就不能自己解決?自己解決不了了,才知道尷尬了。
“圣上,臣妾以為,今日是丞相大喜之日,一切按照丞相的意思便好?!?p> “既然愛妃都這么說的話?!壁w率環(huán)著孫妍的腰肢,抬了抬手,“起駕,回宮?!?p> 隨后趙率低著頭在孫妍的耳邊,輕聲地說道,“愛妃,我們回宮再回味一下我們的洞房花燭?!甭劼?,孫妍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微笑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還記得那日,燭光照耀著滿間寢宮,遍地貼著紅色的喜字,宮人們臉上都帶著笑臉。
耳畔仿佛傳來孫家人不滿但又不敢忤逆的聲音,“圣上能看得上妍兒......是妍兒的榮幸?!?p> “妍兒,我的妍兒啊,我的乖女兒吶!”
“若是不將妍兒嫁了過去,圣上恐將滅我孫家吶!”
“那你難道打算將你的女兒送過去?你可真的舍得?”
“舍不得!舍不得吶!可,他為君,我為臣,君命難違?!?p> “那我們便帶著妍兒逃出大燕,離開這里!”
“圣上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p> 與趙率成親的那一夜,孫妍身披輕紗哭著跪在地上給孫家求了情,那一夜,孫妍放棄了自己的身體,也放棄了心中想著的那個少年郎,那一夜,趙率坐在床榻上看著面前求饒的孫妍,臉上滿是不屑,那一夜,趙率無視了孫妍的求饒聲,欺辱了她......
那一夜,不管何時想起來,都會讓孫妍心中咯噔一聲,身體顫顫發(fā)抖。
那一夜之后,孫妍便倒下來,高燒連續(xù)三日不退,身體三月才痊愈,據(jù)說,那三月圣上日日在宮中守著孫貴妃,寸步不離,一時間,這還傳成了一段佳話,但是只有孫妍知道,在那三個月里面,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
待孫妍反應(yīng)過來之后,趙率已經(jīng)帶著孫妍上了馬車。
一上了車,趙率便將孫妍推到了地上,朝著孫妍的臉?biāo)α艘话驼?,“你這賤人,服侍朕這么多年,居然還盯著別人看。”
“臣妾冤枉啊?!睂O妍跪在趙率的腳下,不斷地求饒。
人人皆看到了圣上與孫貴妃琴瑟和鳴,圣上如何寵幸孫貴妃,卻未曾發(fā)現(xiàn),圣上喜怒無常。
“冤枉?我有冤枉你嗎?”趙率瞪著眼睛看著孫妍,“朕何曾冤枉過別人?!?p> “圣上說的是......圣上!”
孫妍本想附和卻被趙率揪住了頭發(fā),“你這賤人,若是再讓朕發(fā)現(xiàn)你有異心的話,不僅僅是你,孫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得死!”
“是,臣妾知道了,臣妾自當(dāng)警醒?!睂O妍捂著自己的頭,眼角已經(jīng)疼得流出了淚。
“愛妃怎么哭了呢!”趙率放下了孫妍手中的頭發(fā),俯下身子去看著孫妍那張流淚的臉,“愛妃可是有什么委屈?”
“圣......圣上?!?p> “朕看到愛妃的這般樣子,心中可疼得很呢!”趙率將孫妍扶了起來,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既然愛妃如此傷心,那朕便讓愛妃高興高興吧。”說罷,趙率吻上孫妍的耳垂,呼吸的聲音不斷急促。
那馬車外的人,均小聲地嘆了一口氣,在心中對孫貴妃報(bào)以同情。
喧囂的風(fēng)吹著行人,但對于他們來說卻異常刺骨。
與此同時丞相府的景象卻與這大不相同。
“馬管家,我有些緊張?!崩類偱R將頭抵在門框處,臉上帶著些許紅暈,不只是喝酒導(dǎo)致的,還是因?yàn)楹π摺?p> “丞相!這有什么可害羞的!”馬管家笑著看著李悅臨的這幅樣子,“丞相你大膽地往前沖?!?p> “可......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剛剛丞相在圣上面前還口齒伶俐,怎么到喜房這里就不會說話了呢!”
“那是因?yàn)?.....圣上是圣上,娘子是娘子,圣上是外人,娘子是我的內(nèi)人。”
“但是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外人和內(nèi)人,而是丞相您連喜房都不敢進(jìn)?。 ?p> 李悅臨被說得耳尖也紅了,“一時間心愿達(dá)成的那么快,論誰,誰都會像我這般吧?!?p> “丞相,您若是還不進(jìn)去的話,夫人都睡了,你信不信?!?p> “夫人......”聽聞馬管家這般稱呼,李悅臨的咧著嘴笑了笑,“這稱呼真好?!?p> “喂!丞相,你莫不是傻了吧?!瘪R管家伸出手指來戳了戳李悅臨的肩膀,“大喜之日,竟被什么東西上了身?”
“說什么傻話呢!”李悅臨聞聲瞬間轉(zhuǎn)了過來,“我才沒有。”
羅清趴在門框上聽了半天,半天了丞相還不敢進(jìn),羅清不禁脫口而出,“真慫,還是得靠我。”
說罷,羅清打開了房門,看著因喜房房門突然被打開的馬管家和李悅臨,說了一聲,“丞相您就快點(diǎn)進(jìn)去吧,姑娘在等你的這段時間,都吃了好幾頓了?!?p> “羅清!”房內(nèi)傳來余思的叫喊聲,“不要把這種話隨便說出去啊喂!”
羅清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指了指房內(nèi),“丞相您趕緊進(jìn)去吧,我得先去逃命了,對了,記得在姑娘面前給我美言幾句。”
說罷,羅清撒開丫子竄了出去,獨(dú)留馬管家和李悅臨在喜房外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