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武癡最后的野望
紅霞滿天,夕陽無限好,只可惜這再美的黃昏也依舊要迎來黑夜。
石碑上附著紅光,這是望天涯的山腳,登山的第一道關(guān)卡,人來人往,石碑依舊屹立于此,等待一位又一位的登山客前來,送上一位又一位死在路上的武者。
是的,武者。一個早已遺忘于這個世界的詞。
雨夜,黑幕遮天,大雨鞭撻著大地,一連串的雨點沿著油紙傘的邊緣徘徊,最終坐落于泥濘的土地。
那是一張不可形容的臉,他擎著傘,一身青色勁裝,沒可以看出他在想什么,蒼老的面容,被雕刻著只屬于他一個人的故事。唯有那一雙招子,不見一絲渾濁,不顯波瀾的瞳眸異常明亮。
武癡,對登山者的統(tǒng)稱,回顧無數(shù)的日月,第一位武者于此下山,用了整整一個紀(jì)元,改天換地。也由第一位武者登山開始,武者開始被遺忘。
武癡邁開步伐,絲毫不顯老邁,右手緩緩按在石碑上,一陣微風(fēng)拂來,帶著雨氣和亙古。無數(shù)的武癡都曾在此站立,抬手撫碑。這是傳承,也是命運。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沒有束縛的油紙傘被微風(fēng)吹走。武癡開始了他這一生從命中注定的最后一程。放下手,抬起頭,轉(zhuǎn)身。不可視的天地好似在他眼中沒有任何的阻礙。那是一雙藏著不為人知的眼睛。這一刻。一道目光透過山上的階梯,透過覆蓋著整片天地的黑夜,最終,他好像看到了……看到了……
武癡邁步走向臺階。天鍛地造的一塊塊方石整齊地排列著。這是通往幾乎垂直地望天涯唯一的途徑。直插烏云之上的山頂并未令武癡有絲毫的遲疑。一道道雷鳴電閃,白亮的光照在武癡的臉上。雜亂的面容在嘴角勾起了。一絲不屑的笑容,狂妄,高傲。卻又好似理所應(yīng)當(dāng)。
沒有想象中的顫顫巍巍,也沒有想象中的狂奔。我吃,僅僅是抬腿放下,就這樣踏上了他的第一個臺階。
“師傅。習(xí)武為了什么?!?p> “我不知道。”
“那為什么我們還要去習(xí)武?”
“習(xí)武需要為什么嗎?!?p>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干嘛這么較真呢。需要嗎?!?p> 我沒有再問。因為師傅想要我去習(xí)武,所以我就在習(xí)武。正如他所說的,沒有什么為什么,不需要為什么。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日月東升西落光陰流轉(zhuǎn)。如若數(shù)著年輪,一圈又一圈。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一座小山一間小院一個少年。春來暑往,毫無雜念的他,練就了能視他人性命若螻蟻的武藝。他像是擁有無窮無盡的潛力。直到打敗他的師傅之后。木納地聽從師傅的安排,向俗世踏上了他的步伐。
回過神來,武癡已邁過數(shù)十臺階。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似將死之人回光返照,回憶著一生的點點滴滴。每一刻,每一個片段都無比的清晰。師傅講過,終有一天他也會來到這。上一個人是師傅,現(xiàn)在輪到了他。不過,他沒有像師傅那樣,找一個能夠超越自己的人。因為他覺得沒有人能夠超越他。
繼續(xù)往前走。不知為何?雨夜會如此的安靜。伴隨著鞋子踏在臺階上的聲音伴隨著雨。落在地上的聲音融為一體,將他拉入回憶。
這個世上已經(jīng)沒有純粹的武者。有著的,不過是已經(jīng)演變成無數(shù)般,不同的追求欲望的人。這是師傅在與他分道揚鑣之前所說的話,師傅說,每一代人都要在這俗世之中,了解什么是武者。當(dāng)明了的那一刻。宿命如約而至。我們也伴命運前行。登山,登望天涯。
這是一個武者的野望。也是他這個武癡的野望。年輕時,他獲得了一切的榮譽。后來,他踏遍了整一片的天地。而現(xiàn)在,他登上了每一代每一代,都想征服的望天涯。這是屬于他的野望。他想站在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