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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萬盧布

第一章 諾查丹瑪斯如是說

百萬盧布 白色搭槍卡 8124 2023-03-13 23:38:59

  作為馬羅列斯市的門面酒店,中央大廈的位子稱得上是一期難求。據(jù)說以前,連在這里舉辦婚禮都要提前半年預定。如此之長的等待時間,在這座規(guī)模并不大的城市里已經算得上夸張了。

  馬羅列斯的現(xiàn)任首富據(jù)說是某個房地產商。傳言中,他一口氣拿下了幾個新建學校附近的樓盤開發(fā)權,從而一夜乍富。但那些愛在茶余飯后對乘客八卦他的出租車司機絕對想不到,現(xiàn)在他竟會如此窘迫而急切地對著手機講話。

  “請讓我再說一遍……”他扶著額頭,“我丈人馬上就要從馬爾代夫度假回來,順道來看看我愛人。小姐,您知道我是誰,如果我連總統(tǒng)套房都拿不下來,那他們會怎么看我?小姐,錢真的不是問題……”

  他把最后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似乎問題的關鍵就在其上。

  “真的很抱歉……”電話對面的女聲似乎也很難堪,“但我們的總統(tǒng)套房早就已經被一位客人包下了,而且那位先生已經在這里住了快六個月……”

  “難道就不能問問他的意思……”房地產商仍不死心。

  “真的很抱歉,希望您能理解我們的工作困難!謝謝您!”前臺小姐匆忙掛斷了電話。她長嘆一口氣,這事根本沒有周旋的可能。

  自從那個古怪的家伙住進來以后,總統(tǒng)套房的陳設早就被改了一通,一時間根本沒法接待其他客人。與其說那位是顧客,倒更像是個長租客。即使是跑人如走馬的中央大廈,以前也從沒接待過這樣的客人。

  酒店方面也不是沒有嘗試與這位客人協(xié)商過,但不知道為什么,進到那間里的每個人出來以后,都沒再有過一點請走他的嘗試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付錢住店本就理所應當,他給的也夠多,更別提永遠在他房前永遠站著的那些黑西裝大漢了……

  說起黑西裝大漢,倒也有些奇怪。前臺小姐想著,她見過那位客人,那個綠眼睛的混血少年。他本人倒算是平易近人,而且愛說上兩句俏皮話。雖然曾經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每次他的笑話都能把她逗笑。

  但就是這么一個人,無論他去哪里,身邊都會有穿著黑西服的大漢跟著,如影隨形。而且,自從他出了一趟門回來以后,連送進去的飯菜都有黑西服先在門前驗收,然后再轉送進去。

  飯菜尚且如此,酒店負責客房服務的工作人員更不用想了,他們每次都會被攔在門前。黑西服會告訴保潔阿姨,房間內的清潔問題由他們來負責,不勞酒店費心,那位客人不喜歡有人打擾。

  真的是這樣嗎?前臺小姐總覺得不太對勁。黑西服們捕風捉影的樣子在她眼里不太像是防止什么人進去,更像是要防止什么人出來。

  這時候,自動門呼啦啦地轉開了。前臺小姐看到了幾個常跟在那個混血少年身邊的黑西服,手里正拎著扛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門口擠進來。

  他們都氣喘吁吁著,每個人手里拿的東西都不一樣。好萊塢女星同款的化妝品禮盒、幾乎全色號的名牌口紅、手工剪裁的精致服裝……只有最后面的黑西服有點特殊,他只拎著一包鼓囊囊的零食。

  “行了行了,抱上去就行了?!币粋€叼著棒棒糖的少女吊兒郎當?shù)貜乃麄冎箝W出身來。她帶著墨鏡,穿著熱辣的露臍裝。滿頭黑亮的大波浪卷發(fā)散下來,快要搭到寬松的牛仔褲旁。

  在黑白色的簇擁中,她卻套著一件鮮艷的防曬服,就像是門外照到大理石路上的九月陽光一樣惹眼。

  前臺小姐愣愣地看著少女,對方摘下墨鏡,露出化著精致妝容的臉。那張臉她有點熟悉,似乎曾經見過……

  “哦,前臺魚姐啊?!睂Ψ酱筮诌值卣f,“兩個月沒見差點沒認出來?!?p>  兩個月?她想起來了。就是在兩個月前,曾發(fā)生了一起很惡劣的沖突事件。其中的一方是當?shù)氐拇髴粞攀芳?,當天是他們家獨女的生日宴。誰承想中途卻被一群黑衣人暴力驅趕,甚至發(fā)生了肢體沖突。

  這件事的形象太惡劣了,雅史家的反應非常激烈,不止一次要求一個說法。上面本來也很重視這件事,但最終卻還是不了了之。

  作為一個普通的前臺,她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最終是怎么解決的。但很顯然,酒店并沒爭得什么優(yōu)勢,甚至那些跋扈的黑衣人現(xiàn)在還能大剌剌地在酒店里來去通行。

  盡管官方對于沖突的具體原因三緘其口,但在不同版本的小道消息里,似乎都提到了一個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

  “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麻煩你給頂樓的客人打個電話?!迸⒁呀涀叩搅怂媲?,隨意地把胳膊放在了大理石前臺上。

  “就告訴他,夏洛蒂·莫里亞蒂回來了。”女孩說。

  片刻之后——

  “沒想到啊……夏洛蒂?!睗M頭棕發(fā)的少年一如既往地坐在王座式的座椅上,看著電腦頭也不抬地說,“我還以為至少也得三天以后才能看見你呢?!?p>  “我還是很重視工作指令的嘛。這不,接到你要復工的消息,我急匆匆地就趕回來了,是不是很感動?”

  夏洛蒂翹著二郎腿,一屁股坐在鋪有華麗毯子的沙發(fā)上,“不過你這頭發(fā)……從大西洋回來以后就沒剪過吧,還不剪剪嗎?”

  “不知道該怎么剪?!鄙倌攴笱苤斑@次你去了哪里,洛杉磯?”

  “那是上次了,這次是新加坡啦新加坡!”夏洛蒂擺著手,有意展示著新做的美甲,櫻粉色的長指甲上粘著晶瑩的水鉆和金粉。“我喜歡夏天,那里現(xiàn)在還熱乎著呢,怎么樣,要不要看看我在魚尾獅旁的照片?”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吧,長指甲在戰(zhàn)斗中很不方便?!鄙倌昕粗娔X,不動聲色地說。

  “你真是什么也不懂啊,這是穿戴甲,摘下來還是挺容易的?!毕穆宓僮隽藗€鬼臉,“你在忙什么呢,眼睛就沒離開過電腦?!?p>  “說來話長?!鄙倌杲K于抬起頭來,“我本來要接受一份非常重要的文件?!?p>  “然后呢?”

  “我把權限密碼忘了?!?p>  “……?”

  十五分鐘以后——

  “還沒完事?”夏洛蒂站在椅子后,帶著滿臉的不耐煩,“你這么喜歡玩電腦,在微機操作方面卻這么廢物嗎?”

  “你行你上?”少年同樣煩躁地說,滿頭的棕發(fā)被揉得松散下來?!岸夷悴贿€是什么也看不懂?我已經成功調出身份權限輔助認證了好嗎?”

  “I.K.B.……這是什么意思?”夏洛蒂指著他剛輸入進去的幾個字母問。

  “你這種文化水平的人看不懂也正常,這是個名字縮寫?!鄙倌陸曛f,“代表伊凡·卡列金·布羅戈諾夫斯基,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p>  “不自戀會死?”夏洛蒂惡心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成功了?!币练踩玑屩刎摰乜吭谝伪成希半m然慢了一段時間,但也夠在文件自動銷毀前用藍牙傳輸出來了?!?p>  “為什么你在攝像頭上貼了一塊創(chuàng)可貼?”夏洛蒂不解地問,“你沒時間修電腦也不能指望它自己愈合啊。”

  “真的,以后別在電腦話題上說我水平不夠了,你真沒資格?!币练矅@了一口氣,滿臉無奈又鄙視的神情,“不過也不能怪你,你用電腦也就是買買東西看看電視劇,自然用不上這樣的反黑客手段。”

  “黑客?”

  “怎么,還用我給你解釋解釋嗎?”

  “再這樣說話我真的要生氣了哦。”夏洛蒂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肱二頭肌。經過過去幾個月的鍛煉,作為體力廢物的伊凡如果想要和夏洛蒂練兩手,還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

  “你也聽說過吧,有些黑客能輕易載入其他人的系統(tǒng)。一旦被他們盯上了,電腦內的一切功能和內容都都可能被使用和調取。”

  伊凡繼續(xù)說:“防御這種事非常艱難,指望我成為電腦高手也不現(xiàn)實,而哈托爾這種少數(shù)懂行的子爵派也不能一直捆在我身邊。所以……”

  “所以?”

  “我就專門買了個白板電腦,里面一點能查到我信息的軟件都沒有。但你要知道,有些黑客連攝像頭和麥克風都能調用……”

  “所以你就直接把攝像頭擋上了?”夏洛蒂一愣。

  “還把麥克風直接拆了,現(xiàn)代問題往往需要簡單方案?!币练才牧伺氖郑霸袀€黑客威脅某個企業(yè),除非滿足條件不然半小時斷一次電。該企業(yè)的網絡安全部怎么查也沒查出問題,最后發(fā)現(xiàn)是那黑客買通了保安半小時拉一次電閘?!?p>  “好吧……”夏洛蒂扶額,“這次你得到的資料又是關于沉船或者地下城的嗎?”(見百萬盧布·綠松石的詛咒)

  “不,這次是關于某個人?!币练惨е讣?,“硬要說的話……有點像你?同樣是他挑選出來的?!?p>  “我還以為我是獨一無二的呢。”夏洛蒂不無失落地說。

  “你確實是?!币练舱f,“但似乎想成功完成這次任務的話,這個人的幫助是必不可少的……至少‘他’是這么說的。”

  “我早就想問了,你說的這個‘他’到底是誰?”夏洛蒂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問道,“是你的頂級謀士?還是什么神奇預言家?似乎我來到這里也和‘他’脫不了干系,不是嗎?”

  “猜對了一半。”伊凡轉過頭來,“你現(xiàn)在也是自己人了,有些事也沒必要瞞著你了?!?p>  說著,他站起身來,從桌子上拿起一本頗為厚重的書,轉身向后面的衛(wèi)生間走去,還對夏洛蒂做了個“跟上”的手勢。

  “沒必要跟我分享你的廁所讀物吧……”夏洛蒂皺起臉來。

  伊凡霎時間就轉過頭來,忙不迭地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他按下了手機上的音樂播放鍵,頓時間整個房間就被藍牙音箱里放出的日本搖滾樂填滿了。

  見對方的態(tài)度絕非玩笑,夏洛蒂趕忙跟上。

  “你的觀察力就這么差嗎?”才剛合上那道厚實的玻璃門,伊凡就罵了一句。

  “什么,莫非你剪過頭了嗎?”夏洛蒂不明就里。

  “……”伊凡露出一副想死的表情。

  原來,在上次的深潛行動以后,盡管股東會沒能在明面上對伊凡開出任何處罰,但之后,卻有不少股東聯(lián)名通過了一條新的安全條款。他們以此為由任命了不少直屬于股東會的“安保人員”,實際上就是加強了對他的監(jiān)視。

  這使得公司本來隱匿于暗中的分裂局面擺到了明面上。效忠于伊凡·卡列金的人,被稱為“子爵派”,而效忠股東會的人則被稱為“西羅維基派”。雖然遠沒到俄國內戰(zhàn)時劍拔弩張的局面,但兩股勢力已經在各個方面無形的較勁了。

  可想而知,子爵派在規(guī)模和勢力上都要遜色于另一方。但多虧了伊凡不間斷的出訪和主導任務,以及親自擴張分部的行為,在一些分部,子爵派占據(jù)了主導地位。比如由其心腹哈托爾掌管的埃及分部,和其親手建立的埃塞俄比亞分部。

  正是由于這些分部的存在,才使得股東會不敢冒著公司崩潰的風險撕破臉皮。更何況,股東會也不并不是鐵板一塊,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同情子爵派。他們多是一些同樣沒有話語權的小股東,或者與子爵派主導的項目有密切合作的金主。

  當下,伊凡幾乎將其所有的心腹都派到子爵派主導的分部中,同時向一些中立分部積極擴展自己的勢力。這樣確實在大局上有利,但可想而知,伊凡幾乎被全天候地監(jiān)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都難逃遠來自于托木斯克的視線。

  “就是這樣,連我的私人保安都被撤換了一些。今天已經是子爵派值班的日子了,但我同樣擔心他們中可能的變節(jié)?!币练沧跊]有水的陶瓷浴缸里,嘆了口氣說。

  “所以你才一邊放著鬧哄哄的搖滾音樂,一邊把我拽到隔音還算不錯的浴室里?”夏洛蒂恍然大悟,“沒想到你的日子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你以為你就很輕松嗎?”伊凡挑著眼睛笑了笑,“你的旅程一直有人跟著,你的每一筆開支都有人呈送到托木斯克,連你買的是什么色號的口紅都清清楚楚?!?p>  “那你怎么知道這些的?”夏洛蒂一愣,“你在股東會那邊也有自己的密探嗎?”

  “有,但這次不是。某貴族股東的女兒是我的遠房表妹,我們在宴會上因為輩分相近常坐在一起。半個月前,她發(fā)消息問我,你在悉尼買的那套化妝品禮盒能不能給她也帶一份?!?p>  “……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啊,她爹挺可憐的?!?p>  “其實這點我倒是預料到了。在埃及、埃塞俄比亞和大西洋的任務都有你的參與,而且成果斐然。這樣一來,他們自然會把你看成子爵派的新得力干將?!?p>  “我本來就是好嗎?”夏洛蒂咬著嘴唇糾正。

  伊凡笑了笑,夏洛蒂注意到他黑眼圈很重,臉色比起之前也差了不少,看來他最近過得確實不怎么舒心。

  “情況就是這樣,所以呢,這次的行動同樣要以‘旅游’的名義進行?!币练沧隽藗€“你懂這意味著什么吧”的眼神。

  “沒有分部接待,沒有他人支援……好吧?!毕穆宓訇种福安贿^這么說的話,這么大個公司對我們到底有什么用?”

  “最大的用處就是無論你花多少錢都有人買單?!币练舱f,

  “不如先讓我見見那位怎么樣?”夏洛蒂攤手,“難不成我是來給你搓后背的嗎?”

  “說俏皮話的功力見長啊?!币练舱f著,翻開了他牢牢攥在手里的那本書。

  那……真的能算是書嗎?那油亮的漆皮封面明顯是伊凡后加的,因為里面的書頁已經腐朽得晦暗灰黃,似乎一翻動就會分崩離析,化成一堆灰塵。

  “要不你還是輕點……”夏洛蒂的話還沒說完,那書頁突然極速抖動起來,一些螢藍色的光線在書頁上游走著,像是閃耀的海蟲。

  它們最后形成了一些浮動著的文字,像是半夜打開的ipad一樣,照亮了夏洛蒂的臉。那些文字像氣泡一樣上浮,然后在空氣中逐漸消逝無形。

  “這到底是……”夏洛蒂試著去觸摸那些文字,它們竟然也能在她的手指上游走,同樣在一段時間以后發(fā)暗脫落。

  “真正的還在后頭呢?!币练残χf,他很喜歡這種將發(fā)展路線了然于心的情況。

  一束光從書頁中升起來,一個幾十厘米高的半透明人像站在其中。那是個滿下巴胡子的干瘦歐洲男人,戴著像國際象棋一樣的古怪帽子,但還有更詭異的事發(fā)生在他身上——他的半張臉不斷變化著,皮膚不斷腐朽又重生,有時候還會露出森森白骨,甚至快要垂下來的眼球。

  “這是什么,類似于阿拉伯神燈里的燈神嗎?”夏洛蒂嚇了一跳。似乎伊凡就像一個開動物園的,他有一群稀奇古怪的“朋友”,從獅身人面的女妖到百尺長的巨蛇,他們各有特點,唯一的共性就是長得都不像人。

  “我覺得吧,你應該表現(xiàn)得禮貌一點。”伊凡托著下巴說,“至少是在中世紀以來最偉大的預言家面前議論他本人時?!?p>  “什么?”夏洛蒂一愣。

  諾查丹瑪斯,一個對所有的巫師和術士來說都如雷貫耳的名字。其人于1503年12月24日出生在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人們通常認為他出身于在宮廷內侍奉過貴族的庶民家庭,當時的任何人絕對都不會想到,這個名字將會影響整個西方世界。

  自幼時起,諾查丹瑪斯就顯現(xiàn)出了他的不凡。他在很小的年紀就學會了拉丁語、希臘語、希伯來語、數(shù)學,以及當時被稱之為天體學的占星術,并且支持地球圍繞著太陽旋轉的天體論學說,而這一學說使得布魯諾在八十年后被綁在鮮花廣場上燒死。

  由于擔心其被教會當做異端,其父母決定讓他改學醫(yī)學,因此他被送到地中海旁的蒙彼利埃,當時他已經19歲。在幾年后爆發(fā)的炭疽病大流行中,他以面對疾病時的勇氣、人性,以及對患者傾注的愛心,對貧困者的寬容成了當?shù)刂阮H高的好醫(yī)生。

  追逐著瘟疫肆虐的軌跡,諾查丹瑪斯開始在法國各地游歷。他時常為當?shù)氐闹鹘涕_一些長生不老的處方,并期望他的處方能奏效。倘若這真的有效的話,就可以將更多的患者從死亡線上挽救下來。

  在游醫(yī)生涯中,他邂逅了自己的真愛。對方是一位“身份高貴而極富魅力的美女”,婚后兩人生下一兒一女??恐恍┡笥训膸椭由纤康尼t(yī)術與非凡的才能,使他過上了安穩(wěn)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惡疫再次肆虐在法國的土地上。即使是他,也無法挽留妻子及兩個孩子留在人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痛苦的死去。

  這之后他的生活急轉而下——好友在多次爭執(zhí)以后與他斷絕關系,亡妻的家人奪走了他幾乎所有的財產,而他本人竟因幾年前的出言不慎,被當局作為異端分子通緝。當宗教法庭命令他自首時,他消失了,在當?shù)亟虝o力觸及的歐洲大陸上流浪了足足六年之久。

  正如所有的傳奇一樣,他的生活又迎來了新的轉折。正是在他流浪的這段時期,社會上開始流傳他有著非凡的預言能力。在他路過意大利的時候,曾走進一個教堂祈禱,當他看到教堂內一位年輕的修道士時,突然跪在地上說:“尊敬的主教你好”。當時的人把他當成瘋子,但幾年后,那個修道士當上了本地的第五任主教。

  由于這樣的事越來越多,他的神奇能力逐漸被傳開了。1555年,諾查丹瑪斯完成了他的第一部預言集——也就是《百詩集》(Les Propheties)。他打算寫滿一千首詩,編成十部預言集。

  那些詩是以晦澀難懂的文體寫成的,其中有法語、普羅旺斯方言、意大利語、希臘語以及拉丁語等,時間順序也故意被打亂。時至今日,《百詩集》也保持著堪稱“預言家的教科書”的崇高地位。

  當這部未完成的預言集公開出版后,諾查丹瑪斯在法國乃至整個歐洲都名聲大震。他成了貴族、教士、乃至王家的座上賓,而無與倫比的其預言能力也在這些邀請與赴約中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軼事。

  曾有個驕傲的貴族想要挑釁他,便邀請他來府上做客。宴前,貴族請他替圍欄里的一對黑白豬占卜命運。諾查丹瑪斯聲稱,黑色的那只最終被人吃掉,白色的那只最終將被狼吃掉。

  貴族聽完之后,為了讓他出丑,就立即下令讓廚房將白豬做晚餐。席間正當貴族得意之時,諾查丹瑪斯卻不以為然。

  最后,廚房的下人道出了真相——因為領主家臣養(yǎng)的一只小狼仔不小心跑了出來,將白豬咬死吃了,于是廚房的下人們擅作主張,將小黑豬殺了端了上來。

  《百詩集》曾在宮廷中引發(fā)了巨大的反響,因為其中一段似乎預見到了國王亨利二世的死。

  原文這樣寫:年輕的獅子將在一場戰(zhàn)斗中戰(zhàn)勝年老的獅子,戰(zhàn)場上小獅子刺穿黃金護具。刺傷老獅子的眼睛,兩傷合為一處后,老獅子在瘋狂中死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國王的妻子,凱瑟琳王后確實曾招請他入宮,二人的會談長達兩小時。據(jù)傳說,王后對諾查丹瑪斯的回答表示信服。但國王本人并沒有興趣,連路費都沒給夠就把他打發(fā)走了。

  在三年的一次勝仗后,亨利二世與蒙哥馬利伯爵比武。在戰(zhàn)斗中,蒙哥馬利套在槍尖上的保護套脫落,槍尖從亨利二世的黃金頭盔縫隙穿了過去,直接刺瞎了他的眼睛。

  當醫(yī)生到達時,亨利二世因為刺中了神經已經變得瘋瘋癲癲,沒幾天后,國王就去世了。年輕的蒙哥馬利在當時有一個外號叫做“獅子”,而國王的個人徽章同樣也是獅子。

  在這之后,王后又一次召見了諾查丹瑪斯,并要求他對她的七個孩子的運勢進行預言。諾查丹瑪斯的回復是:“您的兒子都能成為君王。”果不其然,她的三個兒子分別以弗朗索瓦二世、夏爾九世和亨利三世的王號臨御法蘭西。

  可想而知,諾查丹瑪斯的名聲在這以后達到了難以想象的高度,有人甘愿舍棄市長的官職,只為懇求諾查丹瑪斯收其為徒。

  但他本人并非如外人想的一樣快活。不僅身體被痛風折磨,還要承受著從四面八方投來的異樣目光。當訣別了他的學徒以后,第二天早上,當人們發(fā)現(xiàn)他的遺體時,正如他本人所預言的那樣:“僵硬地躺在椅子與床之間”。

  諾查丹瑪斯死了,他的故事并沒有。作為歐洲唯一能與《圣經》再版量向媲美的奇書,《百詩集》中的預言遠遠不只是局限在中世紀。

  在二戰(zhàn)中,雙方都不同程度地受到《百詩集》預言的影響。根據(jù)預言,有人確信在下一次戰(zhàn)爭中,法國將會經瑞士而被侵略。受這一情報的支配,當時法國的參謀長下令修筑了可悲的馬其諾防線。

  這話聽起來挺荒唐,但卻是事實。

  而另一段問題引起了德國宣傳總長戈培爾博士的注意?!梆囸I兇殘的野獸將要渡河,位于城郊的戰(zhàn)場將反目希斯特?!彼J為這預言了歐洲新秩序的建立。

  自1940年開始,德軍用飛機撤下了大量的預言詩。他們試圖告訴敵國的人們:希特勒的勝利是必然的,戰(zhàn)爭不會波及到法國的東南部。

  另一方面,英國的情報機關也毫不示弱。他們引用了預言的下一段,“偉大的人將被關入鐵籠,日耳曼子孫再也不認推崇他。”以此來告訴民眾,希特勒的優(yōu)勢只是暫時的,盟軍將贏得勝利。

  此外,之后還有人從《百詩集》中解讀出了更多的大事件,比如戴安娜王妃之死和911恐怖襲擊。盡管有人不屑地表示只不過是捕風捉影,但諾查丹瑪斯作為“最偉大的歐洲預言家”的地位仍然無可動搖。

  “而現(xiàn)在,他就在你面前。”伊凡最后說道。

  “這是……他的魂器嗎?”夏洛蒂看向那半透明人像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畏。

  “或許算吧,我也不知道。”伊凡說,“根據(jù)實驗結果來看,這本書本身似乎并沒有什么魔力。似乎是預言家的一部分靈魂被直接保存在這本《百詩集》的原稿里……還記得亞曼拉公主嗎?那條項圈也是同樣的靈魂模式,不過那可比眼下這位要狂暴的多?!?p>  “這不算魂器嗎?”夏洛蒂沒太聽懂。

  “打個比方?!币练泊蛄藗€響指,“如果說魂器像是模仿明星的女孩,那這就是直接把明星關進自己家里的瘋子。”

  “懂了。一個是被影響,一個是靈魂本身?!毕穆宓侔讶^錘在手掌上。

  “聰明。”伊凡難得豎起大拇指。

  “又是什么事,伊凡·卡列金?”預言家詠嘆調一般地說著,聲音像是機械合成的一樣古怪。同時,那張重復榮枯的臉卻轉向夏洛蒂,一瞬間就看得她頭皮發(fā)麻。

  “我知道有一天會見到你,夏洛蒂?!卑胪该鞯念A言家溫和地說。

  “就是你……選擇了我嗎?”夏洛蒂試探著問。

  “沒錯。”預言家回答。

  “你……會不會算錯了?”片刻遲疑以后,夏洛蒂還是這么問了。

  每次在生死邊界旁掙扎時。她總會想:為什么這些活非要她,一個脆弱而普通的女高中生來干不可呢?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是像哈托爾、魏明誠那些專業(yè)人士來做更合適嗎?

  即使夏洛蒂現(xiàn)在已經決定繼續(xù)干下去,但當她站在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前時,還是實在無法忍住不問這個問題。

  “預言自然有可能是錯誤的?!敝Z查丹瑪斯的幻影說。

  夏洛蒂一瞬間想笑又想哭,她的臉頓時火辣辣的,只覺得覺得無比嘲弄。

  莫非這一路無盡的血與淚,那些死去的沒死去的故事和傳奇,都只是一個烏龍而已嗎?

  “但是?!被糜暗穆曇舨粠б稽c波動,不知道是凝重還是冰冷,“唯獨這條預言不可能出錯。夏洛蒂,只有你命中注定要站在這個位置?!?p>  

白色搭槍卡

百感交集地通知大家,《百萬盧布》系列的第二部·遲到黃泉從今天開始就要恢復更新了。   經過了對初始章節(jié)的第一次修訂,希望大家能在觀賞過程中獲得很好的體驗,自然還要再接再厲。   第二部的故事可能將更加精彩,而且劇情的主線也會更加明朗,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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