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像人?
我哪不像人了?
李羨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我怎么就不像人了?”
話音剛落。
他就想起自己,因為魂體不全的緣故,的確與正常人,有很大的差距。
“你說,我聽聽你說的對不對?!?p> 李羨左顧右盼,想要找到女子的位置,卻一無所獲。
“如果是人的話,體內(nèi)有如此之多的煞氣,早就應該爆體而亡,怎么可能像你這樣,還能和我說話?!迸芋@疑說道。
李羨找了個借口:“這是我在誅殺旱魃時,對方在我體內(nèi)留下來的?!?p> “不對!”
女子立馬反駁。
“別人留下來的煞氣不應該如此平靜,還能任你驅(qū)使,這是你自己從別處得來的?!?p> 我去!
這女人有兩把刷子啊。
李羨神情逐漸嚴肅:“那也只能說明我天賦異稟,沒什么好奇怪的吧!”
“還是不對!”
女子繼續(xù)反駁:“這和天賦沒有關(guān)系,只要是人,體內(nèi)就不可能有這么多的煞氣而不死?!?p> “所以我才說你怪!”
“我雖然看不到你,但也能感覺到那煞氣有多么龐大,那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抵擋的。”
一番長篇大論,反正說了半天,就是覺得我不是人。
李羨有些無語。
對方果然許久沒說話,這一打開話茬,就如泄洪堤壩,停不下來,還未等他開口,女子繼續(xù)說道。
“更何況……”
“你魂體不全,更加不可能,能夠承受這么多的煞氣。”
值此。
李羨才驚恐起來。
這本就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身邊少數(shù)幾人外,不可能有人會知道的,對沒想到,被對方一眼……
不對!
她剛才說看不到我。
那甚至說,根本就沒看過我,她就已經(jīng)對我了如指掌。
“你究竟是誰,又在哪里?”
李羨沉聲問道。
女子似是沉默許久,才響起金鈴般的話語聲,“我在你頭頂上啊,你不知道嗎?”
我上哪知道去……李羨朝頭頂望去,除了纂刻的大乾律法,以及泛著青銅色的天花板,沒有任何東西。
嘶……
陸刑那不正經(jīng)的面癱臉,難道在二層養(yǎng)了小蜜。
轉(zhuǎn)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莫非……
他猛地想起,從未有人踏足的三層,難不成那女子就是在法樓三層。
“你不用猜了,我就在第三層,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這里三百年了?!迸拥穆曇?,聽起來有些郁悶。
李羨的心臟跳的很快,不由屏住呼吸,問道:“你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那,那你又是誰?”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碰到了什么秘辛,就好像無意間,偶遇到了開啟副本的NPC。
“我……”
“我叫牡丹?!?p> 牡丹……好普通的名字。
“你繼續(xù)?!?p> 李羨溫聲說道。
“繼續(xù)什么?”女子的聲音有些困惑。
李羨怔了一下,道:“說說你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那,又或者說,救你出來有什么好處?”
“誒……”
“不知道!”
叫作牡丹的這個女子,聲音聽起來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被關(guān)起來……,而且你為什么要救我出去,我并不想出去呀!”
還有人喜歡坐牢的?
可真刑!
副本打開失敗。
李羨無奈想到。
半晌后,他才謝道:“牡丹,剛才多謝你幫我壓制煞氣,我感覺好多了?!?p> 這都是實話。
如今體內(nèi)的煞氣,完全掀不起波浪,即使體內(nèi)的冰涼感覺,在漸漸退去,它依舊波瀾不驚。
“我應該謝謝你,好久沒有和人說話了,我才是感覺舒服多了?!?p> 聽到女子反倒致以謝意,李羨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那個……”
女子吞吞吐吐道:“你可以答應我件事嗎?”
“你說?!?p> 李羨直接回道。
“如果你有空的話,沒事就來陪我說說話,可以嗎?”腦海中的話語聲有些輕,似乎是生怕李羨拒絕。
“當然可以呀!”
李羨完全沒有意見。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女子顯得極為高興:“那可太好了,作為補償,我可以幫助你,盡快掌握體內(nèi)的煞氣?!?p> 嗯?
李羨意外之喜,又皺眉問道:“你怎么幫我?”
娘子說,自己只有變成補齊魂魄,才能完全掌握體內(nèi)的煞氣,難不成她有辦法,讓自己變成人。
“因為你魂體不全,煞氣極其容易占據(jù)你的靈臺……”
嗯……李羨點點頭,娘子果然沒騙我。
卻又聽神秘的牡丹,繼續(xù)說道:“想要徹底掌握煞氣,你只需要,將你僅有的命魂散去,這樣就可以了?!?p> “what?”
李羨怪叫起來。
這和娘子說的不一樣啊,而且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
一種是需要補齊魂魄。
一種直接好家伙,啥都不要。
“是這樣啊……”
牡丹沒理會他的怪叫,又道:“我感覺,你本來就不是人,只要丟掉作為人的命魂,自然就可以了呀?!?p> 她一副理所應當?shù)膽B(tài)度,讓李羨驚現(xiàn)痛苦面具,臉上的情緒,有著說不出的復雜。
李羨無語至極:“不是,你為什么一直要說我不是人哩,我明明好好的站在這里?!?p> “不就是少了點東西嗎,怎么就不是人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p> 牡丹的聲音透著委屈:“本來就不是人嘛,你既然不信,那我就不說咯?!?p> 李羨喊道:“虧我還當你是什么世外高人,你叫我散去命魂,那我才真的不是人了?!?p> “可是你連命魂也是殘缺的呀……”牡丹說好不說了,但又忍不住自己這張嘴。
李羨默然。
他想起之前,忽然覺醒的記憶。
那段仿佛永久沉寂在黑暗中,怎么也無法記起來的片段。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
我不是人?
當李羨沉默下來,法樓也重新回復寧靜,而牡丹似乎也在給他時間消化,腦海中許久也沒有聲音。
直到……
“李羨!”
白無痕的聲音在外響起。
閣樓的門扉“吱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白無痕手中拿著一塊黑色的玉片,緩緩走來。
“這個是那夢蘿花魁讓我?guī)Ыo你的,說是她貼身珍藏多年……”白無痕遞出手中的玉片,又忿忿不平叫道:“真是沒想到,小小的春風樓,竟然有這么漂亮的花魁,卻被你小子捷足先登?!?p> “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