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啟程風(fēng)靈國
云阮阮纏了夜君堯一天,第二天送他走時(shí),在他懷里膩了很久才放他離開。
踏雪的身影消失。
云阮阮走進(jìn)一攬?jiān)棋\,坐在了桃樹下的躺椅里,閉眼休息。
天色黑盡時(shí),普洱立到她身后,輕聲道:“王妃,都準(zhǔn)備好了。”
云阮阮點(diǎn)頭,掀開眸子,眸底冰涼。
“走吧?!彼愿馈?p> 普洱點(diǎn)頭,“已經(jīng)跟郡主去信,去風(fēng)靈途中會路過西南,看一眼郡主嗎?”
云阮阮點(diǎn)頭,“看?!?p> 普洱點(diǎn)頭,扶著她進(jìn)了屋。
夜深人靜時(shí),一匹快馬出了清源村,一路向南。
冷風(fēng)呼呼,吹動她耳邊的發(fā)。
紫華滑到她耳廓上,輕聲問:“主人,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喚如風(fēng)吧,我似乎感覺到花似水那邊走不好的事發(fā)生?!?p> 云阮阮嗯了聲,輕敲戒指,“如風(fēng)?!?p> 如風(fēng)出了靈泉空間,馱著她飛奔。
云阮阮到西南地界,天剛亮,她換了馬,慢悠悠地進(jìn)城。
茶棚里,云阮阮喝著茶聽著隔壁桌的人聊天。
片刻后,她給了錢,往城里走。
西南王居然病入膏肓了。
沒想到這么快。
告示欄旁聚集了很多人,云阮阮擠進(jìn)去看了眼。
西南王府重金求醫(yī)。
她皺了皺眉。
沒道理啊,西南王若是出事,似水沒道理不在信中告訴她啊。
她揭了告示,騎著馬往西南王府奔去。
西南王府。
紅綢裹柱,一派喜慶。
云阮阮憑著告示進(jìn)了王府。
正廳。
花似水正在指揮人掛紅綢,聽侍衛(wèi)稟報(bào)有人揭了告示,轉(zhuǎn)身時(shí)就跟云阮阮對上視線。
她一愣,隨即恢復(fù)。
云阮阮拂身行禮:“參見郡主。”
花似水朝侍衛(wèi)拂手,“下去,備茶。”
侍衛(wèi)退下后,花似水朝云阮阮拂手,“免禮?!?p> 云阮阮起身頷首:“不知郡主可否帶草民看一下王爺?!?p> 花似水點(diǎn)頭,往正廳外走,“跟我來?!?p> “是?!痹迫钊罡谒砗蟠┧笤谕づ_樓閣之間。
無人處。
云阮阮輕咳一聲,揉了揉鼻子,“郡主這府內(nèi)的茉莉花香可真是好聞?!?p> 花似水笑了聲,“這哪兒是茉莉花香,這是雪尖茶烘成粉制成香后的味道?!?p> “啊,草民見識短淺,請郡主見諒?!痹迫钊罘魃淼?。
花似水拂拂手,“無妨,說道這茉莉花,還是盛京的茉莉好,潔白如雪,沁人心脾,就是不知茉莉在這個月份可好?”
“應(yīng)當(dāng)很好。”云阮阮笑了笑,“這雪尖茶和茉莉的味道還真是相似,不過現(xiàn)在非雪尖茶的季節(jié),草民想請教郡主,這雪尖茶在這時(shí)節(jié)可有好好生長?”
“好的不行,只是這季節(jié)藤蔓繞樹,有些束縛,前幾日我讓人給除了藤蔓,除藤的斧子斷了,我心有些痛。”花似水道。
云阮阮一怔,壓低聲音道:“草民也學(xué)了些木工,不知可否幫上郡主忙?!?p> “那便多謝大夫了?!被ㄋ扑Φ馈?p> 西南王房間。
伺候的侍女們退下后,云阮阮給西南王把著脈道:“王爺這身體血?dú)獗M失,形如枯槁,請郡主節(jié)哀。”
花似水嘆了口氣,“大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還想讓我父王親眼看著我成親。”
云阮阮思考片刻,點(diǎn)頭,“吊著一口氣還可以,若是想恢復(fù)如初怕是不可能了?!?p> 花似水嘆了口氣,點(diǎn)頭,“那便請大夫開藥?!?p> 云阮阮點(diǎn)頭,拿起一旁的紙筆寫著藥方。
“似水,你請的什么人!怎么什么人都敢給我哥看病!”怒斥聲從外傳來,一武威彪悍的中年男人進(jìn)屋,看見云阮阮,皺了皺沒,怒斥:“一女子會看什么病,來人!給我轟出去。”
“二叔,我難道會害父王嗎?!”花似水冷冷出聲。
花盧哼了聲,“我不管,給我轟出去,我已經(jīng)派人去巫醫(yī)族求巫醫(yī)下山,在這之前,誰都不許碰我大哥,否則我讓她跟夜九幽一個下場!”
“二叔!”花似水怒吼,看向門外,“來人!把我二叔請出去,我成親之前,不許任何人看望我父王!”
兩個侍衛(wèi)走進(jìn)房間,駕著花盧出了房間。
“花似水!你敢讓人轟我,這西南王府還由不得你做主,你不過一個女子,嫁的還是個殘廢!我看你怎么掌管這西南王府!真是個笑話!”
花盧的吼聲傳進(jìn)房間,云阮阮不解的看向花似水。
花似水搖搖頭,壓低聲音:“我夫君臥病在床,牢請大夫看一眼?!?p> 云阮阮點(diǎn)頭,“是。”
……
夜九幽房間。
花似水關(guān)好門坐到床邊,輕拍夜九幽手,而后捂住他唇搖頭。
夜九幽立即點(diǎn)頭,偏眸看向她身后的人,隨即眼睛瞪大。
花似水放開他,輕聲道:“我請了大夫來治你的腿。”
夜九幽躲開云阮阮眼睛,沒說話。
云阮阮坐下后,掀開被子看了眼他的腿,解開腿上的眼后,縱橫交錯的傷口猙獰的遍布他的兩條腿。
她真想象不出他遭遇了什么。
“我們在進(jìn)西南地界前遇了大雨,被伏擊,他…他為了救我,摔到冷刺上被雨水淋了一夜,我……對不起。”
她聲音淡,聽不出情緒。
云阮阮捏了捏她手,“沒事,能治,信我?!?p> 花似水點(diǎn)頭,握住夜九幽手,終究是沒說什么。
花似水拍了拍夜九幽頭,“放心,我先看經(jīng)脈受損情況。”
話落,她抽出銀針扎在他腿上的穴位上。
驀地,他攥緊花似水的手,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云阮阮指尖的銀針一根根沒入,夜九幽的冷汗浸透身下的被褥。
一個多時(shí)辰過去,云阮阮擦了擦他額頭的汗,壓低聲音道:“不會再如常人,需要慢慢恢復(fù)。”
夜九幽點(diǎn)頭,“麻煩大夫?!?p> 云阮阮嘆了口氣,看了花似水一眼。
花似水立即朝外走去。
外間。
云阮阮寫好藥方遞給她,“按時(shí)吃藥能解余毒,至于康復(fù),郡主需要用心照料?!?p> 花似水頷首:“多謝大夫,勞請大夫在府內(nèi)住下,替我照料殿下,直到殿下痊愈。”
云阮阮點(diǎn)頭,“是,郡主。”
“婷霜,帶大夫下去,安排房間?!被ㄋ扑夥愿馈?p> “是,郡主?!辨盟M(jìn)門朝云阮阮頷首,“大夫,請。”
云阮阮點(diǎn)頭,跟著她出了房間。
門關(guān)上后,花似水進(jìn)了里間,坐到夜九幽身旁道:“快給夜君堯去信,問問發(fā)生了何事,阮阮為何突然來西南。”
夜九幽搖頭,“不必,既然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必定是得到我皇叔首肯的?!?p> 花似水?dāng)Q眉,對他的說法不是很贊同。
夜九幽拍拍她手,“放心,我皇叔不會任由她來這么遠(yuǎn)的地方還不派人跟著的?!?p> 花似水勉強(qiáng)嗯了聲。
……
客間。
云阮阮立在窗邊,紫華坐在窗框上陪她看著盛京方向。
“阮大夫……”婷霜聲音打斷她的沉思。
云阮阮嗯了聲,頷首,“婷霜姑娘有何事?”
“郡主讓奴婢給您送點(diǎn)茶。”
云阮阮點(diǎn)頭,微笑著道:“姑娘看著跟普通婢女一點(diǎn)都不像,看著更像是著府里的小姐,生的真是標(biāo)致?!?p> “阮大夫謬贊,我和郡主自幼一起長大,學(xué)的都是主子的儀態(tài)?!辨盟逯璧馈?p> 云阮阮笑了笑,“是我見識短淺了,請姑娘見諒。”
婷霜笑了笑,“大夫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婢便不打擾您休息了,我還得去照顧王爺?!?p> 云阮阮頷首,送她出門。
待她走后,紫華趴到元阮阮耳朵上道:“主人,她身上有很濃的雪尖茶味道,不是她的品階可以用的。”
云阮阮嗯了聲,看了眼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消散。
原來花似水的處境如此不樂觀。
看來這西南云谷還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天際擦黑后,云阮阮剛躺下。
忽然一股香味飄入屋內(nèi),她立即閉上眼睛。
片刻后,門閘響動。
一個身影進(jìn)入她房內(nèi),在她床邊打探了下,而后向她床下塞了一點(diǎn)東西。
黑影消失后,云阮阮倏地睜開眼睛,翻出床下東西,確定了是毒藥后立即起身往外走。
就聽房外喊著抓刺客。
她立即把手中的東西扔到紫華懷里,躺回了床上。
“主人,手指上沾了粉末。”紫華小聲道。
云阮阮嗯了聲,砸門聲就響起,門被撞開。
花盧帶著人沖進(jìn)房間。
云阮阮迷迷糊糊的坐起,縮到床角,驚恐的看著眾人,“你……你們想干什么……”
“阮大夫,得罪了?!被ūR大手一揮,“抓起來,嚴(yán)加審問!”
“住手!”花似水呵斥一聲,“我看誰敢動!”
云阮阮不解地看她。
“大夫,我父王被奸人所害,還請大夫趕緊去看看?!?p> 云阮阮趕忙點(diǎn)頭,快速爬下床。
“花似水!你敢!”花盧大吼。
“來人,把我二叔請下去。”花似水素手輕拂,“自即日起,花盧將軍不得再出院子一步,違令者斬!”
“是!”兩個侍衛(wèi)上來架住花盧胳膊。
花盧甩開兩人,拔過利劍就向花似水刺去。
云阮阮立即抽出隨身的銀鞭繞住他劍,往核糖方向一甩。
花盧被甩進(jìn)了荷塘。
她朝花似水頷首:“草民魯莽,請郡主見諒?!?p> 花似水拂手,“把花盧將軍關(guān)押審問,大夫,請,我父王還等著了?!?p> 云阮阮點(diǎn)頭,跟著她快步走向西南王房間。
房間里。
夜九幽坐在床邊的輪椅里,滿是傷口的大手里攥著一把利劍。
云阮阮進(jìn)門后,給西南王檢查著情況。
花似水接過夜九幽手里的劍,捏了捏他肩膀,“我送你回去休息?!?p> 夜九幽搖頭,“這里最安全。”
不管是他死還是西南王死,都是削弱她勢力的好辦法。
所以,哪兒都不如守著西南王安全。
“似水,毒入心脈?!痹迫钊畹溃肮?jié)哀順變。”
花似水按在夜九幽肩上的手倏地收緊。
夜九幽握住她冰涼的手。
花似水攥緊他手,平復(fù)著自己呼吸。
忽然,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似水。”夜九幽圈住她腰,朝外大喊,“婷霜,進(jìn)來?!?p> 婷霜趕忙跑進(jìn)屋內(nèi),扶起花似水躺到軟榻上。
云阮阮指尖在自己銀鞭的倒刺上滑了下,趁著沒人注意,滴了滴血到西南王唇間,才快步走到花似水身旁,給她把脈。
“似水怎么樣?”夜九幽問。
“氣急攻心。”云阮阮道,“我給開一副藥,斷不可再刺激郡主,西南王毒入心脈已經(jīng)無力回天,請幽王殿下節(jié)哀。”
婷霜給花似水擦血的手頓住,怔愣著看向云阮阮,“你說什么?!”
云阮阮頷首:“請姑娘節(jié)哀順變。”
“父王……”婷霜輕喃了句。
云阮阮淡然的看她。
果然不出她意料。
“阮大夫,下去吧。”夜九幽道,“驚蟄,進(jìn)來。”
云阮阮拂了拂身子,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在踏出房間那刻,紫華滑到她手心,往她指尖吐了點(diǎn)花露。
云阮阮摩挲著花露,坐到臺階上看著滿府的紅綢微微悵然。
良久后,天際擦白。
云阮阮動了動冰涼的身子,摸出花似水送給她的傳音蠱,取了自己一點(diǎn)血喂給它。
天際大亮后,西南王病逝的消息傳遍西南云谷。
這消息傳入盛京時(shí),已經(jīng)是半月后。
夜君堯正在清源村看驚心送回的信。
看完后,隨手扔到了火爐中。
驚鳴站到夜君堯身后,輕聲道:“啟稟王爺,西南王病逝的消息已經(jīng)送給太后?!?p> 夜君堯點(diǎn)頭,神色冷峻,沒什么反應(yīng)。
驚鳴微微嘆氣,轉(zhuǎn)身離開。
王妃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自家主子也不找,似乎在賭氣。
“參見王爺。”周策跪到夜君堯身側(cè),“喬幫主送來了雍州馴養(yǎng)戰(zhàn)馬的明細(xì),請王爺過目。”
夜君堯捏過紙,看了眼,嗯了聲,隨手扔到了火爐。
煉鐵坊里的人不解地互相對視一眼。
周策朝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立即默默做著自己的事。
良久后,夜君堯出了煉鐵坊,回了一攬?jiān)棋\。
躺在桃花樹下的躺椅里,手機(jī)摩挲著云阮阮給他的鉄藤戒指。
周身繞著戾氣。
拒眾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風(fēng)淵帶著娃娃和寶寶窩在一攬?jiān)棋\的房頂看著躺椅上的男人,同時(shí)嘆了口氣。
“風(fēng)淵哥,這樣下去,他會不會恨老大?!蓖尥迒?。
風(fēng)淵擰眉,瞥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要不我模仿老大筆跡給他來封信?”