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送上門的打雜
“還有十八里鋪的薛神醫(yī)。”
老白在佟掌柜對趙家姑娘一番感同身受后繼續(xù)道：“十八里鋪的薛神醫(yī)呀，多好的人呀，那天正給乞丐治病拔火罐……”
佟掌柜插進來，“剛點上火，雌雄雙煞從天而降，對他們一陣拳打腳踢，邊打還邊說我們這是替天行道。”
佟掌柜和老白配合的真好。
老白話說半截，她鏗鏘有力的插進來，讓圍桌而坐的人頭齊刷刷的扭頭去看她。
等她說了一句話，老白又開口，再次把眾人的頭引過去：“等他們行完道以后，薛神醫(yī)大病一場，從此閉館再不給人看病?！?p> 王開本來想說他們倆人挺鍛煉人脖子的，這時聞言雙眼一亮。
他剛怎么把這茬給忘了，“薛神醫(yī)閉館了？”
正所謂同行是冤家。
當(dāng)然，對于薛神醫(yī)被打這件事兒王開深表同情，而且覺得自己很不厚道，但薛神醫(yī)要是閉館，那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醫(yī)館就是他有妖氣醫(yī)館了。
這是要發(fā)呀。
佟掌柜讓王開別太高興，就他們師徒茅廁圣手的大名，一般而言沒人敢登門求醫(yī)。
在安慰王開后，佟掌柜繼續(xù)歷數(shù)雌雄雙煞的罪狀，“還有西涼河上的葛三叔，多好的人呀，只要不打漁就去擺渡，送人過河還不收錢，那天剛把一船人給裝上，雌雄雙煞從天而降對他一陣拳打腳踢，邊打還邊說……”
“替天行道！”眾人都會搶答了。
“對！”
佟掌柜一拍桌子，“他們行完道就把船給鑿沉了，打那之后，再想過河，就得多走五十里路。”
這還不算完，佟掌柜的和老白接著掰指頭數(shù)了八里莊的貨郎、黑風(fēng)嶺的獵戶、白石橋的鎖匠、還有魏公村的樵夫都沒逃過被打的命運。
呱呱聽了頭皮發(fā)麻，“這也太狠了，專挑好人下手啊?！?p> “所以我們才人人自危?！?p> 老白不忘安慰呱呱，“當(dāng)然你們掌柜的不用擔(dān)心，他們庸醫(yī)的名聲在鎮(zhèn)上很響亮?！?p> “嘿嘿嘿！”
王開拍桌子反對，“怎么又扯到我這兒了，這茬繞不過去了是不是。”
他覺得他們師徒雖然擅長獸醫(yī)，但在人醫(yī)上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譬如跌打損傷，他的狗皮膏藥就很有效。
“知足吧，這是好事兒，雌雄雙煞不會登你門了?！辟≌乒裰钢蜅Ｍ饷?，“知道客棧門口為什么不點燈嗎？燈就是想給他們造成一個假象，咱們這個店里沒有人，或者嚇唬她們，咱們這兒就是個黑店?！?p> 秀才這時候站起身，從柜臺后面拿了個雞毛撣子給佟掌柜讓他防身。
“好秀才，難得你有這份心，你自己留著趕蚊子用吧?！辟≌乒裢平o秀才。
秀才抓過去咻咻咻的趕起蚊子來。
不過，不看這雞毛撣子不知道，一看這雞毛撣子王開記起來，“對了，今兒在門前宰的那只雞呢？快端上來，我晚飯還沒吃呢?！彼叽俅笞?。
“你還有心情吃飯吶，我都沒心情做飯?！贝笞毂硎撅堖€沒做。
老白也有氣無力的說：“雌雄雙煞再怎么鬧下去，咱們不得餓死，也得被嚇?biāo)??！?p> “不至于！”
王開寬慰他們，“我覺得咱們是被餓死的，大嘴不做飯給餓死的！”
他催促大嘴，“快去做飯吶，記得把雞紅燒了，我快餓死了?！?p> 啪！
呱呱這時候一拍桌子，嚇眾人一跳。
他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黑店他們就不會對客棧下手了?！?p> “你可真是個瓜娃子?！蓖蹰_親切的稱贊他。
或許是呱呱這么一驚一乍，讓氣氛更凝重了，佟掌柜抬眉掃視眾人一眼，“如果我要是真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幫襯著點兒，幫我把小貝拉扯大?！?p> “嫂子！”
莫小貝感動的同佟掌柜抱在一起。
秀才看了看，扭頭見老白和大嘴對哭，于是又看向王開。
“那什么，地下有蟲子！”
王開把呱呱按到桌子下面，然后自己閃了開去。
這秀才自抱自的名場面可不能錯過了。
至于王開，他現(xiàn)在就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
這雌雄雙煞上門是給客棧送個打雜的，真不用怕，王開就是想裝出來害怕都裝不出來。
這在掌柜的眼里卻是有恃無恐，“我就把小貝托付給小王吧，你名聲臭的這么徹底，雌雄雙煞應(yīng)該找不上你?！?p> “佟掌柜，是小王——”
王開停頓一下，喘了四五口氣后才說：“吧?！?p> 這很重要。
至于莫小貝，“還是別了，我怕我忍不住把她給賣了?！?p> 這孩子太淘氣了，這要是一不小心走上赤焰狂魔的路子，那王開罪過就大了。
莫小貝剛要不服氣的嗆王開。
邦邦邦！
門外傳來敲門聲，“有人嘛？”
客棧里的人登時慌了神。
唯有王開冷靜，因為他知道這是客棧未來打雜的郭芙蓉來報道了。
在慌亂中，老白神來一句，“沒有！”
等話出了口才后悔，老白哆哆嗦嗦的不住地問客棧里的人，“媽呀咋辦吶。”
佟掌柜把雞毛撣子丟給秀才，秀才丟給大嘴，大嘴丟給老白，“展堂，考驗?zāi)愕臅r候到了?！?p> 老白把雞毛撣子接到手里以后又丟了，“這啥破玩意兒，憑啥是我啊。”
“因為我們沒有闖過江湖，沒有你那么多江湖經(jīng)驗?！辟≌乒竦睦碛珊艹渥?。
她扶住老白的肩膀，給他勇氣，“不要怕，我們都在呢?！?p> “就是，雌雄雙煞至少是人，你當(dāng)初不還吹過你在亂葬崗上同女鬼觀花賞月呢。”
王開同客棧里的人一起把老白推到門前。
老白兀自爭辯，“你都說是吹牛了?！?p> 等到了門前，他才無可奈何又害怕的縮著膀子問，“誰呀?！?p> “我！”
老白跟個木頭一樣問：“我誰？”
“我哪知道你是誰。開門！”來人不客氣的說。
“哎呀媽呀，他不知道我是誰！”老白六神無主了。
佟掌柜只能在旁邊提醒他：“就說我們已經(jīng)打烊了?！?p> “佟湘玉說我們打烊了。”老白一禿嚕把佟掌柜給折了進去。
“佟湘玉是誰?！?p> “我們掌柜的。”
老白話剛出口，就又被大嘴抓，又被掌柜的捏，他也不住后悔，“媽呀媽呀給說漏了。”
王開在后面樂不可支。
他還為自己找了一壇子酒，邊喝邊聽老白把客棧掌柜佟湘玉，廚藝不咋的的廚子，算賬的酸秀才，掌柜的小姑子和死跑堂的白展堂的底細禿嚕了個底兒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