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狂人日記（兩張合一）

　　李青沒有朝母親離開的方向奔去，他知道，回去也不會有活路，只能去尋求其它的活命之法，找準一個方向，李青盡力跑去，四周都是風雪，也看不到人煙，李青只能將期盼放在命運上，希望能遇見個好心人或是碰到個村莊。

　　李青想法是，只要能活，什么都可以。

　　李青運氣的確不錯，走了不知道多久，身體已經(jīng)僵硬的難以動彈，只能靠著執(zhí)念機械性前進，但不遠處的一座村莊已經(jīng)映入李青眼簾。

　　李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支撐走到村莊的，反正村子里有人，李青應該是能繼續(xù)活著了。

　　“……”

　　李青最后一絲力氣用盡，無聲的倒進雪中，村中有兩個小孩看見這個裸身男子，心生好奇，披著抵抗不了風霜的破爛衣裳，走進冰天雪地，拖拉著李青進了一棟破敗不堪的房屋中。

　　屋中已經(jīng)有了一位婦人，坐在一堆篝火旁，感受著來之不易的溫暖，這是她已經(jīng)喪生的丈夫留下的遺產(chǎn)。

　　婦人看著焰火小了許多，不知道從那摸索出個粗棒子，捅了捅篝火，讓其能大一點點，忽然間，有幾根焦黑的骨頭從火中顯露，婦人也沒在意，她只是想讓火大些罷了。

　　看著幾個小孩拉進一個裸身男子，婦人起身仔細瞧了瞧，確認了這不是村子里的人，心中有些竊喜：嘿嘿，又可以吃肉了。

　　“這是凍暈吧。”婦人先是扯走了李青遮羞的破爛棉被，又從角落里拉出一套破爛衣裳，給李青穿上，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你現(xiàn)在可還不能死啊?！?p>　　“娘，他這是要當我們的新爹嗎？”其中一個男孩說道。

　　“嗯，對啊，老二啊，你說你這新爹要再早來幾天，老大也就不會死了?！闭f著婦人落起了淚，聲情并茂，感染了兩個孩子，一起掩面痛哭起來。

　　另一個是女孩，是老三。

　　“好了。”很快，婦人就沒有了悲傷，也看不出有流過眼淚的痕跡。

　　“把床鋪一下，我要給你們造老四了。”

　　“好”兩個孩子異口同聲說道。

　　說是床，其實就是一張比較干凈的布，鋪在了一處空地。

　　“冷…”

　　李青難受的說道，意識沒有恢復，這是生物本能。

　　一旁鋪床的婦人聽見，看見李青也是太過虛弱，害怕一會李青連射都不射，直接死了，會有一些損失，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點食物，也就是一些草根，常人根本不能下咽，但這里應該沒有常人。

　　婦人將草根裹了些雪，硬塞進李青嘴里，李青也沒機會挑食，雪進口就化了，順帶著草根滑進了胃里。

　　婦人接連喂了幾次，李青雖然還是虛弱，但能夠睜開眼睛了。

　　“你是誰？”

　　李青虛弱的問道。

　　“嘿嘿，醒了?！眿D人根本沒在意李青的問題，只是開心的笑了，人醒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死了。

　　把李青拉到床上，婦人也沒在意身旁有兩個孩子，就開始脫下身的褲子。

　　這天氣實在太冷，不然婦人上面的衣物也會褪去。

　　李青不是隨便的人，雖然上輩子也是處男，但現(xiàn)在還沒饑渴到連這婦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失去自己的第一次。

　　“等一下，別……”

　　李青開始掙扎，但剛剛清醒的他，哪有力氣反抗呢。

　　婦人也沒在意李青的反抗，他越反抗，婦人越興奮。

　　眼看自己貞潔不保，李青實在不愿如此，心中一橫，再將靈魂分裂，讓自己身體多了幾分氣力。

　　“??！”

　　李青奮力起身，將婦人壓在身下，不給她機會反應，舉起拳頭，狠狠砸下，李青也沒想到自己力氣會這么大，只是一拳就把婦人砸暈過去。

　　兩個孩子看自己母親暈倒，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以為兩人已經(jīng)完事，婦人只是睡著了，便沒在意，繼續(xù)自己的玩樂。

　　李青砸暈婦人，身體的力氣用光了，靈魂又造受分裂，更是痛苦與虛弱。

　　但李青看著這里的人不正常，知曉此地不宜久留，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李青在村中行走，大多數(shù)人都在屋內(nèi)，看見村中大道有人閑逛，生出好奇，都找了能看見外面的破爛窟窿，望著李青。

　　今天全沒月光，李青知道不妙。小心著，保持警惕，有些人的眼色便怪：似乎是怕李青，似乎想害李青。還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張著嘴，對我笑了一笑；李青便從頭直冷到腳根，這不是風雪凍的，而是一種由內(nèi)自外涌出的寒意。

　　李青可不怕，仍舊走他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議論，眼色也同成人一樣，臉色也鐵青。李青想不到自己和小孩子有什么仇，但想起剛進村的遭遇，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小孩子為什么會這樣呢？

　　李青想了想，肯定他們的娘和老子教的，這真讓李青有些怕了，而且有些傷心。

　　這些景象與遭遇讓李青想起了前世記憶中，魯迅先生筆下的描繪過的狂人日記，這些人的狀態(tài)太像了。

　　此刻，看著對他笑的哪些人，在李青的眼中就如地獄的惡魔，無限恐懼。

　　李青不寒而栗，也無能為力，只能走的更快，想早些逃離這里！

　　眾人觀望許久，確定這不是任何一個認識的人，便不在展露笑容，皆是隨手拿起個身旁的趁手家伙，便沖進大路，堵住李青去路。

　　李青想說什么，但看眾人眼中的兇厲，也對自己實力有清晰的認知，便直接趴下，不去反抗。

　　眾人看他識時務，也就沒有下手，只是拿出繩索，將李青綁緊，確認他不能脫逃。

　　眾人抬著李青，往村中心走去，喜悅在人群傳染，他們很是開心，又能吃上肉了！

　　婦人艱難睜眼，搖搖頭，想將自己昏暈的頭搖醒，沒看見李青的身影，知道他是跑了，但心想李青身體虛弱，跑不遠，想趕忙逮回來，要是讓其它人抓住，她可能就沒機會連吃上肉了。

　　風雪中婦人遠遠的就看見李青被抓，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但想了想，屋中存量剛才被李青吃了大半，要是不弄回一些本錢就太虧了，便拉起兩個孩子，向人群走去，想混水摸魚的分上一杯羹。

　　眾人抬著李青，走到村中央，此處有一口大鍋，剛好能燉下一個人。

　　鍋底下的火已經(jīng)熄滅了，眾人只好先把李青綁在大鍋旁的一根樹樁上，便去找柴，想把火焰重新點起。

　　李青見眾人是要吃了自己，心中并不慌張，剛才被眾人攔截時，李青是故意投降，想拖延些時間，來吸收些自然能量，看看能不能達到煉氣境，如此便有反抗的力量了。

　　李青想要踏入修行，得像鳴人修煉仙術一樣，身體達到一種極靜的境界，去感悟自然，汲取自然能量，強大自身，去踏入煉氣境。

　　哪怕是鳴人的天賦也得要妙木山的幫助，才能修煉仙術，李青不知自己是否算是天才，但此刻，沒有選擇，他只能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

　　在被眾人抬著走的時候，李青盡力體悟靜的境界，感受自然，但是沒什么用，仿佛是在嘲笑李青的無能，風雪更大了幾分。

　　而現(xiàn)在，李青知曉自己的命運，心中倒是多了幾分寧靜。

　　木樁之上，李青看著地上忙碌的眾人，心情異常平靜，沒有恨，沒有怒，沒有一個任何正常人應該表現(xiàn)的情緒，有的只有淡然。

　　勘破命運之后，對一切都不會訝異的淡然！

　　“呼！”

　　念及于此，李青進入了某種境界，感受到了四周風雪中包含的靈氣，李青心境沉穩(wěn)，運轉功法金光咒，吸收起這些靈氣，通達奇經(jīng)八脈，將靈氣牽引進丹田處存儲起來。

　　因為李青沒有查克拉，所以不需要擔心會被靈氣侵蝕。

　　只是，因為這里是冰天雪地，這些靈氣便都是極寒之力，進入李青身體后還是對李青身體造成了傷害，會影響李青修行，丹田也有了幾分冰霜凍結之象，但李青不管不顧，依然貪婪的吸收靈氣。

　　“呼。”

　　李青吸收的靈氣到達了極限，再多，就是自尋死路，會直接被凍成冰雕。

　　李青催動功法，將體內(nèi)靈氣運轉起來，慢慢轉化成可以筑起金光咒的力量，可惜，村民不給李青時間了。

　　不是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李青的修行，一群普通人而已，根本感受不到靈氣，而是因為雪地之中，尋找干材是件困難的事情，這才讓李青有了許多修行的時間，現(xiàn)在村民收拾好柴火，李青也該上路了。

　　眾人將李青放下，扒了衣服，找了個可以放血的地方，一位屠夫，拿著大刀走出人群，朝著李青走來。

　　李青還是一樣，心境平穩(wěn)，繼續(xù)將體內(nèi)靈氣轉化為金光咒。

　　畢竟，自己的命運就得自己去努力爭取！

　　屠夫要殺李青，是屠夫的事情，如果李青自己停下筑造金光咒，就是他自己選擇了放棄。

　　“你不能來！”

　　突然人群中的一位老者如此說道，這句話是說給之前哪位婦人聽的。

　　眾人對這位老者眼神中很有尊敬，不過也對，畢竟這位老者是這個村的村長。

　　屠夫也停下了動作，看著熱鬧，而李青也有更多的時間筑造金光咒了。

　　婦人雖然知道村長阻止她的原因，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一句：“為什么？我也是這個村里的人，之前說好了，只要有肉吃，村里所有人都要分上一口！”

　　“你…你…，你這是要我撕破臉面嗎？”

　　村長扼制著怒火說道。

　　婦人知道，村長愛惜臉面，不會輕易撕破，便得寸進尺說道：“我怎么了？”

　　“好！”村長雖然也愛惜臉面，但他絕不會讓一個破壞規(guī)則的人，還享受到規(guī)則的利益。

　　“如今戰(zhàn)爭四起，村子收成極差，但還是被那群大名府的人強制收了稅，我們村是難以存活了，迫不得已才想到吃人的法子，但，當初我也是說過，絕不能吃自己村里的人，可你呢？！”言及于此，村長還是留著臺階給婦人，若是她現(xiàn)在離開，村長還能當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我怎么了？”

　　婦人心虛的說道，頭撇過幾分，不敢看著眾人。

　　“你丈夫呢？”村長厲聲問道。

　　“出去砍柴，不小心摔死了！”

　　“你家大娃呢？”村長眼神犀利幾分說道：“別跟我說他也出去砍柴了，你家孩子也才幾歲，出不了村子！”

　　“……”婦人不言語了，但看了看身旁兩個孩子，有些懇求的說道：“那我不要肉了，給我家剩下的兩個娃吧，他們是無辜的?！?p>　　“無辜，他們肚里沒有他們的父親和兄弟的血肉筋骨嗎？”村長突然語氣輕柔幾分說道：“不要覺得我狠心，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壞了村里規(guī)矩還把自己孩子帶上一起，我也不介意多養(yǎng)兩個，但現(xiàn)在，我沒有怪你自己想獨吞這個人，也沒將你們趕走算是仁至義盡了！”

　　“但現(xiàn)在，你的行為過了，回去吧，你們以后不是我們村子里的人了，今天我們有肉吃了，明天還有沒有外來的人，可就要看造化?！?p>　　言外之意，今天不吃你們，但遲早的事。

　　婦人也想逃出村子，但大雪綿延的，婦人逃不了??！

　　村長話說完了，不容置疑，轉身便要走，村民們眼神憤怒的瞪了一眼婦人一家，也都轉身要走，若不是村長的話，他們可能就把這三人都燉進鍋里去了。

　　婦人心中知曉自己沒有活路了。

　　原來這就是撕破臉的代價，村長為了自己的威嚴，必須要殺雞儆猴的讓破壞約定之人付出生命，還名正言順，讓其他人心服口服。

　　“我要死，你也不能活！”

　　與李青知曉自己命運的平靜態(tài)度不同，婦人心中一橫眼生殺意，從懷中掏出一根骨刺，鋒利無比，只是他丈夫的骨頭磨成的。

　　“噗嗤！”

　　婦人用力一撲，死死抓在村長背后，再是一刺，骨刺突破血肉，刺進了村長的喉嚨，手再一拔，鮮血狂涌，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村長倒地，眾人先是吃驚，沒人想到婦人會瘋狂到這個地步，冷靜過后眾人眼神兇厲的看著婦人，手中棍棒也有意義，鎮(zhèn)壓這個殺害村長的犯人，但沒人會在意村長的死亡，他們只要清楚，多死一個人，能多吃一口肉！

　　婦人毫不示弱，舉起骨刺揮舞，兇狠著說道：“來呀，誰不怕死就來，反正我肯定要死，不怕多拉一個人！”

　　眾人懼了，他們想賴活，不想好死。

　　氣氛就這樣焦灼著，一群人被一個婦人威脅。

　　之前村民有存長出謀劃策，知道怎么做事，現(xiàn)在村長死了，一群人愚蠢的，竟然都忘了，后面的李青還沒死呢。

　　不想著怎么早些吃肉，就跟這婦人在雪地里受凍。

　　“不冷嗎？”

　　一道聲音打破冷靜，眾人卻從沒聽過這聲音，回頭看著聲音的主人，眾人驚訝，李青現(xiàn)在一身金光包裹，高高在上，如同神明降世。

　　婦人卻是很是可惜，心中想到：要是跟神明來一次，死了也不虧啊。

　　“你是神嗎？”

　　眾人跪下，一個小孩卻勇敢問道。

　　“不是！”

　　李青掙開身上繩索，落在雪上，笑了笑：“一介凡人，不敢妄言為神?！?p>　　說著，李青走到屠夫身旁，問道：“能把刀給我嗎？”

　　“當然可以！”

　　屠夫很是開心，以為是神明看出他的與眾不同，才與他交談，便雙手奉上手中屠宰的刀。

　　不過，他好像忽略了，李青自己都說過他不是神明。

　　“噗嗤”

　　李青一刀劃過，雪地上又多了一具尸體。

　　眾人低著頭，剛好能看見屠夫死不瞑目的尸體。

　　眾人驚恐，這才相信這不是神明，就算是，也是死神！

　　他們沒有勇氣反抗，只能逃跑，但，李青身有修為，他們逃不出這個村子！

　　半個小時過去，村中各地各有尸體，皆是一刀斃命。

　　但除去李青，還有三人活著，就是婦人一家。

　　李青蹲下，看著跪在雪中的婦人問道：“為什么不跑？”

　　“我跑不過你！”

　　婦人老實答道，看過李青所為，她知曉自己的渺小，沒有反抗的勇氣了，或是……

　　“你在等我疲憊，給我致命一擊！”李青探出手，握住婦人手腕，從中摸出一把骨刺，還留有血跡呢。

　　李青并不介意，而是問道：“知道我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嗎？”

　　婦人對死這件事總是不甘心的，瘋狂掙扎著說道：“管我什么事！”

　　“因為他們要吃我，雖然他們沒有成功，也都有苦衷，但我不偉大，不想犧牲自我，拯救他人，所以，他們在想殺別人之前，也要想好被反殺的可能?！崩钋帱c點頭，對自己說道：“你也應該如此，做好隨時會死的心理準備！”

　　李青自問自答：“好的。”

　　“知道，我為什么沒先殺你嗎？”

　　“為什么？”

　　婦人放棄掙扎的問道。

　　“沒什么，就是想找個比較熟悉的人說說話，畢竟，我這個人，話太多！”話罷，李青刀光一閃，婦人人頭落地，身旁兩個小孩瑟瑟發(fā)抖，他們雖然見過殺人，但沒看過尸橫遍野的景象。

　　李青問道：“恨我嗎？”

　　兩人迷茫，他們不知道怎么樣表達對李青的情感。

　　但李青在他們眼中看到了恐懼和憎恨！

　　“唉！”

　　李青又是兩刀，此處，再無生機！

　　李青往四周看了看，想起一句話來：“菠蘿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

　　可惜，這里沒菠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