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附近的這條街本就繁華,臨近運動會更是熱鬧非凡。
李夢婕在人群中找到了沈習(xí)雅,她全身精心打扮,低馬尾,過膝裙,小涼鞋粘碎花,樣樣都是精挑細選搭配過。
再低頭看自己,在外到處跑,衣服滿身汗味,沒回家,自然沒梳洗打扮,頭發(fā)亂糟糟。兩個女孩碰面,李夢婕有種說不出的自卑。
沈習(xí)雅沒想到李夢婕會約自己出來,她們之間總共就見過幾次面,自己對李夢婕的了解也僅限于知道有這么個人,后面知道了她的目的是想見曾漢云,那更好奇了。
自己好幾次幫曾漢云找李夢婕,但她一直保持避開狀態(tài),有沒有可能她突然對曾漢云有了好感,畢竟烈女怕纏郎。
如果他們兩真的對上眼了,自己不帶她找曾漢云,保不齊他們會私下偷偷見面,與其如此,還不如讓自己在一旁監(jiān)督,這就是沈習(xí)雅答應(yīng)那么爽快的原因。
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李夢婕是通過阿依慕找的自己,自己恰好對阿依慕很感興趣,比對曾漢云還要有興趣。
她自己清楚和曾漢云交往的關(guān)系,與其說男女朋友,不如說過家家,有個好看的男朋友,沈習(xí)雅很享受別人羨慕的目光。
但阿依慕就不同了。
若不是幫助李夢婕能讓阿依慕欠下個人情,沈習(xí)雅根本懶得理李夢婕。
遙想去年,那時沈習(xí)雅還不認識阿依慕,直到在超能力測試對抗賽中被阿依慕打了一巴掌,當眾打的。
這誰能忍,奈何自己的電擊就是打不中她,對抗賽中屢屢受挫,后來打著打著,她把阿依慕當成了自己目標勁敵。
超能力比不過那就比成績嘛,沈習(xí)雅開始有意無意注意關(guān)于阿依慕的一切,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成績也比不過。
阿依慕的人緣比自己還好,身邊一堆男的。雖說都是機械社的糙漢子,但是看到她被那么多男生圍著自己就很不爽。
加上她生來可愛,異域風(fēng)情像只可愛娃娃,不禁同學(xué)喜歡,也容易討老師歡心。
沈習(xí)雅越了解阿依慕的事情心里就越不平衡,好像自己想要的她輕而易舉就能有。
在心里默默比了好久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處可能是超能力比她酷炫一點,聲音大一點。
最令人發(fā)狂的是,阿依慕從不理會自己,沈習(xí)雅有想過和她做朋友,被忽視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剛轉(zhuǎn)學(xué)一個多月就能和她成為朋友。
沈習(xí)雅感覺自己連李夢婕都比不上,她倒要好好看看,李夢婕哪兒比自己強。
沈習(xí)雅拉著李夢婕邊走邊聊天。
“距離我約曾漢云的時間還早,我們先逛逛吧?!?p> 李夢婕苦笑點頭,和一個近乎陌生的人玩,實在太尷尬了,奈何自己有求于人家,盡量滿足她吧。
“你和阿依慕是怎么認識的???”沈習(xí)雅試探著問。
李夢婕沒多想,開口說道:“兩個月前,我那時剛到亡鄂市,寄宿在遠親哥哥家,阿依慕認識我哥哥,我們就這么認識了。”
李夢婕下意識撓下巴,自己還不怎么擅長說謊,何況她也不認為自己說謊,李莫杰也姓李,說是自己遠親哥哥沒毛病,而且我確實寄宿在他家。
沈習(xí)雅眨眨眼睛,原來她們還有這層關(guān)系啊,怪不得整天形影不離,阿依慕與其是李夢婕朋友,更不如說是向?qū)В瑤椭顗翩歼m應(yīng)亡鄂的生活。
沈習(xí)雅有些釋然,自己并不是連李夢婕都比不過。
她開始注意周圍的小商販,專心游玩。
李夢婕也漸漸被路邊攤所吸引,沒別的,實在太香,她這才想起自己沒怎么吃飯。
原來香腸和熱狗是不一樣的,熱狗要烤腸機烤,又香又脆,而香腸可以直接油炸,炸表皮炸金黃,再涂上老板自制的油辣椒,外面一層再裹上辣椒面。
李莫杰要是看到現(xiàn)在的李夢婕,肯定指責她吃這些不健康的東西,但是架不住好吃。
李夢婕買了幾串,吃得滿嘴油,開心之際卻聽到背后哎呀一聲。
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李夢婕轉(zhuǎn)身道歉,看到了何柿霜,她撞到的人就是何柿霜。
而且,她還和曾漢云在一塊逛,看著他倆的模樣,活脫脫一對小情侶。
李夢婕呆住了,差點被自己嘴里的香腸噎住。
‘什么情況?何柿霜和曾漢云在一塊?雖說自己猜到何柿霜會在曾漢云附近,但也不是這個樣子在一起。
不是應(yīng)該何柿霜苦大仇深的懲罰拋棄自己的渣男?怎么現(xiàn)在和他有說有笑的,醫(yī)生說何柿霜身上有惡靈,需要惡靈幫助實現(xiàn)的愿望就是這?
好一只舔狗,更何況曾漢云的女朋友還在前面撈小魚玩,一會兒三個人肯定得遇上。
什么修羅場?!?p> 李夢婕短短幾秒鐘內(nèi)想了那么多,三下五除二吃掉手上的零食。
何柿霜眼神閃躲,李夢婕直接把她拉到一旁。
“我去過醫(yī)院,護士說你不見了,醫(yī)生說你身上有惡靈,我為了找你一天都沒消停過,你擱著玩什么戀愛游戲?”
何柿霜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不對,低下頭不敢看她。
李夢婕松了一口氣,至少何柿霜現(xiàn)在看上去挺正常的,要知道她上次被惡鬼附身,搞得自己枯瘦如柴。
“我找到夏蟬了,她家在郊區(qū),現(xiàn)在在郊區(qū)養(yǎng)生?!?p> 李夢婕突然沒想到什么好詞,手舞足蹈地表示“她有點像真的蟬一樣,等待蛻殼,不過她不是蛻殼,而是破繭。我描述起來很麻煩,你改天有時間一起去看看她吧?!?p> 何柿霜點點頭。
李夢婕又接著問:“早點回醫(yī)院吧,醫(yī)生說過你的治療還沒有結(jié)束?!?p> 李夢婕并不想當電燈泡,也不想多管閑事,她擠開人群離去,明明知道何柿霜正常就好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有點不開心。
李夢婕是真的把何柿霜當做朋友,但何柿霜未必這樣想,畢竟她們認識的時間也就那么十幾天。
自己擔心何柿霜到處找她,她卻在男孩子的身邊玩樂,這種落差感讓李夢婕很不舒服。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累了,毀滅吧。管她身上有沒有惡靈。
李夢婕找到沈習(xí)雅,和她道別回家。
李莫杰照樣坐在柜臺上,晚上客人少時他總喜歡呆呆看著街上。
“要吃飯嗎?”李莫杰問道。
李夢婕剛吃了很多零食本想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今天都沒怎么吃飯,不符合李莫杰的健康飲食。
于是點點頭。
櫥柜里有專門留給自己的飯,上一層有半塊奶油蛋糕,李莫杰不喜歡甜食,他很少做蛋糕,岑俊山則相反,廚藝一塌糊涂,唯獨只會做甜品。
李夢婕舉起蛋糕,剛想問,李莫杰瞥一眼就說。
“岑俊山回來過,那個蛋糕他做的?!?p> “都護府不是有人抓他嗎?他這樣回來會不會很危險,他最近怎么了,過得好不好?”
一起住在一起一個多月,李夢婕早已經(jīng)把岑俊山當做朋友,如今他被都護府追捕,李夢婕很不好受,而且還因自己而起。
岑俊山提供打開地府通道的方法,但打開通道的人是自己,自己卻跟個沒事人一樣,一想到岑俊山東躲西藏的。
李夢婕更加內(nèi)疚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睡在天橋,挖野菜吃,甚至不敢生火,干嚼食物。
李莫杰看到李夢婕眼睛泛紅,明白她可能在擔心岑俊山。
“你不用擔心那個老頭,他是他們店里的頭牌,一堆人搶著養(yǎng)他。所有人都知道岑俊山在哪兒,就是抓不到,因為他的一堆顧客幫忙掩護?!?p> 李夢婕眨眨眼睛,好奇問道:“岑俊山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只知道他白天睡覺晚上工作。”
李莫杰沉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說,說太直白了對你李夢婕不好,畢竟小女孩用不著接觸太復(fù)雜的職業(yè)。
他斟酌字句說。
“岑俊山的職業(yè)就是陪人喝酒談心,開導(dǎo)別人獲得快樂?!?p> “心理醫(yī)生?”李夢婕打斷李莫杰問。
“嗯,對。類似心理醫(yī)生。只不過他的顧客都是女性?!?p> 李莫杰為了防止李夢婕再問一些自己回答不上來的事情,率先先發(fā)制人,打發(fā)她回去睡覺。
李夢婕收拾碗筷,進入廚房又扭頭出來問。
“明天是我們運動會開幕式,你會去看嗎?”
“不了,我這里挺忙,明天你們學(xué)校離會有很多異能者,你記得離你叔叔近一點,別亂跑?!?p> 李夢婕洗完澡,摘青菜根扔給蠶豆,也不知道通往地府的通道什么時候才開,這蠶豆再樣下去,怕不是養(yǎng)出感情了。
她躺在床上睜眼思考,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喜歡管閑事了,無論是夏蟬何柿霜,還是唐玉竹和尤木蓮。
她們似乎都有意無意躲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靠近自己會倒霉的事情,她記得自己只和呂空青說過這個事情。
難不成她們也知道了,不過這樣也好,離我這個掃把星遠一點總不是壞事。
李夢婕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會想有的沒的,懷著這種心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