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書房……
“藍(lán)月,告訴商閣,改日再約?!?p> 林巧盛叫來藍(lán)月。
“是。”藍(lán)月應(yīng)聲下去了。
她寫了張紙條,拿著信鴿,看了一眼,四下無人,把信鴿放飛了。
林巧盛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皇后的寢宮。
她抬頭看著皇后的寢宮,深吸了口氣,有些沒落。
藍(lán)月看著自家公主,滿眼心疼“公主,要進(jìn)去嗎?”
林巧盛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算了,回去吧?!?p> 林巧盛剛轉(zhuǎn)身,宮殿的門就被打開了,隨即一個溫柔的女聲叫住了她。
“盛兒?!?p> 那聲音林巧盛既熟悉又陌生,那是她從小聽到的聲音。
林巧盛低下頭轉(zhuǎn)過身,微微行禮“兒臣見過母后?!?p> 皇后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卻因為生病顯得虛弱。
但就算是虛弱也藏不住她的端莊,高貴。
皇后走到林巧盛面前扶起她,仔細(xì)的看著她面前的姑娘。
這是她的女兒??!是她懷胎十月的女兒??!
因為她的病情和林巧盛心中的愧疚使她們母女一年見不到幾面。
皇后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林巧盛的臉,但眼中卻含著淚水。
林巧盛微微抬起頭看著她的母后,心中的愧疚更加強(qiáng)烈。
她知道母后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低聲道“母后,我們進(jìn)去說吧。”
皇后點點頭,拉著林巧盛向?qū)媽m里走去,目光卻始終沒離開她。
她拉著林巧盛的手坐下,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好像一眨眼林巧盛就要消失了一樣。
“母后怎會出來?”林巧盛輕聲詢問。
因為皇后身體不好,所以很少會出寢宮,恰巧今天就出來了。
皇后聞言笑了笑“可能是我們母女心有靈犀吧,今天待的有些悶就想出去走走?!?p> 她剛開門就看到了正要回去的林巧盛,看她要走,直接就叫住了她。
想到這心里一陣苦澀,她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可她卻見不到自己的女兒幾面。
她不止是皇后,更是女兒的母親啊。
林巧盛看著皇后,皇后眼中的喜悅是掩藏不住的。
“母后為何會希望我參加狩獵?”林巧盛直接就問出心中的問題。
皇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低下頭不去看她。
“盛兒,八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自責(zé),母后希望你能重新拿起弓箭,母后知道你有多喜歡騎射?!?p> 林巧盛心疼又愧疚的看著皇后,腦海中浮現(xiàn)了八年前的場景,淚水在眼中打轉(zhuǎn)。
“母后,對不起,對不起……”
林巧盛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一直在說“對不起”。
八年前……
林巧盛年幼參加狩獵,不論是射箭還是騎術(shù)從來不輸皇子。
那時父皇母后都以她為驕傲。
年幼的林巧盛拿起弓箭,搭箭,拉弓,一套動作行云流水。
她瞄準(zhǔn)一只野兔,拉開弓,拉著箭的手一松。
箭以飛快的速度射去,眨眼之間箭已出弓。
但箭射中的并不是野兔,是……她的母后。
只見皇后倒在地上,后背插著箭的地方滲出血。
林巧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扔下弓箭飛快的跑去“母后!母后!”
后面的事情林巧盛不敢去想。
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是從此皇后的身體就落下了病根。
那個推皇后的宮女也被判死刑,但林巧盛還是覺得是她的錯。
從此林巧盛再也沒拿過弓,更是遠(yuǎn)離了騎射。
皇后看著林巧盛的樣子,眼中滿是心疼,伸手摸著林巧盛的臉龐,指腹摩挲的替她擦去淚水。
“我的盛兒沒有錯,母后想看我的盛兒拿起弓射箭的樣子,那才是母后心中的盛兒?!?p> 她的盛兒意氣風(fēng)發(fā),從不輸任何人,可偏偏再不愿拿起弓箭。
林巧盛看著皇后,似是得到鼓勵,指尖發(fā)涼,下了很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笑容,手附上皇后摸著她的臉的手。
“好,盛兒會讓母后看到我射箭,盛兒會拔得頭籌。”
皇后欣慰的點點頭,終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皇后身旁的侍女也很開心,笑著看向林巧盛“這是皇后這么多年笑的最開心的一次了?!?p> 林巧盛又陪皇后聊到很晚才依依不舍的會到寢殿。
傍晚……
旅館里一個穿著紅衣便服的男人抓住信鴿,拿到信條。
男人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嘆了口氣勾了勾唇角,“哎,還得小爺親自去。”
……
林巧盛起床走出去伸了個懶腰。
藍(lán)月走到林巧盛面前小聲道“公主,商閣來了?!?p> 林巧盛伸懶腰的動作一頓皺了皺眉,低語“你沒跟他說我有事,改天再約嗎?”
藍(lán)月微微低頭“飛鴿傳書過去了,但是商閣卻今天來了。”
“算了,帶他過來吧?!?p> 院子里……
林巧盛坐在院子中,商閣走過去,就要坐在林巧盛對面。
林巧盛沒有看他,只用指肚輕輕摩挲著茶杯。
“站起來?!彪m然聲音不大,但是卻冰冷至極,極具威懾力。
商閣坐下的動作頓了頓,感覺到林巧盛生氣了,乖乖的站起來了。
本來生得一身好皮囊,看著人畜無害的,生起氣來倒是嚇人。
“你沒收到飛鴿傳書?”半晌林巧盛才出聲道。
商閣心虛的摸摸鼻子“收到了。”
林巧盛抬眸看過去“收到了為何現(xiàn)在來了?不知道抗命的下場?”
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跟平日調(diào)皮可愛的林巧盛簡直判若兩人。
商閣聽的后背發(fā)涼,差點出了冷汗“知道?!?p> 其實若是以前商閣抗命林巧盛不會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現(xiàn)在有很多人都在盯著她。
而且,她身邊多了一個蕭肅,蕭肅看起來一點也不簡單,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林忌也快回來了,到那時,恐怕就不好辦了。
“罰你一年俸祿,坐下吧?!弊詈罅智墒⒁膊]給商閣什么嚴(yán)格的懲罰。
商閣觀察了一下林巧盛的表情,平靜很多,這才敢坐下。
這時候一個身影也走來了。
付何站在遠(yuǎn)處走的時候就看到院子里坐的人。
他探著頭,伸著脖子,瞇著眼睛走了過來。
“喲喲喲,商閣,你怎么來了?大老遠(yuǎn)就看見你了?!闭f著就坐了下去。
商閣沒說話,畢竟林巧盛生氣了,他哪敢說話?現(xiàn)在再說錯什么就是找死。
見商閣沒說話,付何轉(zhuǎn)頭看向林巧盛,才發(fā)現(xiàn)林巧盛的臉色不好,周圍的空氣都跟著冷了下去。
林巧盛看了付何一眼,付何瞬間就感覺到了冰刀子射向他。
“你惹公主生氣了?”付何看向商閣低聲說。
商閣點點頭,可憐的看著付何,那表情委屈極了。
“罰了多少?”付何懟懟商閣胳膊。
付何豎起一根手指。
“一個月?”
商閣搖搖頭,都快要哭了。
“一年?”付何瞪大眼睛,坐在那里一下就站起來了。
商閣這才點點頭。
一年吶!那是幾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付何想想就肉疼。
“你干什么了?被罰了一年俸祿?”付何震驚的看向商閣。
“公主飛鴿傳書改日再約,我現(xiàn)在到了。”商閣不滿撇撇嘴。
“就這?沒了?”付何瞪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