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
班級都有點沉默。
向來,班主任眼神停留的地方久了,很多同學(xué)就會跟著扭頭過去瞄上一眼。
嗯......
瞄一眼。
急忙瞄兩眼。
“.......”
李寧要考百大......
想笑,憋住了。
他們班主任向來喜歡鼓勵性質(zhì)的教學(xué)。
按他的說話,不管別的同學(xué)多可笑,他們都不可以笑。
因為,每個人的夢想都值得被尊重。
只不過......
李寧這夢想......
好像是過于飄忽了些?
李寧當(dāng)然沒有管在場同學(xué)的眼神。
他把手高高舉起后。
心里就想著兩個字:
“搞錢。”
報名費又是10w呢。
加上想變強的話,系統(tǒng)也是個吞金的主。
沒錢,他真寸步難行了。
如何搞錢?
欠王莫的十萬先不急。
在系統(tǒng)那兒,再兌換也不急。
迫在眉睫的是,報名費的十萬塊。
李寧在講臺下想著。
臺上的班主任,也是帶頭沒有嘲笑別人的夢想,默默地把班上要報名的人記好后,暫時沒有在班里提李寧要報考百大這事兒。
而是開始講解一些關(guān)于百大的考試注意事項,以及今年考試時間這之類的。
“報名費十萬,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時間昨天也定下了,5月3日至5月15日是報名日,6月1日是考試日,咱們學(xué)校的課程呢,都停止了,同學(xué)們可以自行安排這段時間?!?p> “當(dāng)然呢,老師們都是一直在學(xué)校的,同學(xué)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回來詢問任何一個老師,特別是文化課方面的問題,藝考的同學(xué)也得重視了,藝考也是要算文化成績的,雖然比重不大......嗯,大家復(fù)習(xí)盡量來學(xué)校復(fù)習(xí)文化課吧,有老師,對大家?guī)椭笠恍?,畢竟,除了百大,其他所有學(xué)院,都是對文化很重視的?!?p> “......”
最遲的報名日是15日。
今天是5月2日。
也就是說,十幾天不搞十萬,一天不搞差不多一萬。
名都報不了。
李寧愁,頭禿。
而愁緒繚繞間。
李寧依稀聽見:
“李寧等下和我去辦公室,其他報名的同學(xué),上來領(lǐng)報名單,然后憑名單在指定的交錢處,自行交錢報名,同學(xué)們,加油。”
班主任一直都是個好班主任。
無論遇到怎樣的學(xué)生,都沒有當(dāng)著全班面批評過,教導(dǎo)過。
什么都是叫去辦公室,單獨聊。
李寧之前就被叫去辦公室不少次,已經(jīng)很熟練了。
此刻絲毫不慌。
“老楊?!?p> 李寧熟絡(luò)得很,走著走著就和班主任并排了。
“你小子......”
班主任老楊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哎,先到辦公室說吧。”
“成。”
李寧點頭。
很快。
兩人來到了辦公室。
老楊作為齊元市第一高一個普通班的班主任,當(dāng)然是沒有私人辦公室的。
他的辦公室是個大辦公室。
這層樓的四個班的班主任,以及一些科任老師都在這里。
現(xiàn)在辦公室的人都不少。
“喲,這不李寧嘛,又來了?”
“李寧,來來,姐這兒有巧克力,你吃嗎?!?p> “......”
辦公室的老師都是對李寧很熟悉也挺熱情的的,一嘛是李寧長得好看,對勾起別人親切感有優(yōu)勢,二嘛是他可真是辦公室的常客。
班主任老楊,是個好老師,好老師就不喜歡同學(xué)一腦子撞進一條絕路,所以經(jīng)常把李寧叫到辦公室來,勸說他別嘗試共鳴一道了,好好學(xué)習(xí),考個好一點的普通大學(xué),出來也不失為一條路。
畢竟,百州,還是普通人占大多數(shù)的。
“你呀......”
老楊還沒說,就又開始嘆氣了,“你小子,那叫一個倔,我當(dāng)老師這么多年,都還沒見過你這么倔的?!?p> “先坐吧。”老楊感慨一句,拉來一把椅子,示意李寧坐下。
而李寧剛坐下,老楊就開始接著說:“怎么想的?真不考慮普通本科了?普通本科我倒是認(rèn)識一些人,估計能幫到你?!?p> 李寧搖頭,“不考慮了。”
“......”
老楊嘴巴蠕動好幾次,最終化為一聲嘆氣,“哎,按理來說,我是不該勸你的,畢竟是你的人生,你最終想走的道路是你自己定的,別人的想法終究是別人的想法,但作為老師,也快畢業(yè)了,我只有最后問你一句了,真確定要共鳴一道撞到死了嗎?哪怕最終頭破血流?”
“你先別用急著回答我,仔細(xì)的想想,共鳴一道對于你而言,真的可以走嗎?共鳴一道真的這么簡單嗎?”老楊語氣越來越急,情緒好像也變得有那么一點不對勁:
“多少很小的時候就完成首次共鳴的孩子,一股腦的擠進去,最后呢?共鳴不簡單,百州更不簡單,你可能仰慕的那些一線二線強者,最后都只能成為一捧黃土!”
老楊此刻呼吸沉重,甚至眼睛都帶有了血絲:“你知道嗎,你知道共鳴一道走上路之后玩面對什么嗎!你真的以為生活想你看起來的這么平靜嗎!你想一條路撞到死,這顆心沒有錯,可以你,以你李寧的天賦,撞到最后......”
“可能就真死了!”
“老楊!”剛剛的那個遞巧克力過來的女老師連忙吼了一聲,然后過來拉了一下激動的老楊,眼神示意,別說了。
而此刻的李寧,也沉默了。
為什么沒有系統(tǒng),都一直想要走上共鳴一道......
你問他,他也不太清楚了吧。
只記得,當(dāng)時王莫的爸爸,王叔含著淚,把自己老爹的空骨灰盒帶回來的時候。
李寧心里就留下了一個疑問。
爹......為什么死了?為什么死了只是一個空盒子?
沒有人給他過答案。
只是重復(fù)的給他說著,“你的父親是英雄,是烈士。”
不僅是他,百州太多莫名的英雄,烈士了。
每年都有太多的人,參軍,進入學(xué)院,進入經(jīng)紀(jì)公司,最后送回來的,只有那冰冷的小盒子......
李寧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好奇的人,很倔。
他不是想要走上共鳴一道,做人上人。
他只是想知道......
爹死了......為什么?
為什么這么多的英雄烈士,只留下了姓名,沒有留下事跡。
沒人給他說,李寧就想自己了解____僅此而已。
本來,李寧都已經(jīng)放棄了,可現(xiàn)在......
《舒伯特?fù)u籃曲》......
系統(tǒng)......
還記得之前老爹走的時候:“兒子,乖乖在家等爹,守著你老媽的遺像,老爹去干他那群狗娘養(yǎng)的了......”
李寧乖了,等了,可老爹他沒有回來了。
老爹他太不乖了,說話不算話。
只有做兒子的,乖一點,把老爹帶回來了。
哪怕是骨灰......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