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瞳連連擺手:“王爺爺,您誤會了,我姓葉,不姓胡。”
王老伯冷著臉,輕喝道:“不論你姓什么,都是替那家人來的!小姑娘,如果你只是單純來看小宇,我歡迎,但如果是替那家人來的,恕我不招待了,你走吧!”
葉明瞳傻了,有生之年還沒遇到過這么尷尬的事,被人家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她看了眼被王老伯護(hù)在身后的王承宇,深吸口氣,苦口婆心的開口:“王爺爺,有句話說的好,心病還需心藥醫(yī),您有沒有想過,王承宇現(xiàn)在這樣,也許只是在堅持等一個道歉呢?”
可王老伯卻在激憤中不愿聽她說話,見她還是站在那兒不動,立刻更生氣了:“你還不走?別以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動手?jǐn)f人,你再不走,我可就動手?jǐn)f了!”
說話間,還真的從門后撈出來一把大掃帚,舉著掃帚頭就揮舞過來:“快走,不要出現(xiàn)在我們家,我們這輩子都不想和姓胡的有來往!”
葉明瞳長那么大就沒有這么狼狽過,居然被人用掃帚攆出門,還能更窘些嗎?她無奈的用手掩著頭,驚叫著往客廳退去,邊退邊喊:“王爺爺,您冷靜點兒,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來道歉的!”
王老伯氣的狠了,才不管她說什么,只怒吼著:“道歉?當(dāng)初干嘛去了?把我們家孩子折騰成現(xiàn)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想起來道歉了?滾!我們不需要!”
葉明瞳踉蹌著后退,一不小心撞到地上的板凳,差點兒摔了個跟頭,動作稍慢,掃帚頭瞬間劃過手臂,細(xì)嫩白皙的手臂上頓時出現(xiàn)幾道細(xì)細(xì)的血痕。她叫苦不迭,從沒想過會遭遇如此尷尬的事!到最后,她干脆將自己的包包頂在頭上,左突右絀、大呼小叫的向門口逃去。
誰知剛到門邊上,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門呼啦一下開了,葉明瞳微微愣了下,外邊站著一個瘦高個男人,目測年近四十的樣子,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的西服,正一臉懵的看著狼狽的葉明瞳。
葉明瞳聽得身后有勁風(fēng),知道那柄大掃帚馬上就要擊中她,連忙一矮身,往旁邊一側(cè)躲開去。
呼啦!
那掃帚裹著凌厲的風(fēng)聲灌過來,擦過葉明瞳身側(cè),直直的沖著門口正在發(fā)懵的男人而去。
王老伯一看門口男人,頓時呆了,連忙想收勢,但他招式用老也來不及回收,任由那掃帚沖男人迎面飛來,頓時那男人由上到下都被灰塵包圍。
葉明瞳捏著鼻子,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生怕老爺子惱羞成怒,再給她來一下子。
王老伯緊張上前,隨手拿塊兒毛巾為男人拍打,邊拍打還邊說:“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哎呀,也不說一聲,看看,弄了一身……”
葉明瞳悄悄打量著與她一樣狼狽的男人,這是個中年男人,應(yīng)該是王老爺子的兒子,也是王承宇的父親。
“爸,我接到物業(yè)電話,讓我趕緊回家一趟,說小宇他……”說到這里,男人臉上的疲憊之色更重,話也說不下去,仿佛后邊的話有千斤重般。
“沒事、沒事的,發(fā)現(xiàn)及時,小宇已經(jīng)好了?!闭f到這里,王老伯看了眼站在墻根處的葉明瞳,臉上神色又多了幾分復(fù)雜。
今天如果不是葉明瞳及時出現(xiàn),小宇也沒那么快被勸下來,只是想到葉明瞳的來意,又令他氣憤。
想到人家之前還救了他孫子一命,王老伯沒好氣的沖她說:“你還呆在這里干嘛?還不走?”
葉明瞳捏著鼻子屏住呼吸,瞥得雙頰通紅,見王老伯橫眉冷對,不由苦笑:“王爺爺,您可以先聽我說兩句嗎?”
“哼,少給我拽那些雞湯,什么心病還需心藥醫(yī)?我們孩子這么多年沒過一個好日子,現(xiàn)在良心發(fā)現(xiàn)才想起來道歉的事,我們不稀罕,你趕緊走,不然我還攆你!”王老伯一揮手里的毛巾,沒好氣的喝道。
因為現(xiàn)在開著門,又聽他吼叫,加之剛才王承宇鬧著跳樓,于是門口很快就聚了些人。此刻聽他這么說話,想必多少知道葉明瞳的來意,便也指點起來。
葉明瞳無奈扶額,這臉丟的大發(fā)了,應(yīng)該也值得上二十萬了,還是老板有先見之名。
中年男人看著葉明瞳無奈的樣子,沉吟片刻才問:“你來道什么歉?”
聽到自己父親的話,中年男人心中隱隱明了,便開口詢問。
葉明瞳連忙沖他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換了一種說辭:“我是受胡家委托,過來為王承宇解決心理問題的?!?p>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突然冷笑:“解決心理問題?哼,我們家孩子的心理問題就是胡家造成的,早干嘛去了?現(xiàn)在想起來解決?”
葉明瞳無奈,這家人因為孩子的事已經(jīng)心力交瘁,難怪那個胡云志打死不肯跟她過來,如果他來的話,胡家人直接就動武了。
“胡家對之前給孩子造成的傷害深表慚愧,他們也知道如果冒然造訪可能會發(fā)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委托我過來說明情況,同時為孩子解決心理問題。這個……”葉明瞳換了口氣,又一口氣說道,“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現(xiàn)在胡家已經(jīng)服軟,你們能否也給個態(tài)度,咱們和氣的解決這個事兒呢?”
“哼,他們想怎樣就怎樣?”男人突然怒道,“別以為他們家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我家孩子為了莫須有的壞名聲已經(jīng)得了抑郁癥,我們家為了孩子也是傾盡所有,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現(xiàn)在他們像看笑話似的看我們一家淪落到這種地步,突然神經(jīng)質(zhì)的發(fā)起善心來,怎么,笑話看夠了,就想換種方式讓我們屈服、沖他們搖尾乞憐?”
看著男人額頭冒出的青筋,葉明瞳手心的汗都出來了,她結(jié)巴的僵笑著:“您、您也冷靜一下,咱們一切為了孩子不行嗎?至少讓我試一試可以嗎?”
“不可以!”
“可以!”
兩個聲音同時發(fā)出,一個是男人的,另一個則是充滿疲憊的女聲。
葉明瞳扭頭看去,只見人群里走出一個同樣瘦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