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致富之路
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文件的男人一愣，隨即冷笑，“招工要到下個月，回去吧，你還帶孩子呀，我們這不要?！?p> “你應(yīng)該不是廠長吧，”蘇明薇理了理自己的圍巾，“不過你這么有眼光，應(yīng)該能看的出我不是來招工的?！?p> 蘇明薇自己的圍巾是一條幾何圖案拼接而成的，不管是面料還是花紋，都不是這個年代的技術(shù)。
對方果然盯著她的圍巾多看了幾眼，語氣也放緩，“那你是干嘛的？”
蘇明薇：“我能見見你們廠的廠長嗎？”
“廠長去外地考察去了，有什么事跟我說也是一樣。”
蘇明薇看著男人神態(tài)頗為倨傲，進出的人對其態(tài)度又頗耐人尋味。
說尊重吧，沒有敬意，更像是害怕和討好。
作為一個在混跡現(xiàn)代職場，深諳辦公室人事之道的職場女性，蘇明薇不用猜都能知道，眼前之人十有八九是大BOSS家親戚。
而且是沒什么能力，卻喜歡拿雞毛當(dāng)令箭，這種人，雖然瞧不上，但一定不能得罪。
旋即，蘇明薇換了一副笑臉：“您貴姓？”
“嚴(yán)。”男人想了下又道：“嚴(yán)平勝。”
“嚴(yán)經(jīng)理，”蘇明薇從善如流，“我看工廠規(guī)模很大，將來招的工人應(yīng)該不在少數(shù)吧，您是管人事這一塊嗎？”
嚴(yán)經(jīng)理！嚴(yán)平勝心里美滋滋地，他以為就能當(dāng)個小組長啥的。
看蘇明薇的目光愈發(fā)和善，調(diào)整了下坐姿，抿了口茶，“你叫？”
“蘇明薇?！?p> “小蘇啊，”嚴(yán)平勝咳了聲，又翹起二郎腿，那叫一個墨跡。
蘇明薇是個急性子，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只能忍著看對方拿莊拿喬，“嚴(yán)經(jīng)理，您請說。”
“招工的事先不說，你先說說你的事?！?p> 蘇明薇客氣有禮貌地問他了幾個問題，將工廠設(shè)備、面料采集，生產(chǎn)類型等等摸了一遍。
隨即換了一副面孔。
“要想坐穩(wěn)嚴(yán)經(jīng)理的位置，就得拿出相應(yīng)的實力，等到廠長考察回來，工廠開業(yè)，所有事情也就都定下來了。”
嚴(yán)平勝蹭的一下站起來，握著茶杯的手有些顫抖：“你什么意思？”
“你先別激動，坐坐坐。”
蘇明薇低眉淺笑，臉上的表情切換的實在太快，有點嚇人。
“工廠最重要的是什么？”蘇明薇板著手指頭，“工人、廠房和資金，你必須占一樣?！?p> 蘇明薇看著嚴(yán)平勝垂眼，一副無措的樣子，心下高興。
看來她判斷的沒錯。
嚴(yán)平勝見蘇明薇在笑，頓時有些生氣，梗著脖子說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還有其他事情嗎？沒事你走吧?！?p> “如果都不占，那就有點糟糕，”蘇明薇卻是咄咄逼人，“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嚴(yán)平勝一臉狐疑。
蘇明薇：“技術(shù)，我說的可不是剪線頭，扎個褲腳之類的，而是核心技術(shù)，不管是機械設(shè)備，還是服裝設(shè)計，哪怕是面料研究，也行！”
神經(jīng)?。?yán)平勝心里罵了一句，這他能不知道嗎，他要是有這技術(shù)，還能在這看門？
“走走走，”嚴(yán)平勝直接推搡蘇明薇，“趕緊走。”
蘇明薇躲開他的推搡，抱起孩子，臨走之前又說道：“我家在潭水村，我有技術(shù)，一些稀缺的料子我也能提供，想好了來找我。”
她一步步走近嚴(yán)平勝，聲音低緩，表情就猶如引人下地獄的惡魔，“一輩子可就這一次機會，要么奮力一搏，要么碌碌無為，仰人鼻息，好好想想?！?p> 不等嚴(yán)平勝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抱著孩子離開。
回去的時候，蘇明薇直接雇了一輛牛車，也沒買什么東西，這個年代的物資緊缺，食物種類不多，品相一般。
還是從現(xiàn)代往來運吧。
牛車只比走路稍微快一點，搖呀搖，蘇明薇直打瞌睡，蘇恬兒直接睡著了。
到村口的時候，車夫喊她們，蘇明薇跳下牛車，叫醒女兒。
蘇恬兒張著小嘴打著哈欠，樣子太萌了，蘇明薇忍不住在女兒臉上親了下，女兒害羞地直撲到她懷里。
蘇明薇抱著女兒付了錢，看時間還早，她打算將女兒放在胡秀娥家照看，自己趕緊通過空間夾層回一趟現(xiàn)代，將郵票和錢幣拿去買了，買些生活物資帶過來。
胡秀娥剛下地回來，聽到蘇明薇的要求，滿頭答應(yīng)，“讓恬恬和我的孫子一塊玩，你去忙吧?！?p> “嬸子，”蘇明薇有些為難，她這次回現(xiàn)代，要賣掉郵票和錢幣，可能不是三兩下就能完成的，“我打算再到縣城去找找工作，可能要麻煩嬸子幫我照顧聊天孩子。”
“找活哪有那么容易啊，你一個女人去縣城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要不我替你想想辦法?！?p> “人總要靠自己嘛?！?p> 胡秀娥不再說話，她也沒什么好辦法，每天除了下地干活之外，就是回家給一大家子做飯。
哪里有能力幫蘇明薇。
不過是看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實在簡單，偶爾幫襯一把罷了。
“明薇啊，”胡秀娥語重心長道：“你說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還是聽嬸子的勸，趁著年輕，再找一個。”
蘇明薇笑著說：“我好好考慮?！比缓筅s緊離開。
怎么到哪里都躲不開催婚呀！
蘇明薇快步上山，左右看了幾眼，四下沒人，她圍著大榕樹轉(zhuǎn)了幾圈，沒有任何穿回去的跡象。
“難道非得撞腦袋才行嗎？”
一臉無奈地盯著樹皮，扒拉了下頭發(fā)，又將圍巾包在頭上，抱著樹干輕輕撞了幾下，靜候穿回去。
幾秒鐘。
蘇明薇睜眼，還抱著大榕樹。
嘖了一聲，換了個方向繼續(xù)撞擊。
如此反復(fù)幾圈，蘇明薇抬頭仰望大榕樹，“不會吧，回不去了？”
“哈哈哈?。?！”
田埂下忽然傳來一陣爆笑聲，接著冒出兩具肥碩的身材，蘇明薇驚嘆，在物資如此貧乏的潭水村，居然能養(yǎng)出這樣膘肥體壯的身體。
實在難得。
“上次沒死成，這次又換了個新花樣？”
肥碩的身子一扭，倒十分靈活地跳上田埂，站在小路邊上看著蘇明薇，另一個婦人脖子一縮，捂嘴一笑，擠眉弄眼。
“虎子媽，人家不想死，不然怎么會包成那樣來撞樹。”
蘇明薇眸色漸暗，剛穿來那天她也沒看清楚虎子媽長什么樣，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皮膚黝黑，滿臉褶子，眼睛污濁，瞳孔很小，顯得眼黃特別多，縮著脖子一笑，露出一口黑黃牙。
兩個婦人像是看唱戲的一樣，手里拿著面餅一邊吃一邊交頭接耳。
她們兩個在這里多久了？
蘇明薇思緒轉(zhuǎn)的飛快，剛才她沒說什么吧，視線越過婦人，看向遠處田野，“兩位嬸子，你們在這兒干嘛？”
虎子媽：“下地干活呀。明薇，我們兩個老遠就看到你跑來，還以為你這塊破地里長了啥金疙瘩?！?p> 另一個婦人噗嗤一笑，“明薇，磕頭得去廟里，你咋跑這來了？”
老遠就看到，呵呵~蘇明薇嘴角牽了牽，辛虧沒穿成功，要不然等她回來的時候，鐵定會被這兩個老婦綁在火架上當(dāng)女巫燒死。
裝傻充愣蘇明薇最擅長，是以，她胡說八道了幾句，將那兩個婦人糊弄過去，沒穿成，只能先回家另作打算。
蘇明薇將女兒接回家。
早上答應(yīng)了女兒給她做牛排和番茄面，蘇明薇拿著生牛排和一袋掛面到廚房，生活做飯。
牛排從冰箱里拿出來之后，自己慢慢解凍，這會也不需要她再解凍，用廚房用紙吸干水分，倒上橄欖油和海鹽，按摩了一會。
沒有平底鍋，只能用大鍋煎。
她將鍋加熱，倒上橄欖油，幸好廚房里的調(diào)料被她一股腦全都打包過來，就是沒有黃油，口味稍欠一點。
鍋底不平，受熱不均勻，她只能用鏟子撥弄牛排，待到表皮煎成焦黃色，然后起鍋，順著牛肉的紋理切片，淋上番茄醬。
然后下面，煮熟之后撈入碗里，看著牛排上的番茄醬，蘇明薇想了下，將花生醬絆入面條中。
絆好之后，和牛排一起擺在餐盤里，再配上兩片西蘭花，兩片草莓。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蘇明薇將牛排放在蘇恬兒面前，女兒驚得張大嘴巴，一滴亮晶晶地液體掛在嘴角欲掉不掉。
蘇明薇笑著擦了擦女兒的小嘴，將筷子遞給女兒，“寶貝，牛排其實是要用刀叉來吃的，不過我們不用在意細節(jié)，吃吧?！?p> 女兒小心夾了一塊肉，咬了一小口，眼睛頓時綻放，如萬花筒一般絢爛。
小手指一蜷一縮，別樣歡快。
蘇明薇替女兒撈了一點花生醬面，女兒小嘴吸溜著，差點連舌頭都卷進去。
沒有牛奶，蘇明薇打開一盒酸奶給蘇恬兒，她將另一罐啤酒打開。
早上喝了一罐啤酒，晚上又喝啤酒，有些難受，蘇明薇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看著女兒吃。
蘇恬兒見她放下筷子，她往蘇明薇身邊挪了下，“媽媽，你怎么不吃？”
“乖乖，你先吃吧，媽媽喝點酒。”蘇明薇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啤酒。
沒能穿回去，她心里有些煩，萬一真的回不去了，僅靠著蘇寡婦的兩百塊錢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在農(nóng)村里也很難找到掙錢的活，難道要一輩子中那三分地來養(yǎng)活女兒和自己？
還是帶著孩子去闖城市，下海經(jīng)商？
蘇明薇心底沒底。
白日給嚴(yán)平勝說的那些話，有很大一部分是依托于她能穿回去。
蘇恬兒小心看著麻麻，吃的很慢，蘇明薇注意到女兒的情緒，忙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給女兒夾了一塊肉，自己也吃了一塊。
女兒這才展顏。
連著吃了好幾塊肉，又吃了面條。蘇明薇見女兒很喜歡吃草莓，她將剩下的草莓全都洗了。
蘇恬兒拿著草莓坐在床上，咬了一口草莓尖，小嘴一嘬，腳趾頭張開，因為吃到草莓而一下一下蜷著。
女兒可愛的樣子簡直萌化蘇明薇這顆老母親的心。
不行，她不能就這么放棄。
必須想辦法將現(xiàn)代物資運送過來喂養(yǎng)女兒，孩子只吃了兩頓好的，氣色就已經(jīng)有所改觀。長時間營養(yǎng)不良讓她比同齡人瘦小很多，如果再不加強營養(yǎng)，健康都會出問題。
蘇明薇收拾完廚房，天也漸漸暗下來，她劈著竹子斟酌字眼，四歲的孩子還太小，可她也沒辦法。
“恬恬，媽媽跟你商量件事情好嗎？”
拿著草莓站在院子里看她干活的女兒點點頭，眼睛里帶著幾分期待。
蘇明薇雖然不忍心，卻還是說道：“媽媽要出去一趟，你一個人在家睡覺可以嗎？”
“媽媽去哪里？我可以跟媽媽一起去嗎？”
“估計不行，”蘇明薇自己都不確定她能不能穿回去，“恬恬，媽媽還是送你去胡奶奶家吧，讓胡奶奶照顧你，我忙完之后就回來接你?！?p> 蘇恬兒小嘴一癟，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忽然將手里的草莓放在她手心里，“媽媽，我不吃草莓了，媽媽你不要走?！?p> 蘇明薇心口一滯，忙將女兒攬入懷中安撫，她也不忍心，可帶人肯定是穿不過去的，今天白天沒能回去，她估計就是因為那兩個女人在旁邊看的緣故。
最終，蘇恬兒含淚答應(yīng)，卻怎么也不肯去胡秀娥家，蘇明薇只能將女兒放在家中，又將吃的拿到床邊放著，囑咐她餓了就吃。
安撫了半天，直到女兒帶著哭意睡著，她才關(guān)上門，從外面將籬笆門關(guān)好，又不放心，索性跑去胡秀娥家里，拜托她明天一早去幫忙照顧一下女兒。
這才獨自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